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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到三哥少年时8


碎碗红着脸,坐到灶台口塞柴禾进去。

  三哥是说她做了坏事,让三哥兜底,拿麦芽糖给灶王爷,让他别给神仙告状。

  商系舟刚坐下,碎碗嘴硬的说,“就不给他!让他告去。”

  “不烧柴了,腊八粥都要糊了。”商系舟止住她的动作,然后起身拿碗给她盛粥,依着她说,“好好好,不给他喝,都留给阿碗喝。”

  碎碗不依不饶,“我以后下地狱去,他爱告状就告状罢,他管不着我!”

  为了多吃点麦芽糖,连下地狱这话都说得出来。

  严鹏瘪嘴,他端过来商系舟的腊八粥  呼哧呼哧的开始喝了。

  商系舟捞一碗稠的,又偷偷加一勺糖  搅拌好了递给碎碗,“那我也下地狱陪着阿碗么?”

  碎碗端着碗,高傲仰头,拒绝,“不要。”

  商系舟蹲在她面前,含笑看她,赖皮的说,“就要。”

  碎碗扭过身子:“就不要!”

  商系舟跟着转个方向,“就要。”

  两人好像在争什么宝贝似的。

  他固执的样子将碎碗气恼了,不理他,吃完腊八粥就跑回家去了。

  冬日严寒,严鹏不愿意出来玩,碎碗也跟着在火堆旁躲懒。

  唯独过年那天,外面噼里啪啦,放着鞭炮,巷子里热闹的让她心痒。

  碎碗跑出去看,就看见了商系舟。

  胡同深处,一家门口挂着红皮爆竹,从上到下,炸出一串花儿似的碎屑,硫磺味在空气中弥漫。

  胡同口外,榆树下,一个人青竹似的,细长笔直的往外走。他身后是两行脚印,左边一行孤单,右边一行寂寞。

  离得这样远,碎碗也看出了是商系舟。

  这样喜庆的日子,那边安静的奇怪  一挂爆竹也没放,连咒骂声都难得消失了。

  “三哥。”碎碗手放在嘴前,括成喇叭状  大声喊。

  那个人影只是定了一下,很快又继续前进,直到走进茫茫雾里。

  又过了好几天,隔壁飘来了苦涩的药味。

  碎碗以为三哥生病了,过去敲门。

  商系舟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并没有生病的迹象,只是好像变得有点沉默。

  “三哥。”

  商系舟转身回了厨房,没有理她,她小心翼翼的跟着。

  他坐下来,蒲扇轻轻朝灶堂里吹着,药罐散发着浓浓苦涩的味道。

  冲得碎碗捏鼻子。

  她缠上去问,“三哥,是你生病了吗?”

  商系舟摇头。

  他闲聊般,漫不经心的问,“阿碗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碎碗她妈也总是这样问她。

  “弟弟。”她说了她妈喜欢的答案。

  “我很快就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商系舟嗓音无谓的,听不出悲喜,“可我不喜欢。”

  碎碗抬眼看他,怯怯的笑,“我也不喜欢。”

  这是一个她不能给她妈说的秘密。

  现在由她和三哥两个人守着了。

  三哥听了果然高兴一点,“在这替我扇一会儿,我去拿好吃的给你。”扇子递到了她手上。

  商系舟匆匆走了。

  很快拿来一大袋子源酥斋的点心干果,塞到碎碗怀里。

  商系舟的日子一向过得紧巴巴的,还是头一次拿出这样一大袋子零食,碎碗被惊到了。

  “三哥。”她有点不敢吃,“你真大方。”

  商系舟轻轻摇着扇子,药罐熬得咕噜噜响,像一个臭屁,他说,“拿回去吃吧,不要跟别人说,我有弟弟妹妹的事情。”

  碎碗点头,“那这是你弟弟妹妹的吗?”

  她哥也总是爱抢她的零食,天下所有的哥哥都真是讨厌。

  商系舟说,“这是我的那份,他们的我妈吃着。”

  碎碗点头,三哥不讨厌。

  “那我走了,三哥。”

  后来,碎碗从她妈那里得知,商系舟他妈也怀孕了。

  她妈没见过商系舟他爸,认定了是戎姨在外面偷人怀的野种。

  她又爱串门子,过几天,街坊邻居都知道戎姨怀的野种了。

  她不让碎碗再去隔壁找商系舟玩。

  气温回暖,草木冒尖,榆钱满树。

  安福胡同深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绵长细腻的猫叫声,听得人心里舒展。

  那是岑崽家的猫下崽了。

  刚开春的时候,他家的猫就开始发情,半夜就叫,闹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

  到现在,一窝下了六只崽儿。

  严鹏抱来一只,养在家中,小名叫三儿,碎碗抗议,抗议无效。

  碎碗养的那只叫做花花。

  隔壁的药罐每日熬着,药的苦味飘到这边来,猫的叫声传到那边去。

  这天,严鹏兴致勃勃,抱着他的猫说,“破碗,咱们斗猫来!”

  碎碗提着猫的胳肢窝,拖过来,“怎么弄?哥。”

  “找个笼子来!”

  听了他的吩咐,碎碗拖出来一只竹编的钟罩型笼子来。

  严鹏抱着两只猫,放进去。

  他想让两只猫像狗一样斗起来,但是猫只是慵懒地伸了伸腰,趴在地上就睡了起来。

  严鹏生气,一脚踹在竹篮上,一只猫受惊,伴随着尖叫声,在笼子里乱撞。

  另一只猫也在里面蹦跳着叫了起来,声音凄厉。

  碎碗哭着去扒笼子,“哥,花花不玩了!你把花花还我!”

  严鹏用脚踩着,不让她打开,她一靠近,严鹏就推她,“再玩一会儿,分出胜负就给你。”

  两只猫不知道在里面闹腾了多久,声音逐渐消了下去,严鹏觉得不过瘾,继续踢笼子,伸棍子进去打猫,不让它们停战休息。

  碎碗在旁边哭累了。

  找个板凳,坐在墙下睡着了。

  到傍晚,两只猫各有伤,血融在一起,鲜血淋漓,看不出谁胜谁负。

  碎碗又抱着她的猫哭。

  猫用爪子划伤了她的胳膊,被她捏着手脚,小心翼翼揽在怀里。

  她妈坐屋里喊,“破碗!别鬼哭狼嚎了,快点做晚饭。”

  她只好放下猫,进了厨房。

  接下来几天,她哥对这个游戏上瘾了,非抢过她的花花来斗猫。

  他在一旁鼓掌拍手叫好。

  她妈怀着孩子,受不了吵闹,他便带着猫去偏僻的巷子深处。

  猫在笼子里,由凄厉的惨叫,变成了微弱的哀嚎,到最后的气若游丝。

  碎碗又不敢惹这个暴君。

  只好偷偷的将她的花花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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