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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到三哥少年时35


严婉儿无事发生一般,问:“三哥,你这好久都没有搭台唱戏了吧?”

  商系舟稳了稳心神:“阿碗不是不喜欢听戏?”

  严婉儿果然摇头。

  她笑,手扯来旁边的花儿:“那我岂不是扰了三哥的雅兴?”

  商系舟还没说话,她又呛一句:

  “三哥这样,我倒是不敢来了。”

  何故这样说呢。

  她也没解释,只是拽下花儿,朝他白白的衬衫上掷去,带着小脾气。

  商系舟一把接住了花儿,“最近政事波澜突起,三哥也没别的时间去听戏。”

  他弯腰蹲在秋千前面,单膝压低,手肘放在另一膝盖上,手还捻着花儿,“怎么了?”

  严婉儿又摘一朵花儿来,“无聊的很,三哥替我找点话本子看吧。”

  “好。”

  严婉儿气撒完了,语气也好了起来,“手伸过来,我写给你看。”

  “好。”商系舟将骨骼分明、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

  他手指很好看。

  只是食指和中指之间,磨出一块微黄色的茧,像块玉瓷。

  严婉儿低头认真的写。

  他却觉得心神激荡,排山倒海的情绪压来,拔起千丈浪来,他成了寒江孤舟。

  手被松开了。

  严婉儿鼓着腮帮子,没好气的问:“记下没?”

  商系舟没回过神来,动作迟缓,“记下了。”又补充说,“《金云翅传》,对吧?”

  “嗯。”严婉儿的声音低落,“要徐海跟王翠翘版本的。”

  没几日,商系舟就替她寻来了《金云翅传》。

  她手捏着蓝皮包着的话本,随手翻了几页,“三哥,上回的果子酒还有吗?我想喝酒了。”

  商系舟将酒坛搬出来。

  小院这几日难得的安静,京城内却是翻了天,辫帅张勋带兵进了北京,外面闹得人心慌。

  商系舟也不让她乱走动。

  他一边倒酒一边试探的问:“最近怎么了?”

  总感觉她不是很高兴。

  严婉儿端着酒盏摇晃,不喝,“三哥待我好,我都知晓。”

  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慢慢的接受了商系舟。

  毕竟这个人对她一直都挺好的。

  可她从系统那看了结局,结局并不是好的,结局难受的让她不想要开始了。

  严婉儿仰脖,将酒一口灌下,要浇灭心中块垒似的,用一种下定决心的气势,直言,要说清楚明白:

  “可是,三哥给不了我想要的。”

  商系舟心里一顿,冷的如坠冰窟,此破茅屋为秋风呼呼的吹,四面楚歌。

  “你想要什么,三哥都给你。”

  又是这样的话。

  好像她提出多么为难苛刻的条件,他都愿意赴汤蹈火的完成一样。

  严婉儿苦笑。

  男人都是这样,明明只有三分,明明就做不到,答应的时候又这般豪爽。

  “我想要三哥放弃当政客,放弃现在的一切。”

  这话一出,就如同晴天轰然的霹雳。

  商系舟沉默了。

  这是漫长寂静的沉默,是田野里旷日持久的秋收,是绵延潺潺奔向大海的溪流,是一个人从生到死的一辈子。

  商系舟对她永远都是妥协。

  她的牙印落到手臂上,他连挣扎都不愿意挣扎了。

  他有一千一万个“好”字在等着严婉儿。

  这些“好”字像是山谷回荡的回声,找不到源头,也理不出归处。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弃了,三哥就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他的身家性命都压在这场政治赌博中。

  严婉儿固执的看着他,嘴角紧抿,神情认真,好像是商系舟答应她这个条件,她立刻就能和商系舟成亲那样。

  她说:“我就只要这个。”

  她不是闹小孩子脾气。

  商系舟也难得和她僵持,坚定的摇头,神情冷漠,语气也不似以前柔和:

  “换一个。”

  严婉儿站起身。

  商系舟以为她要走,也屏住呼吸,跟着站起身,想要挽留。

  她却只是将两人之前的酒盅摆好。

  提壶倒酒。

  酒水盈盈似情意。

  她先举杯喝下,笑着将酒杯底翻过来,以示自己全部喝下了。

  她扬起小巧精致的脸,笑容明媚璀璨的挂着:

  “那三哥换个人罢。不要将就我了。”

  说完,严婉儿转身就走,眼底的泪猝然坠落,一滴,接着一滴,悄无声息。

  商系舟准备伸手挽留。

  却只捞了个空。

  她走的这样决绝,好像再也不会回头了。

  北京城内闹了溥仪复辟,闹了一周,就被平叛了。

  黎黄坡自行辞去,段总理又上政台。

  期间,严婉儿只是生了一场大病,昏昏沉沉睡了许久。

  虚弱的让她以为要脱离身体离开位面了。

  她苦笑。

  将剧情崩成这样,系统也只是安慰让她好好养病。

  能走则走。

  走不了剧情,也不能硬强求她。

  严婉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破碎的剧情,以及。

  商系舟。

  只好故意拖着病情,也不吃药。

  明娟看着心疼:“他不要你了,嫂子重新给你找个人,虽然地位外貌比不上他,但起码对你真心。”

  明娟以为商系舟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这话不说还好。

  一说,就像捅了马蜂窝,而她的心,就是千疮百孔的巢房,严婉儿难过。

  她咬唇。

  声音艰难挤出,“嫂子,是我不要他的。”

  她忍住嚎啕哭意,重复说:“是我不要他的。”

  对啊,明明是她选择放手的,可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严婉儿不知道。

  她心想,三哥,你再不理我,我就要到墙壁下哭给你听了。

  可是,他没来。

  明娟抱着安慰她,“要不我送你回南方吧。”

  严婉儿还是摇头。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剧情没有走完,所以她不能走。

  可她自己清楚,她根本不在意什么破剧情。

  她不在乎。

  她在乎的就只是这个捂着她耳朵让她别听的人。

  她在乎的就是这个孤零零站在车窗外抽烟,然后进来跟她说好的人。

  一想到这个人,她心上的疤就开始结痂。

  他来那么早,又是那么好,早早的就乱了她心跳。

  而现在说这些都是无用。

  她自己将人推开了。

  不推开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之间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写好了。

  她不想商系舟死。

  更不想因为自己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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