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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就这么走了?什么也没说?”


小宿东走的太快,褚酌夕接完电话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于是她只好自己背着那两把枪去了黑市。

  老宿东见着她的时候,神态显然已经没了从前的客气,反倒多生了几分警惕与戒备。

  花园倒台,她却还在,不仅如此,还帮着军队平了鹫鸟的老巢。

  很显然,他先前是猜错了,被她的表象所迷惑,那女人压根儿就不是什么银鱼,而是警方事先派过来侦查敌情的卧底!

  于是老宿东接过枪,也没多寒暄,拧着眉便给褚酌夕下了逐客令。

  警方的人,虽说跟黑市没什么直接的冲突,可这层关系毕竟摆在那儿,总归是不自在的。

  只是他想不通,当初那枚子弹上的“猞猁”纹,的确就是早前他亲自刻上去的那副子弹没错,却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警方卧底的手里?

  老宿东想着,七绕八拐的延伸出许多荒唐的想法,等意识到的时候又赶忙摇了摇头,企图将脑袋里那些胡乱八糟的猜测全都甩出去。

  他就是个做枪的,安安稳稳讨生活,可管不着那些大人物的弯弯绕绕,这世上的诸多事,都是少知道的为好。

  见人走了,小宿东这才鬼鬼祟祟地从后边儿出来,先是跑到门口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人是当真不在了,又跑回到老宿东身边,低头看他手边的东西。

  只有两个大木箱,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就这么走了?什么也没说?”

  老宿东眼皮也没抬,一心检查手里的两把枪,“来还东西的,放下自然就走了,怎么着,还想留人儿吃个晚饭?”

  小宿东说不明白,抓了两下头发,马上就要郁结于心了,不甘心地狠狠一跺脚,拉住老宿东的胳膊晃啊晃的。

  “她就没说什么别的?比如…嗯?”他两手指着自己,脑袋往前伸到老宿东对面儿,拼命暗示自己那张俊俏的小脸儿。

  “比如我?她就没问你我在不在?回没回来之类的?一句也没问?”

  老宿东轻“啧”一声儿推开他,“站远点儿,人儿没事儿问你做什么?”

  小宿东简直快要原地爆炸,三两下将自己的头发搓的一团糟,这事儿说也说不明白,憋屈的很,算起来,这事儿就得怪老宿东!

  “算了!我…我…我去找她!”

  随即二话不说,一阵风似的便溜了,门也没关。

  等老宿东被外头的冷风吹的一个哆嗦,回过神儿来,这才骂骂咧咧地过去把门合上。

  “一天到晚,风风火火的。”

  他总觉得他这徒弟是快要被那女人给拐跑了。

  褚酌夕的车停在赫河边,此时上游两岸刚经过战斗,如今正有相关部门在清理战场,周围都是凑在一块儿看热闹的民众。

  于是她下车之后,先是徒步走到最靠下游的一座桥上,低头看底下因为低温重新凝结的河面。

  此时的赫河已然如同素日里一样,表面的薄冰干净又平整,就好像上午被一路冲撞至支离破碎的地方压根儿不是这儿,可若要仔细看,却也能够看见冰下不断翻滚的汹涌的浪花。

  褚酌夕想着微微眯起眼,伸手拢了拢衣领。

  桥上风大,夹带着雪花拍打在脸上,是凉到麻木的后知后觉的疼。

  角落里的身影始终探头探脑,褚酌夕见状无奈低笑了声儿,小宿东实在没什么跟踪的天赋,也难怪早上那么复杂的状况,郑队也能一下发现他的所在。

  她扭过头,两肘支在护栏上,“来都来了,就别躲了。”

  小宿东闻言左右看了一圈儿,确定这话就是跟他说的,这才拍了拍衣摆,昂首挺胸地阔步过去。

  “干…干嘛!”

  褚酌夕忍不住笑,咬了两下嘴唇才算止住,“你一路跟着我,还问我干嘛?”

  小宿东一惊,“谁…谁…谁跟着你了!”

  褚酌夕闻言略微沉吟,轻佻地扬了扬眉毛  ,逗小孩儿似的,“是,你是没跟着我,只是我一叫,你恰好就走过来了而已。”

  见她眼中止不住的笑意,小宿东知道她这是在拿他打趣,顿时瘪起嘴,却又不能当即硬气地走了。

  他一走,这女人肯定不会主动来找他,就像刚才,明明都去过黑市了,居然连问也不问一嘴…

  所以,小宿东只是大气地背过身,碾着脚下的积雪狠狠搓了把。

  人儿过两天都得回东洲了,以后再不来了,所以他大发慈悲,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反正花园都倒台了,之前的事情本也是老宿东的猜测,他就是质问人家大概也是一头雾水,没什么意思。

  见他那副别扭劲儿,褚酌夕笑了声儿,呼出的哈气几乎快要跟雪一样白。

  “行了,生的哪门子的气?”

  她从兜里掏出两颗糖,给自己剥了一颗,又塞给小宿东一颗。

  人没问,她当然不能自爆,这小家伙倘若知道她是猜到了这一点,却还将错就错,恐怕真就要一扭头回去了。

  小宿东先是低头瞧那颗糖,眼睛热乎乎的不敢抬起来,结果一剥开,见是当初忽悠崔文山时,连带着把他也一块儿忽悠了的那种粉乎乎的糖,气得一口含进嘴里。

  这玩意儿好啊!药到病除!顿时眼睛不热了!脖子也能抬起来了!

  听身边一口“嘎嘣嘎嘣”的咀嚼声儿,褚酌夕一时失笑,跟娄旭似的。

  紧接着眯起眼,顺着眼前能够看到的赫河的最下游,直到消失的拐点,这才开口道。

  “这条河的最下游是通到哪里的?”

  小宿东想了想,“貌似是东洲?”紧接着一愣,像是觉得荒唐似的摆摆手。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地方掉下去,冻都冻死了,况且水还这么急,不可能活下来的!”

  褚酌夕不置可否,只是说明事实,“可是这么多人都没找到尸体。”

  小宿东想也没想,“那肯定是沉底了呗?这也没法儿捞啊?”

  褚酌夕半晌笑了笑,搓了搓手心,“也是。”

  她当然知道跳下去的存活率小到可怜,她只是觉得…觉得陈思守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他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将杜象初推下了桥。

  倘若他只是想要借此,报杜象初砍下他那条胳膊的仇,那他大可直接将他推下去,却为什么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替他解开手铐?

  放开双手,不就是为了增加他存活的几率吗?

  所以,褚酌夕并不觉得那是他们所说的内讧。

  反倒是杜象初,他看着就不像是个会甘愿死在冰冷的河底的人,那样太窝囊了,还不如被娄旭拷回去,在审讯的同时嘲讽两句警方这些年的无能来的有趣。

  她叹了口气,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太冷了,走吧。”

  “去哪儿?”

  “红灯区。”

  小宿东几步追上前,“去做什么?”

  褚酌夕扭过头,“就跟现在一样。”

  “啊?”

  她笑,“跟辛玛道个别,顺便结一下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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