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你是最清楚我要什么的”
讯问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三人对峙着互不相让,连带着监控室里的氛围也不由紧张起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倘若你能说出有关于另一名凶手的线索,无论是什么,这对你的量刑都会有所帮助。”
“年纪轻轻,分明还有大好的前途,纵使你嘴上这么说,不过我猜…你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将自己葬送了吧?”
吕泊西看着他,一手支在桌面上缓慢打着节奏,只是静静听他说完,这才道,前言不搭后语的。
“林斌,男,五十八岁,身高一百八十一公分,尸体你们应该见过,不算太壮,却也绝对不羸弱,至于你说的这个…呵呵…”
他扫了眼照片上的人,“撑死了也就一米七不到,比林斌矮了十公分不止,那可是替花园做事的人,即便隐匿多年又如何?只要想着重回花园,手上功夫就忘不了。”
“况且,你可别忘了,林斌,亦或是杨九衡,那些能够活下来的每一个去过阿哈港的花园残党,究竟是怎么从那个小岛上活下来的?”
裴海成闻言一顿,当初邵菁也是在这间讯问室里,阿哈港上所发生的一切言犹在耳,他自然清楚吕泊西说的是什么意思。
后者挑起眉,见朱新繁的眉毛同样微微蹙起,这才道,“试问,在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这小矮子究竟要怎么割断林斌的喉咙呢?”
朱新繁闻言看了他一眼,“按照当初在案发现场所拍摄的照片,现场并没有打斗痕迹,死者生前也并未服用任何酒精亦或是别的药物,却还是死了。”
他说罢顿了顿,“不排除凶手与死者本身就认识的可能,这样看来,即便是身形比他矮小的人同样可以杀死他。”
“既然大叔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想问问,凶手为什么会和死者认识呢?”吕泊西反问道,笑意斐然。
见朱新繁答不出,他这才道,“董其珊,我妈妈的朋友,当初也在那家研究所,案发前两天,发现研究方向有所偏差,于是找到杜父试图进行沟通,没想到就是这么凑巧的,一去就撞破了杜父的秘密。”他道。
“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吕泊西笑了笑,“我说了啊,她是我妈的朋友,撞破这么大一件事,第一时间自然是找我妈这个最好的朋友商量,结果报警的时候却被林斌给撞见了,硬是提到了杜父眼前。”
“我妈结婚的时候因为我爸没办婚礼,董阿姨是个好人,我爸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她陪着我妈,小时候还总陪我玩儿呢,所以我替她杀了林斌,动手的时候提了一嘴,没想到人家还记得呢,呵呵…”
朱新繁闻言皱起眉,再次将话题绕回到那张照片上,“那这个人你又要怎么解释?”
吕泊西往后靠了靠,“大街上随便花几百块钱拉来的群演罢了,我怎么知道你们市局究竟能不能将花园一网打尽呢?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朱新繁始终盯着他,眉眼森冷,对于林斌的死,吕泊西显然是在撒谎,可难就难在,他们压根儿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朱新繁想着,忽然便往观察窗的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抿起唇,“这么说,当初在演唱会上疯传的那段视频也是你放的喽?”
“不错。”
“那正好。”他道,“当初演唱会的当事人今天就在这儿,哦,对了,我差点儿就忘了,你们本来就是认识的。”
他笑道,意有所指,紧接着站起身出了讯问室,两分钟后再进来,身边俨然跟着褚酌夕。
“褚小姐,人就在这儿,还是说,你们需要单独聊聊?”
“不必。”
褚酌夕现下心里正闷着气,原本或许还得装一装,结果在监控室里看了一半儿的时候贺从云就松开了她,只是虚虚扶着她的腰,也就是说她现在可以生气了,吕泊西要的可不就是这个效果?
于是拖过询问室里仅剩的一把椅子,朱新繁刚刚才坐过的那张,“啪”的一下拍在一边儿,这才坐下,冷眼盯着面前的吕泊西,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似的。
后者见状,难免咽了口唾沫,他知道他这样自作主张,褚酌夕肯定是要生气的,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演下去。
“什么时候打算的?”她问。
吕泊西闻言愣了一瞬,倒是没想到会是她先开口,“演唱会的事儿吗?”他故作糊涂的笑了笑,纵使他知道褚酌夕问的压根儿就不是这个。
“姐,你也清楚,我是后来才知道你是满亭槿的,先前利用你,也是看中你的名气,谁知道你会是负责割喉案的法医呢?”
“我也是正愁没处打探市局的进度,这不,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他笑道。
“可一码归一码,我扪心自问,除了这层身份以外,我从未瞒过你什么,即便是跟你到辛特拉,也帮了你不少忙不是?”
“至于今天这事儿嘛…”他垂眼,好半晌才抬起来,“我早就想过,一但花园落网,我也就不再躲躲藏藏了,怎么说也不能玷污了我爸的名声,你说对吧?”
见褚酌夕依旧不说话,一双眼睛跟刀子似的,吕泊西无奈笑了笑,“姐,你是最清楚我要什么的。”他认真道。
前者闻言拧起眉。
“我想做,便做了,无关乎任何人,任何事。”
“我这人也没什么别的抱负,更是小肚鸡肠,我只求一个心安,即便只是我一个人心安。”
吕泊西被暂且关在讯问室里,会议室内众人围坐一桌,各怀鬼胎。
“那个唐会礼显然是在撒谎。”朱新繁道。
“即便当初的死者名单里的确有董其珊这个人,可都过了这么久了,压根儿没法儿确定他话里的真实性,他就是抓准了这一点才敢堂而皇之地胡诌。”
“没错!”张文一素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生怕搅不浑这趟水。
“还有那个什么群演,压根儿就是胡扯嘛!哪有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就能徒手爬楼的!”
紧接着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至于他为什么坚持这么做,究竟又在为谁顶罪…”
张文一的话点到为止,却引人遐想。
褚酌夕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抱臂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懒得搭理,可这话题还是无可避免的扯到了他身上。
“哎!褚小姐!”他抽过朱新繁手里的资料。
褚酌夕听见这动静就烦。
“我看这上面怎么写着,去年的八月十一号晚上,你去过黑匣子酒吧啊?”他问,声音大的恨不得拿个喇叭吼出去。
“那会儿…那个唐会礼应该还没从酒吧辞职吧?”
褚酌夕睁开眼睛,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张队以为呢?”
“害!我当然觉得褚小姐是去喝酒的啦!”
褚酌夕心里头骂了一声儿,懒得理他。
“不过嘛…”张文一不依不饶,依旧自娱自乐道,“我听说褚小姐当初可被凶手绑架过呀,看这日期,可不就在这两天后嘛!”
“该不是就是那会儿被凶手给盯上的?害!女孩子嘛!果然晚上还是少去这些地方的好!危险!”
褚酌夕烦他的要死,从前还装一装,可今天实在是恼火,鞋跟抖动的频率几乎已经不耐到了极点。
“哎哎哎!这儿!你瞧瞧!”他依旧道,指着资料页上的一处,绕着会议桌一对一地指给众人看。
“唐会礼…啊不!吕泊西!吕泊西的就医记录!去年的八月十四号上医院挂过急诊呢!”
“哎呦喂这这这…伤的可不轻呀!”他感慨道,瞄了一眼一旁的褚酌夕。
“哎,褚小姐,我记得你当初也是十四号逃出来的吧?从荼宜路?看来当初绑架褚小姐的就是这个唐会礼了呀!时间,伤势,这都对的上啊!”
“也难怪你当初一个人就能从凶手手里逃出来呢!褚小姐的身手好,这咱们都是知道的呀!哎…”
他话说一半儿,笑容还映在脸上,手里却是忽然一空,下一秒资料就到了贺从云手里。
“我看看…”对方道,说话的同时退开一步。
张文一难免一愣,皱着眉毛不满看他。
前者迅速扫过眼前的信息,好半晌儿才点点头,“是哈…看来当初害褚褚受伤的的确就是这家伙了…”
他随即抬眼,对上张文一戒备的视线,“既然如此,张队不去审他,替我家褚褚打抱不平,一个劲儿地在这儿揪着受害人不放是几个意思?”
“害!我这不是…”
“张队素来都是这样办案的吗?”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空口无凭的膈应人?还是说…是看我家褚褚是女孩子?觉得好欺负?”
张文一顿时瞪大眼睛,指着褚酌夕,“她…她好欺负?”
贺从云就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将资料拍在桌面上,又摸出手机,“刚刚张队说的那些话,我都已经录下来了。”
他平静道,“当然,下回要是再这样的话,我还录,我还要告诉张局,你德不配位,即便是娄旭走了,也不能把一队队长的位置交给你。”
“嘿?你小子…”
贺从云见状扬了扬手机,前者当即闭上嘴,咬着牙在嘴里磋磨。
“不是…又去哪儿啊!”
张文一一忍再忍,见贺从云牵起人就要走,终于忍不住了,“这会还没开完呢!”
贺从云头也不回,“这是你们市局的事儿。”
“嘿?我说你们几个,管管他啊!”
众人望天。
“人儿早就离职了。”
“我劝你,别在这个节骨眼儿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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