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细说说?!
申时刚至,众人便依次走进了今日即将举办寿宴的嘉定殿的主殿中。
本朝的皇子官员与各国使臣各占一边,以家为单位,端坐于矮桌之后。
祝时桉官位高,又有兵权在手,所坐的位置极为靠前,黎晚音与方明溪之间只隔着几位皇亲,方明溪心情雀跃,总想与人交谈,三不五时就要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来,企图用眼神交流。
池言昭与池心舟两人与他们隔着整个宽敞的过道,黎晚音不着痕迹地望过去时,他们正目不斜视地端坐着,每一根发丝都透露着两人的孤高与桀骜。
池心舟的手放在了桌案之下,看不清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祝时桉注视到她探究的目光,微微向她倾斜过上半身,压低了声音道:“池心舟的手上缠着绷带,说是今日出门前不小心打翻了瓷器,那绷带上还有刚渗出的血迹。”
黎晚音沉默了。
这人当真是有成为霸主的潜质,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也下得去狠手。
她暗暗磨牙,在心里琢磨起新的办法。
今日若是不能让池心舟的身份引起方明溪的怀疑,就无法达成让承泽帝怀疑方景意的目的。
黎晚音的眸光微微出神,像是透过眼前空空如也的桌案,看到了前世令她头痛万分的一张张试卷。
忽的,旁边传来祝时桉低沉的笑声。
黎晚音回过头,恰好瞧见他还未来得及敛起的笑意。
祝时桉轻咳一声,温声道:“我家娘子这般聪明,却总是想用高深的手段达成目的,忘了还有更为简单的方式。”
黎晚音微微挑眉,以眼神示意对方解惑。
祝时桉又凑近了些许,声音也压得更低:“端阳公主与娘子私交甚笃,娘子为何不直接告知公主,说咱们查到了蛛丝马迹,怀疑那时栋就是隐姓埋名的大晟二皇子,池心舟呢?”
黎晚音一愣。
对啊!
为什么一定要引着方明溪自己去发现端倪呢?
直说不就好了?!
承泽帝本就多疑。
若是直接将这一结论递到他的跟前,自然会有人去对此事彻查到底。
当日池心舟的行程叫她搅了个措手不及,不愁锦衣卫们找不到蛛丝马迹。
想通了这一关窍,黎晚音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针对太子殿下的诡计也被她提前告知给了对方,关于事后的绑架她也提早做了安排,今日这场寿宴,她只需好好享受即可了。
见黎晚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祝时桉又是低沉一笑。
他家娘子,果然更适合这般没有烦心事的模样。
笑起来多美。
歌舞过后,便是皇子朝臣与诸国使者送上贺礼的环节。
南海夜明珠,三色琉璃盏。
数不尽的奇珍异宝被各国使臣不要钱一样呈上殿来,黎晚音甚至还在其中瞧见了,摆在琳琅阁一楼正中央的,那个被当做镇楼之宝的大型玉雕。
去琳琅阁逛过的人全都神情微妙。
用产自大渊的礼物来送给大渊的皇帝,当作对方寿辰的贺礼。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主意。
跟对方撞了礼物的方明溪:“......”
方明溪今日准备的,是她亲自刻制的一个玉雕凉亭,凉亭足有半人高,雕功不算精致,却也足表她的心意,承泽帝很是喜欢,当场便着人将凉亭搬到他的行宫之内,他回去后要仔细欣赏一番。
黎晚音先前呈上的贺礼不便宣称是出自她手,便由祝时桉代替祝府上前,呈上了件无功无过的贺礼。
等朝臣的贺礼都一一呈递完毕后,端坐高台之上的承泽帝微微抬手,便有数十名手举托盘的宫女依次走入,向在场的宾客逐一分发了一个装着白色颗粒的透明瓶子。
承泽帝笑道:“诸君今日为孤之寿辰齐聚于此,还带上了如此之多的贺礼,孤也不能全无表示。”
“摆放于诸君面前的,是我大渊能人研制出来的两样新品,玻璃与细盐。”
全场望向承泽帝的疑惑视线中,方景意回头注视黎晚音的眼神尤为明显。
黎晚音倏而转头,直直对上了方景意的视线。
那道视线微微有些出神,似乎正在透过她的脸,追忆着什么。
黎晚音的预感没错。
连日的损兵折将已经让方景意的势力都被折损了近半,如今还未出事的党羽之中,除去那几个还算身居高位的主心骨,其余的,要么就是没有过硬的实权,要么就是凑数的草包。
真正能对他夺权有利的,好多都已经身处牢狱之中了。
而这一桩桩一件件,大多都有黎晚音的身影掺杂其中,让他想忽略都不行。
而这次,父皇炫耀珍宝一般送出的物件,多半也是出自黎晚音之手。
他将那一小个玻璃瓶子紧紧攥入手中。
说什么能人。
昨日黎晚音随着柔妃进宫,其后又被留到深夜的事早就已经在宫中传遍了,这东西说不是黎晚音献上的,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方景意的目光从黎晚音的脸上移开,余光扫过正端坐于他左手边的方景淮,又缓慢转向对面的池心舟。
眼底的愤恨一闪而逝。
等着吧!
你们得意不了太久了!
愤恨加成之下,方景意的心音异常响亮,尤其此时百官都在低头研究手中的玻璃和细盐,无人说话的环境中,又使得这心音更加清晰了许多。
黎晚音低头嗤笑,声音却刚好被此时响起的众多惊叹声掩盖。
“这细盐究竟是何人研制的,口感竟是要比官盐还好上许多!”
“不光如此,这细盐竟是丝毫不含苦味,这样纯粹的咸味,若是能应用于寻常的生活,想必会让我们平日里的吃食更加美味!”
有一个好处他们没说,但所有大渊的官员们都心照不宣。
在今日这样的场合拿出此物,便断不用不愁以后没有销路了!
届时滚滚钱财涌入大渊,充作军需,还不让周边国都噤若寒蝉,不敢来犯?
大渊众官都将眼神暗戳戳地瞥向对面的大晟皇子。
还看,说的就是你们呢!
池言昭也和池心舟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两人面上的表情虽不显,桌下的手却是已都鼓起了青筋。
一片恭维声中,方景意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黎晚音。
若是早知黎晚音有这样的才能,他最初应该想办法,将祝时桉收归己用的。
承泽帝忽而朗声一笑:“众卿难道就不想知道,和细盐一道呈上来的玻璃,都有何种用处?”
群臣眼睛皆是一亮。
对啊!
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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