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如果我们明天送去战书,你觉得他们能不能马上应战。”
杜衡一转身,完全是以一个王上对属下的姿态,在夏凌风的面前坐下了。
从来没有过的威风,从来没有过的冷漠,从来没有过的高高在上。
那一刻,夏凌风只觉得心脏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扎中了一般,疼的厉害,堵的厉害,可是却又说不出来。
悲从中来,却不能表现,他就好像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丑一样,此时被人踩在脚下,而这个人,就是他认为是从来不会翻脸的朋友。
“属下知罪!”
夏凌风一手放在胸前,一手背在身后,弯下腰做了一个臣服的动作,这一刻好像心里有东西丢了一样,空落落,又被塞满了不好的东西,堵得难受。
“念你初犯,本王恕你无罪,但若下次再犯就别怪本王不讲情面。”
杜衡说完,冷漠的看着前方,“说吧,若是明天送战书,对方将作何打算?”
“这种事情,属下也不好判断。妄自揣测,恐怕……”
“让你说的时候,你就不要在这里跟本王端着,本王是在问你看法,你老实回答便是。”
夏凌风直起身子,倒吸一口凉气,他好像是卑微到尘埃里的一只狗,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一样。
在他的眼中,原来他不过是个臣子,眼前的这个男人,冷漠的让他觉得抗拒,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属下觉得,对方不可能应战。因为应战就代表您师出有名,他们是需要给出说法的。”
夏凌风站直身子,将他心中所想原封不动的说出来,是朋友他会这么说,即使是属下他依然是这样说,毕竟这是他心中所想,他不会撒谎的。
就这样为了一个女人征战,甚至连一个借口都不好好的想一下,不为自己的国家着想,也没有为欧阳何月着想,这样的杜衡简直是疯了。
“你会这样想只能够说明你太不了解对方,你会这样想,那就对了。”他的眼神很冷,就连说出的话也很冷,“准备一下,先礼后兵,派人下战书,现在就去。”
夏凌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是没说出口,他穿着厚重的战袍走出了帐篷。
夜很深,也很安静,安静的仿佛可以听到草丛里虫鸣声,它们爬过宽大的青草叶子下面的声音。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大战来临前的紧张仿佛是不存在的。
边境城中的百姓都睡了,毕竟从边境打到城中还有很长的距离,如果真的城门失守,那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长长的檀木桌上堆满了盆盆罐罐的,盘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饼,蔬菜切的各式花样,看起来十分的鲜艳生动,水果被切的很漂亮放在盘子里,雕刻了精美花纹的酒杯里斟满了美酒,烛光摇曳,一室温暖。
盛装打扮的欧阳何月穿了自己制作的服装,虽然还没有到夏天,但是天气却也已经热了,做太复杂的衣服不是她的强项。
原本就不是做衣服的料,但是为了找回现代的感觉,她依然是花了一些时间,做了一件短袖,和长裙。
苏南歌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脸却沉了下来,临行离别的时候,人们都会有隆重的聚餐,送别吧。
只是只见菜肴不见人,他还是有些不安的看着门口。
终于听到门外有响声传来,抬起头来,目光所及,眼前一亮。
那裹着白色短袖的女子,穿着绣着粉色花朵的白色的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不是挽在头上,而是披散开来,一圈儿花环顶在头上,宛若花仙子一般。
白皙的手臂,如同藕断一样,白皙光滑。
“好看吗?”
欧阳何月无所谓一样,有些害羞的躲开他炽热的眼神,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他对面。
“哼!”
他笑着看了看她,伸手指着桌子上的盘盘碟碟,“这是……这是打算贿赂我吗?”
“快说你做了什么坏事。”
他笑着说完,却伸手拿了一个番薯饼,小巧的番薯饼有它原来的颜色,还加了一些糖,吃起来香甜酥软。
因为怕凉了,这是上桌的时候,特意下锅煎炸的。
“你要是觉得有问题,还是不要吃了。反正呢,我也是拿来练手的。”
欧阳何月嘴上这么说,却看到苏南歌吃的很香甜,心里头早就乐开花了。
“你真的决定应战吗?”
她心思完全不放在吃上,只是想知道现在他有什么打算,如果应战的话,大概就会被大臣们捏住把柄了,说他是个昏庸的军王,为了她这个狐狸精,祸国殃民了。
“你没事儿吧?”
“嗯?”
她摇摇头,她能够有什么事儿啊,还不是担心他。
“我没事儿啊,只是担心你这名声不保了,你说那神话故事,妲己祸国殃民的故事,会不会是根据现在的事情改变的,你就是原型啊。”
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把自己当妲己了,嗯……”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嗯,狐狸精也是对的,谁让你长的这么好看,我又那么喜欢你。”
“哈哈哈……”
两个人说完都笑了,好像是在讲别人的笑话,只是欧阳何月表面在笑心底却是纠结发愁的。
杜衡这个人的性格她太了解了,他骨子里其实冷血无情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如果像他说的那样,他爱她可以为他牺牲一切,那么他爱自己的时候,那岂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就拿攻打大酉国来说,这根本都不是爱,这是他为了他自己。
他冷漠的时候很是可怕,六亲不认不是浮夸。
“凝香去找你麻烦了吧。”
苏南歌伸手夹了一块千层饼,在现代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看到她做过这样的饼,因为很多时候,饭都是他来煮的。
每次她煮饭,都是节日才会有的,偶尔做个早饭,那也是状况百出的。
稀饭会做的太粘稠,让人难以下咽,鸡蛋又煎的太熟了,吃起来太硬。千层饼这样复杂的她更不可能做的。
“她啊!小孩子,我才不在乎呢。怎么会跟她一般见识。”
欧阳何月说是不在乎,事实上当时还是很生气的,只是后来想开了,人嘛,会嫉妒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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