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第一千六百四十八章
可是好在她算是个孝顺的孩子,就算是那么痛苦的时候,她也还是顶住了。
不为别人,只为她的爸妈。
活着好难,好累,好辛苦,她拿起家中的录音机,放进去一盘磁带,家里没有空白磁带,如果想要录音,抹掉一盘就可以了。
遗言,那个黑暗的日子她一个人不知道怎么走过的。
后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想起那盘磁带,她想要听一下,当时的她到底对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绝望,有多么的不留恋,磁带放入录音机,放出的第一句话,就让她的心难受的揪着,记忆中那不好的感觉差一点儿就被那声音激活。
她怕了,害怕那段时光重来,只是开头的那一句话,那个时候的她的声音,对这个世界的冷漠让她自己都害怕。
没有听完,怕日后听了以后再抑郁想死,怕那种极度痛苦的感觉再次重来,怕没有能力撑下去。
她将磁带里的遗言抹掉了。
没有人知道,她正当青春年少的时候差一点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活着,之所以活着,说是为了父母。
如果她死了,她是解脱了,再也不会痛苦了,可是爸爸妈妈那么心疼她,爸妈都是非常善良,心肠很软的人,如果她死了,大概是爸妈也活不下去。
那么她也间接的害死了爸妈,可是他们有什么错,她死是她的选择,不能够拖着他们一起去死。
她死可以,她痛苦也可以,可是她不想爸妈含辛茹苦的养了她十几年,她都没有报答他们,就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妈妈肯定是活不下去的,爸爸也是一样,她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解脱,让他们痛苦。
活着,活着,即使再痛苦,痛苦到无法忍受也要活着。
或许是她的孝顺救了自己一命,她当时想,不管自己多么的想死想解脱,不过多么的痛苦,都要好好的孝顺爸妈,等他们颐养天年之后,她再死。
她不是个自私的孩子,所以她可以为了家人,为她爱的人付出一切,哪怕生命。
世间的很多事情,都不会想人考虑的那样,按照内心所想的发展。
你想要为你的家人付出一切,大概爱你的家人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很多时候事与愿违,大概都想要让对方好,有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却有造化弄人,难免互相伤害。
比如现在,一心想要陪伴在父母身边,给他们安乐生活的她,竟然和她的老公穿越到了这个年代,再次丢下他们二人活在另外一个世界。
幸福,幸福到底是什么,穷其一生,人活着追求的只是幸福吗?
是啊,生而为人,既然活着,都想要活的轻松一些,快乐一些,可是如果不是衔着金汤匙出生,如果不是一生事事顺遂,想要在这样一个尔虞我诈的社会,想要在一个人情冷漠的社会活的轻松谈何容易。
所以啊,人活着就很不容易,就已经很勇敢了,再不做点儿什么,这一声还真是多余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这声音不疾不徐,十分沉稳,不像是侍卫那急匆匆的脚步声。
黑暗中一双眸子格外明亮,仿佛隔着门板就可以看到对面的事情。
坐在床上宛如一尊石像的人,此时耳朵立起来,对周围的一切听的仔细,脚步在门口停住,呼吸似乎也变的加重了。
来者可以是任何人,但却一定是与她有关的人,可是是杜衡,也可以是杀手,她很清楚,想要她死的不止一个人。
对方在外面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一直都没有动,虽然没有声音,可是欧阳和月确定,外面的人一直都没有离开。
“你是想要在外面待多久,等到下雪冻成冰雕吗?”
她终于开口了,等着是恐惧,面对才是打破恐惧的唯一办法。
“这个季节不会下雪的。”
清冷的声音,穿过门板从外面透过来,依然带着一股凉意。
白色的袍子衬托着一张惨白的面孔,这张脸仿佛没有血色一般,惨白的吓人。
杜衡披着黑色的斗篷,站在门口。
一双眼睛因为几个夜晚没有休息,熬的通红,看起来虽然憔悴,可是十分的吓人。
欧阳和月不再说话,不是杀手是他,可是他的声音却比杀手还无情。
“你既然回来了,我是不会让你回去的。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离开我,背叛我。我的世界里,不允许任何人不经过我的同意离开,背叛。”
风过无痕,衣袖翻飞。
夜风很大,灌满了他的袍子,宽大的绣袍被风吹的飒飒作响,他的发丝有一点儿的凌乱,可是眼神却依然的冷冽。
“我的自由只有我自己才能够做主,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替我做主。没有背叛,因为也没有任何的承诺。”
欧阳和月垂下眼眸,回想着来到这里的那段时光,虽然是和杜衡在一起,但是她从来没有对他做出过任何的承诺,如果有也都是他给她的承诺,哪里来的背叛。
她对他没有感情的,这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即使他现在想要用威胁恐吓的手段,却也留不住她的人,她的心。
这样只是将她越推越远,她最反感别人给她做决定,最反感不经过她的同意擅自替他做主张。
“杜衡,我以为你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一直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清醒来到这边还有一个朋友。从来没有想到过,你竟然如此的心胸狭隘,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置两国的百姓于不顾。”
端坐如磐石,房门反正不打开,她也出不去,即使出去,如果他铁定了心思不让她走,她也不能够离开。
只是浑身发抖,可是又不能够发作,还要假装十分的沉着冷静。事实上,她内心的那个她,早就想要冲过去狠狠的揍他一顿了。
这叫什么男人,如此心胸狭隘。
“哼!”
杜衡冷笑,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你又何尝不是?”
“如果只是我自私冷漠,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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