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尽力、终成

方霄心中却也是一清二楚，他之所以能超越太白祖师，并轻松地达到九十层，并不是太白祖师不行。

而是方霄本身便精通多道，空间之道亦是排在前列，对于搭建空间之种对他来说是专业对口，也算是占了这方面的便宜。

并且在这期间，还有断空剑从旁配合，帮他省却了调动空间之力的麻烦。

因此，大部分的难点也只是集中在逐渐复杂的空间之种上。

而如今的空间之种，虽然只是比最初的三棱锥大了一圈，但若是眼神不好的人，真就会将其看错成球体。

其细微之处，无数由空间之力和混元法力混合而成，类似于空间之弦的细线相连在一起，纵横交织，微小的孔洞可谓是密密麻麻，但无论是形状还是大小皆是出奇的一致。

而方霄会从空明的心境中掉落出来，原因便在于此。

即便他在空间上占尽优势，可来到九十层后，继续搭建空间之种的速度可谓是出现了断崖式下跌。

在空间之种的架构逐渐复杂的同时，其整体体积却是没有多少增长。

如此便导致搭建过程中，需要保持长久的入微状态，这对方霄的神魂、心力消耗，可谓是空前之巨。

而最终结束的原因，也很有可能不是其愈加复杂的结构，而是耗尽的心力和神魂之力。

哪怕憾海猿已经为方霄提供了好几波涤魂果，却也抵不住成倍增长消耗速度。

对此，方霄亦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走到哪算哪了。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四日。

此时他的搭建进度已经经过多次刷新，如今更是成功破百，悄然来到了一百零六层的位置。

其间之艰难唯有方霄自己清楚。

而这一百零六层，方霄已经花费了足足六个时辰，方才接近尾声。

其微小的程度亦是堪称恐怖，虽然他的心力尚未耗尽，但却已经快要达到无法观测的地步。

“除非神魂能够再做突破，出现质的飞跃，否则这便是极限了，一百零七层怕是再就彻底观测不到了。”

方霄心中无喜无悲，一百零六层也算是不说是后无来者，也算是前无古人吧，止步于此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了。

虽然所谓的古人就只有太白祖师一人，但能超过其近五成，便足以自傲了。

然而，虽说观测不到了，但方霄却并没有收手的打算。

“无论是用肉眼还是神魂，观测皆是本能，本能的担心出错，才会去看。

反正如今也已经超出了不少的预期，便就此尝试一番。

若能成，也算意外收获，不能成，却也不亏。”

以他在空间一道的造诣，虽然已经观测不到了，但根据一百零六层的整体架构，他已经成功将第一百零七层推演出来了，甚至已经提前在脑中模拟完成了。

反正失败了，空间之种便会坍缩凝合，并不会有任何损失。

因此，方霄打算在无法观测情况下。

盲构。

他甚至都不打算一步一步来，而是直接以所剩余的心力，一次性将一百零七层的所有部分凝成。

再一步到位，将其组合在一起。

这中间但凡是有一丝一毫的失误，都会使得功败垂成，尤其是在如今不通过观察的情况下，仅凭感觉，成功的几率可谓是极低。

不过方霄觉得，有时候人就得逼一逼自己，不然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当然他这样做也不是没有把握。

毕竟就算他无法观测，但感应空间之力和混元法力的位置，却是相当精确的。

尤其是断空，其对空间之力的掌控力，可说是远超方霄。

因此，通过断空来进行精确定位，他自己则是负责在虚窍中控制全盘，整体而言还是有希望的。

不过他的心力所剩不多，因此这过程却是不能耽搁太久。

实际上，构建空间之种的过程不能停顿，方霄在生出这个想法后，便在一百零六层结束的同时，正式执行了起来。

而仅仅只是过去了半个时辰，方霄的面色却是已经变得极为苍白，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不过好在组成一百零七层的部分已经彻底凝聚、排布完成。

一百零六层，三个时辰。

一百零七层，半个时辰。

看似将时间缩短了六倍，但这中间也是有代价的。

一方面，方霄是从全盘直接着手的，虽然比之上一层更为复杂，但凝聚过程却要更快。

不过这对心力、神魂力的消耗，同样是极快的，如今已经是即将耗尽。

另一方面，方霄在这一层没有了成败的压力，自然也就不会如早先那般细致入微了。

直至此刻，亦是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便已经说明方霄的方法是行得通的。

如今他只需控制着这些分散的部分，完成接驳，即可大功告成。

然而心力的耗尽，亦是使得方霄愈发的困顿。

此刻他这个堪比化神的元婴修士，眼皮竟也不由自主的不断下垂，仿佛下一刻便会支撑不住，就此睡过去。

甚至就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难以聚集起来。

“不行，我还不能睡去。

已经坚持到这里了，就差最后一步就成功，我绝不能在这里放弃。”

方霄几乎都无法对其进行感应，只是凭着坚韧的毅力，将其不断地按照既定轨迹合拢。

他甚至已经没有了成功和失败的想法，脑子里只剩下将其完成，其他的就与之无关了。

然而人终有极限，哪怕是方霄此刻其他方面状态依旧，但心力耗尽，意识已经到了将睡未睡，似醒非醒的阶段。

这种状态下，却要完成如此极致的操作，怎么可能没有丁点失误。

方霄不知的是，这些部分在合拢的过程中，还是出现了些许的偏差。

现下或许看不出什么，但在接驳的瞬间，便会如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般，失败在这毫厘之差上。

可方霄的状态，却不允许他发现这一问题。

断空也仅仅只是辅助，隔着虚窍，虽未影响它的掌控，但有混元法力的缘故，全盘的操控只能由方霄来执行。

眼看所有的部分都开始逐渐贴合在空间之种上，最后时刻到了，崩溃也已经在眼前。

方霄对此一无所知，他控制着完成最后的合拢后，便直接双眼一合，彻底睡了过去，根本没来得及看到结果。

然而就在那有着些许瑕疵的位置即将接触的瞬间，空间之种的深处竟陡然传出一阵波动。

随即原本该彻底崩溃的一百零七层空间架构，居然成功的接驳在了一起。

下一刻，空间之种陡然一震，接着其周围便出现一道道重影。

此现象正是空间之种成型后，坍缩凝合的过程。

顷刻间，原本砂锅大小的空间之种，便缩至指尖大小。

只见无数纹路在其上流动，不多时便尽数隐去，最终化作一枚内中混沌的琉璃珠。

至此，空间之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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