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
看着眼前一脸迷茫的时鸢，真神微微抬手，时鸢周身的灵力一股脑的涌向她的身体，顺着经脉，唤醒了时鸢最深处的记忆。
当初在冥谷的神之空间里面，时鸢就曾经看到过像是水月进花的一幕，也许是曾经的“时鸢”因为不能修炼，死了又死，可是，在她死后，世界就会被重启，然后再来一遍。
直到“时鸢”忽然听到了来自宇宙另一面，就是所谓的真神的声音，“她”跟真神做了一个交易，真神帮她摆脱一直惨死的命运，而她需要做的，就是——
杀死白琳琅！
站在玉华宫的时鸢此刻表情有些痛苦，踉踉跄跄的有些站不稳，一旁的纪千羽神色如常，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可是，就算是如此隐晦的目光，还是被坐在主位的真神发现了。
“你……在担心她?”
纪千羽整个身子一僵，随后恭敬垂着头，并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在真神的面前，一切都无法遁形。
而被强行灌入那些记忆的时鸢，此刻也并不好受。
不同于之前看到的镜花水月那般，仿佛是在看别人的故事，此刻的时鸢，死在低阶玄兽的手上，那开膛破肚的真实触感让她忍不住心生绝望。
不仅如此，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每一次都是那么的真实。
不，这不是她的记忆，她只是一个从新世纪穿来的人类罢了。
可是，脑海中闪现过的种种，一点点将她所有的认知都打碎，她不是那个穿越的人类，从始至终，她都是时鸢。
每一次的世界重启，她发现，所有人都在重复着一样的事情，都在重复着一样的动作，除了她。
她不想要在一次次无尽的绝望中死去，作为修真时代，作为一个无法修炼的修士，时鸢，第一次，向神祈祷。
“如果真的有神的话，我想要自由，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
这是时鸢最后一次死亡，跌落峡谷时候，许下的愿望。
而就在她死亡的前一刻，忽然有一个身影，硬生生的扯开了天幕，从世界的那一端，穿过缝隙，来到了她的面前。
飘渺的人形身影，犀利又深邃的眼神，强大的灵力是她永远都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忽然，平静又淡漠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一次次的重生吗？”
时鸢衣衫褴褛，腿脚被折断，一只眼睛在和玄兽的战斗中被深深挖去，血水顺着她的眼眶往下流淌，她平静的躺在地上，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见到如此异象，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不管她如何做，都无法逃脱这个命运。
那个飘渺的身影像是轻轻抚了抚时鸢的脸颊，声音似哀叹，又似怜惜。
“因为，你们都是冰冷文字下的产物。”
听到这话，时鸢忽然抬眼，眼中有些震惊，随即苦笑。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和那个天骄之子，完全不同。”
她认命了，无数次的重生，每一次重生，她都以为可以改变，可换来的终究是失望。
只有白琳琅，无论她重生多少次，那人都是如此的璀璨夺目，就好像，永远和她在两个世界。
她的身边是明亮的，温暖的，而自己，永远都陷入绝望的沼泽之中，无法自拔。
“就算你无法改变，难道你不想在死之前，知道真相吗？”
时鸢沉默了，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么的伟大，她确实想知道，为何自己怎么也逃脱不了。
“这整个世界，不过是不知名的人，笔下的一本书罢了，你们每一个人的命运是既定的，全都是白琳琅成神路上的垫脚石罢了，所以，无论你重生多少次，下场都只有一个，死亡！相信你也发现了，无论她重生多少次，她都可以飞升上界，不是吗？”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哈！一本书，一本书就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吗？而且，若是这样的话，你又怎么会知道？难道，这书是你写的？”
时鸢忍着剧痛，蜷缩在峡谷的角落里面，不停的在地上摸索着什么，手掌被坚硬的棱石划的鲜血淋漓，终于找到了一个小葫芦一样的东西，倒出了一颗丹药，勉强咽了下去，这才好受了一点。
“不是我写的，只不过，我是真神，已经突破了限制，不受命运安排罢了，看见你，心生怜悯，所以，才想跟你做个交易。”
时鸢心中冷笑，一双清冷的眸子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虚影，丝毫不惧。
“你有方法可以让我摆脱眼前的命运?”
“有，你是这本书里的目前唯一一个已经觉醒的人，我可以将你的灵魂先送出去，等你成年，再回来，按理来说，你有了其他世界的生活轨迹，便不会再完全按照以往的命运。”
“我需要做什么？”
历经过这么多的生死，时鸢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感动了真神，她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
“杀死白琳琅。”
“好！”
时鸢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她虽然和白琳琅从出生于白城，可是两人从未有过太多的交集，对时鸢来说，白琳琅无论有多么的优秀，她有多么的钦佩她，都无法改变，自己想要获得自由的现实。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
以前的虚影似乎是毫不意外时鸢的选择，也许是由于撕裂空间所消耗的能量巨大，她飘渺的身影，也渐渐开始消散。
最后只留下一句。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若违此约，你将生生世世被困于轮回之中，永无自由。”
已经支撑不住的时鸢还是缓缓闭上了双眼，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竟然出现在了蓝星，还是三岁稚童的身体。
接下来的一切，她都已经知晓。
那个所谓的师傅在异世找到了她，并以自己的精血喂养她，大概是因为，自己本就是异世之魂，而只有云海之巅的人，才能护住她。
就是这样，她在异世活到了成年，最后，被师父留下的白玉铃铛，又带回到了遗失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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