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次承诺

知道奶奶不会用卡，我想也是，奶奶身边有钱，她可以叫村里的人帮忙干劳动，也可以叫苏丽的爸爸妈妈帮她买东西。我不再坚持拒绝，于是装着1万块钱现金，扛着一大包东西，从省城坐车到县城。

  一路上，我眼睛都不敢闭一下，我兜里装着1万块钱现金，我怕别人来抢，或者睡着了，被别人偷走了。我还有一张100多万的卡，虽说藏得很隐蔽，绝对安全，但心理上还是不安，一颗心，随时都提到了胸口，不敢懈怠。

  发生的一切，像做梦一样。我想二爷是不是太心急了点，他应该等我毕业才给我，现在给我了，我还要读书呢。这张卡我是要随时带在身边，还是要让奶奶给我保管，我正在思考。

  而更为糟糕的是我一方面担心这张卡不安全，另一方面，更担心担心四合院被转手，之后进行改造，金条被发现。两种隐忧让我一刻不得安心。

  终于回到家里，奶奶看着我搬这么多东西，问我为什么买这么多，又乱花钱。我也学会跟奶奶卖关子了，我说我读书是有补助的，我用学校的补助买的东西，奶奶很高兴。

  我走的时候还剩一块腊肉，奶奶还没有舍得吃。我回来了，奶奶就叫我把腊肉拿来炒吃。奶奶素来吃的很简单，我在的时候，还要有点油心子，我不在她油都舍不得吃，更不要说吃肉了。

  我很心疼奶奶，奶奶也很心疼我，她说我不该把钱节约下来，给她买那么多东西，我正在长身体，要保证营养。翻开包的时候，我才发现还有奶奶的衣服，这是婶子买的。吃过饭以后，我才告诉奶奶，我在城里找到了二爷。把二爷对我讲的话，除了金条的事情我都讲了。还有他们给奶奶的1万块钱，拿给奶奶。

  奶奶说：“找到二爷就好，我死也安心了，以后你跟二爷一家有个照应，不至于孤苦无助。这一万块钱我不要，还给你二爷  你看现在房子修缮好了，我们不需要这么多钱，你二爷一家在城里花销大。”

  我说：“这是二爷的心意，我们不要二爷会有想法，您就留在家里，需要了就用。”

  奶奶把钱藏在了柜子里。此时，我才注意到，我们家的房子已经换成了树脂瓦，墙也砌高了，成封闭状，刮风下雨已不怕了。

  奶奶说，感谢驻村工作队的人，他们把房子修缮加固了，还给了米，给了油，还办了高龄补贴。奶奶红光满面，还说生活会越来越好。1万块钱她说她不用，要留给我读书。我说我有钱，二爷一家人，给了我很多零花钱。奶奶一会儿热泪盈眶，一会儿又是悲伤，一会儿又是高兴。只有我忧心忡忡的，一直在担心房子和金条的事情。

  奶奶说要把1万块钱分几份藏着，万一遇上小偷一起偷走了不好。不是我笑奶奶，别说小偷，就是要饭的走错了都不会走到我们家。突然有了这些钱，奶奶也睡不着了。我更是睡不着了，二爷给我的那张卡，我决定还是交给奶奶保管，我向奶奶撒了谎。

  我说：“奶奶，这张卡是我的零用钱，你一定要帮我收好，我不想带在身边，我怕我弄丢了。我知道奶奶收这些东西收得很好的，因为自从那封信拜耗子咬碎以后，奶奶收什么都很小心。有钱了，奶奶养的鸡、鸭也不用留着卖钱了。

  奶奶说：“你读书这段时间，苏志友大叔一家都在帮助我，今天杀鸭子，杀鸡，叫他们一家来一起吃顿饭。你回来了，苏丽读高中也回来了，难得凑这么齐。”

  能与苏丽在一起吃饭我当然高兴，奶奶刚说完我就跑到苏丽家，只是没有见到苏丽，苏丽母亲满口答应晚上到我家吃饭。我听奶奶说，苏丽的爸爸苏志友生了一种怪病，到医院也检查不出来，反正就是上山下地没有力气。他以前还出去打零工，搞建筑，现在做不了，只能在家里种庄稼。

  奶奶把我们家的地全部给了苏丽家种，不要租金，给足我和奶奶一年的口粮就行。苏丽读高中不花多少钱，他们养点猪，养养几头牛，勉强能支撑。

  到吃晚饭的时候，奶奶做了一大桌菜，除了鸡鸭，还有腊肉，家里最好的都拿出来了，看得出奶奶很用心。吃饭时，我和苏丽都谈了学校的生活，我很感谢苏丽一家对奶奶的帮助。奶奶和苏丽父母没有多余的话，他们也不懂校园生活，只说要我们好好读书。

  苏丽的成绩很好，在班里仍然是学习委员。按中考成绩，她本来可以上县私立中学的公费班，虽然不交学费，但生活费较高，她才报了县一中。

  吃过饭以后，我和苏丽出来散步，我们要讲一些，年轻人的话题。苏丽问我，读中专学校压力大不大？同学好不好处？老师怎样？我说都很好。我说不像你们高中生要考大学，学习很艰苦，我们是混日子。

  苏丽说：“你是一个爱学习的人，我不相信你是混日子的人。”苏丽很了解我，只有她知道，我中考的时候故意把分考低了。我们说了一些开心的事情，后来苏丽有些忧心。

  我问她：“为什么忧心呢？你成绩这么好，考个重点大学应该没问题，前程似锦啊。”

  苏丽说：“我爸爸身体越来越不好，妈妈要经常给他妈买药，还要经常进医院，我的高中能不能读完都是一个问题。即便我把高中读完了，我们也上不起大学，现在我很纠结，我可能高中毕业就要出去打工了。”

  我安慰他说：“苏丽，你不用担心，你高中毕业了，我中专也毕业了，我回来，你去读书，我供你读吧。”苏丽突然望着我，我见她眼眶湿润了。

  她说：“黄贵哥，我知道你有这个心，我也希望能这样做，但是你回来以后，你要做什么呢？读大学要很多钱的。奶奶年纪大了，你又不能出去打工。”

  我知道她说的意思，即便我中专毕业了，我能做什么？我也不会有钱。我说：“你放心吧，我知道你想说的意思，你一定不能放弃，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辍学的。你努力学习，无论你考上哪个大学，我都会想办法，真的，你一定要切记今天我说的话，我敢对天发誓，我有这个能力。”

  苏丽点了点头，我们俩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才走回家。奶奶已经把碗筷收拾好，苏丽父母已经回去了。苏丽也要回去，我送她回家，送到门口的时候，我再次叮嘱她：“苏丽，你一定要记住今天我说的话，你不能放弃，我一定有能力供你读完大学，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你要相信我，相信我的能力。”

  苏丽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头就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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