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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孤脏了


知道被绑来的名医是萧棠儿,随从们也不用再看着她了。

  卢弃担心萧棠儿一路受折磨,没有吃好,立刻安排厨子给萧棠儿做了一桌可口的食物,并且看着她吃了些,这才返回了自己房间。

  自此后,卢弃和萧棠儿知道了彼此的心意,情意日浓。

  只是这两人都知道卢绾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便处处防着他。

  梁王住处。

  彭越虽然有过特别交代,简奔还是被人绑了过来。

  简奔这人生性孤傲,又是个火爆脾气,无缘无故被人从定陶绑到邯郸,已经让他颜面尽失,感受到了奇耻大辱。

  这时候,他被人从外面押进来,一把推倒在彭越面前,简直犹如阶下囚一般。简奔人虽然跪在地上,可他腰杆挺的很直,脖子也是梗的,脸上则是一副桀骜不驯,兴师问罪的表情。

  年轻的时候,彭越仗着自己有本事,根本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因此,他倒是有几分容人的肚量。如今他垂垂老矣,精力、体力都大不如从前了,当年力压群雄的本事也荡然无存。彭越逐渐变地心虚,对自己全然没了当初的信心。他的肚量也随之变小,很快就成了所谓的小肚鸡肠。事实上,近两年彭越忌惮一切人,害怕他遇到的每个人小瞧自己,尤其是他的臣子们,他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们当着他的面,流露出轻视、傲慢的神情。今日,简奔就是这样。

  “简太仆知道孤为何请你来邯郸吗?”

  彭越原本对心腹大臣的做法很不满意,可是看到简奔脸上那副目中无人的表情,顿时把他那张皱纹遍布的老脸阴沉了下来。

  “臣下不知!”

  简奔梗着脖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说。

  “人常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孤让简太仆此刻就去赴死,简太仆会心甘情愿吗?”彭越冷声问。在扭曲心理作用下,他的谈话明显由着自己的性子,已然偏离了正题。

  “臣下既然宣誓效忠梁王,自然是可以死的。”简奔眼中喷火,没好气地说:“只是梁王能告诉臣下,臣下错在哪里了吗?”

  “你错就错在对孤不敬!”彭越很想把这句话直接说出来,可是转念一想,却改变了主意。“简太仆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彭越转过身子,眼睛眯了起来:“若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臣下不知大王所说的是何事,还请大王明言!”简奔愤愤地说。

  “孤记得简太仆自幼苦读,皆是韩非子一脉,怎么,如今改换门庭喜欢上黄老之学,想追慕轩辕皇帝,去寻那缥缈无踪的神龙了?”

  彭越背着身,意味深长地说。

  “这,这……”简奔简直要气炸了。

  他从开始读书到现在,喜好的始终是韩非子的法家学说,从未改变过志向。什么黄老之学,什么追慕黄帝想寻龙,全是无稽之谈!他真不知道彭越听信了什么样的谣言,才对自己冷言冷语,羞辱不止。

  “大王,臣初心不改,始终是韩非门下走狗,此心日月可鉴!”

  情绪激动之下,简奔屈辱的泪水淌了出来。

  “简奔,你有没有改换门庭,孤管不了,孤只想问你为何勾结从京城长安来的歹人,构陷于孤,你摸摸良心,孤待你可不薄啊。”

  彭越身子一转,死死盯着简奔说。

  “长安来的歹人?臣下何曾……大王说的是臣在城外救下来的少年侠士吗?”简奔原本想继续为自己辩解,可他忽然就想到了汲蛮。那天他出城办事,在官道边遇到一位奄奄一息的少年侠士,便救了下来。至于那少年侠士来自何方,来定陶要做什么,他都没问过。

  “好啊,终于肯说实话了。”彭越嘴角浮起嘲讽的笑,收回了凌厉的目光:“简太仆,说说吧,你们的幕后主使之人是谁?孤相信,就凭你和那个浪迹江湖的少年人是想不出如此歹毒计策的。”

  “哪有什么幕后主使之人,大王,您误会臣下了,臣下只不过是出于好心,在官道边救了一个负伤的人而已!”

  简奔慌忙解释,终于没有刚才那股子傲慢劲儿了。

  “这话你自己信吗?”彭越笑了,冷冷地说:“简太仆,念在你辅佐本王多年的份儿上,本王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幕后主使说出来,本王就当今天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大王,大王,请您明鉴!”情急之下,简奔挪动膝盖,扑倒在了彭越脚边,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着说:“臣下真的一时心软,救了个陌生人而已,至于他有什么图谋,臣一概不知,所谓的幕后主使,臣更是不知从何说起,大王,臣冤枉啊,请您为臣……”

  “哼,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真是一张铁嘴!”

  彭越怒火中烧,眼珠子不住地往上翻,双腿抖了抖,直接将简奔踢到了别处:“来人,给我打,打烂他这张铁嘴!”

  “喏!”随从们一声答应,便将简奔拖了出去。

  功夫不大,大厅外响了抽打嘴巴的脆响和简奔的惨嚎。

  “大王,请大王恕罪!”彭越正听着简奔的惨嚎,生着闷气,心腹大臣忽然从厅外走进来,跪在了他脚底下。

  “你又怎么了?”彭越抬了抬眼,没好气地问。

  “臣下办事不力,在简奔府中搜到那少年侠客后,却并未抓住,让他给跑,跑了……”心腹大臣汇报说,脑袋越压越低。

  “什么,你竟让他给跑了!”彭越大惊失色。他还以为心腹大臣回了趟定陶,给简奔来了个人赃并获、一网打尽,谁知道却让最关键的人给逃走了。“他还在定陶城吗?”彭越惴惴不安地问。

  “应该还在吧,他若是想干歹事,多半还在。”心腹大臣猜测说。

  “那这件事情就无法了结了,无法了结了。”彭越面如灰土,瘫坐在了草席上,喃喃地说:“孤脏了,孤还以为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污点,没有把柄,这下好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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