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君子还是橘子？
“橘子远庖厨，你没听过吗，亏你还是读书人呢。”
苏嫣白了杨凌一眼。
“橘子？”
“为夫只听过君子远庖厨，这橘子倒是头一次听闻，娘子当真妙语连珠。”
杨凌打趣道。
“君子？阿娘一直与我说的便是橘子呀，肯定是你说错了，以后还是好好跟着夫子读书吧，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能读错，真是笨死了。”
杨凌的名声在苏嫣这里本就不好，所以苏嫣自然不觉得杨凌说的是对的，再加上这句话是阿娘告诉她的，阿娘肯定不会骗她，一定是杨凌说错了，还在自己面前装什么夫子，真是讨厌。
杨凌闻言微微一笑，也不反驳，从这小丫头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女子独有的天真可爱，那是他在现代社会从未感受过的，他看着苏嫣语气温柔。
“那你可知这句话的意思？”
小姑娘见杨凌问自己，随即歪着小脑瓜想了一会儿，而后说道。
“这个阿娘说过，就是，读书人不能进厨房的意思。”
杨凌听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苏嫣说道。
“岳母大人这话，说的倒也不算错，但也不全对。”
苏嫣见杨凌竟然说自己阿娘的话不全对，怎么可能，阿娘就是她心中的夫子，自小到大阿娘教会了她许多的道理，而杨凌是什么，就是一个纨绔，不好好读书也就算了，还说自己阿娘的话不对，立时就反驳杨凌道。
“那你说说是什么意思！要是说的没有道理，就得给我阿娘道歉！”
杨凌见小丫头一脸的不满，于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片刻后，忽然说道。
“好啊，但如果，我说的有道理，那今晚就得让我上床睡，如何？”
“不行不行，你换一个。”
小姑娘连连摆手，不能让他上床，阿娘说了，两人在一张床上睡觉就会有小宝宝的，她可不想跟杨凌有小宝宝，至少现在还不想。
杨凌见苏嫣拒绝的如此干脆，心中颇为失落，不过他并不灰心，毕竟改变一个人的看法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所谓日久见人心，还须从长计议。
念及此，他只好换一个说法。
“为夫看你这身体素质似乎远超常人，可是有什么独门秘诀？”
“独门秘诀？那是何物？”
苏嫣不解杨凌的话语。
“就是有没有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
小姑娘略一思忖，答道。
“武功秘籍没有，但是我苏家有一套祖传的棍法。”
“怎么，你想学？”
“可以吗？有没有什么传女不传男的限制，或者非苏家人不可学的规矩？”
杨凌对于武功秘籍自然是想要的紧，他一直以为老祖宗许多宝贵的强身健体之法都失传了，以至于现代看到的许多武术都成了花架子，不实用。
“这倒没有，我苏家的棍法人人可学，只是你一个读书人不好好读书学这些做什么？”
小丫头有些看不懂自己这个夫君了，一大早又是进厨房又要学棍法，难不成昨夜给冻傻了？
一想到这里，苏嫣心中忽然有些不忍，可是她还不想跟眼前这个男人有小宝宝呀。
就在苏嫣胡思乱想的时候，杨凌的话忽然传来。
“古人曰，君子有六艺，这其中就有一项是射，为夫自知这射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便退而求其次学习娘子的武艺，一来强身健体，二来也在危难时刻保护娘子。”
杨凌的话让苏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杨凌。
“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想保护我？我保护你还差不多。”
苏嫣的话让杨凌脸上顿觉有些尴尬，这丫头也太不给面子了，好歹自己也是她的夫君啊，于是脸色一沉，只说道。
“娘子教不教吧。”
小姑娘闻言抬头看杨凌，见他一脸的郑重，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这夫君正经起来似乎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把她都给吓住了。
不过转念一想，夫君这身子习练一些武艺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于是便说道。
“要学我苏家的棍法可是很辛苦的，夫君可受得住？”
“这个自然，为夫不是那半途而废的人，娘子且看我能不能受住就是。”
“既然夫君如此说了，那我便教你吧。”
苏嫣见杨凌态度诚恳，心中虽然也有些怀疑杨凌是不是真心想学，但他既然开口了，便是一个好的开始，至于后面如何，那就全看他的毅力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句话的意思了吧。”
杨凌见苏嫣肯教自己武艺，心中大喜，想也不想就说道。
“自然。”
“这君子远庖厨.....”
“不是君子，是橘子！”
小姑娘见杨凌念错了，连忙纠正。
“好好好，是橘子。”
杨凌无奈一笑，继续说道。
“这橘子远庖厨出自孟子一书，全文是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小姑娘听的云里雾里，哪里明白杨凌这些话的意思，但见杨凌说的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她又有些信以为真。
难不成阿娘真的说错了，是君子不是橘子？
苏嫣听着杨凌继续解释。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没有关系，大王这种不忍心正是仁慈的表现，只因为您当时亲眼见到了牛而没有见到羊。君子对于飞禽走兽，见到它们活着，便不忍心见到它们死去；听到它们哀叫，便不忍心吃它们的肉。所以，君子总是远离厨房。”
杨凌说完之后，小姑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憨态可掬的样子让杨凌不禁莞尔。
她抬起头看向杨凌忽然问道。
“所以真的是君子，而不是橘子？”
“君子者，品德高尚之人，胸中心怀天下，怜悯众生疾苦，所以称为君子，而橘子嘛，还挺甜的。”
杨凌说完嘿嘿一笑，阳光从杨凌的背后照进厨房，让苏嫣有那么一瞬间只觉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也并没有那么讨厌了。
不过她还是不服输的说道。
“那你进来吧，反正你也不是君子。”
杨凌闻言笑道。
“自然，为夫可不想当什么君子，君子约束太多，为夫只想做自己，做个你的好夫君。”
“呸，油嘴滑舌。”
苏嫣娇嗔杨凌一句，便转身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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