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因为怪不了你
心妍有些后悔把外披给脱下来了，马厮的外面更是冷得要命！让心妍完全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要不要那么坑的？实在是太冷了！这要命的鬼天气啊！心妍一边抱怨着，一边想着还是快些回房间去的好。
“咦？妍儿怎么在这大冷天里，穿得那么少就出来了？可不怕冻坏了？”像是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心妍扭过头去看，原来是古易彦啊。
“下次可要注意了呢。”像是一个兄长对妹妹应该有的态度和淡淡宠溺，但是又不完全像是兄妹的微妙，古易彦将身上的外衣褪下，轻披在了心妍的身上。
“下次会注意的……”心妍从来都不是一个客气的人，大大方方地拢了拢古易彦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他穿了大概有一会儿了，已经有些暖暖的了，所以非常舒服，“不过你怎么在这里，海莹没和你一起？”
古易彦对她缓缓勾起一个笑容，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莹儿还没有起床呢，大概是累坏了吧？”
心妍也知道古易彦是在指什么事情了，不过她还是有些惊讶的，她可没有想到古易彦居然可以大大方方的和她说这样的事情呢。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回复了一个笑容：“原来如此是昨晚运动过量！易彦可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啊，非要把海莹弄得精疲力尽才好吗？男人么，有的时候也是要克制一下自己的欲望的。”
古易彦稍微愣了一下，到不是因为心妍能那么从容地接下去，完全没有一点正常女性听到这类事情的尴尬脸红，而是因为心妍对他突变的称呼。
但是看心妍完全是很自然的模样，还是不管那么多了，其实这样的称呼，也是不错的。
“是是是，那么易彦就谨遵林大小姐的教诲了。”古易彦轻轻拍了拍心妍的头，哄小孩一样地说道。
“话虽然那么说没错，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能加把力耕耘一下，我就等着孩子出世喝满月酒了，而且我还准备做孩子的干娘呢。”心妍可不是思想有多保守的人，说到这些的时候一点都不脸红的，“你身为男人，可要努力一下啊。”
说完，居然还拍了拍古易彦的肩，一副“哥们，加油，我看好你”的模样，最后倒是把古易彦给弄脸红了。
心妍轻声笑了出来，将肩上披着的衣服拉得更紧了一些：“好了，就别开玩笑了吧，开来开去，倒是把自己的脸给开红了，那多不好？”
古易彦轻轻咳嗽一声，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心妍所指的就是他自己他倒是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又反驳不回去。
“对了，你有想过她吗？你那个真正的妹妹。”心妍居然开口问道，她的眼眸中有些异常的平静，根本就看不出她是认真的还是随意那么一提。
“你是说……妍儿吗？”古易彦的眼神黯了一黯，不过他却很快收起了那份黯然，轻笑道，“怎么可能没有想过，我可是她哥哥啊，也正好是她在这府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不过，没有办法吧？光是想能做什么？”
“难道你就没有怪过我？难道就没有想过，若不是我的话，古心妍也许还会在这里，现在跟你面对面的，便不是我了，而是她？”并不知心妍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问的，她的眼中也只有和刚才一样的平静。
古易彦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将手覆在了心妍的头顶上，轻轻摩挲几下，许久，终于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是怪过，还是没有怪过？心妍有些茫然地看着古易彦，却没有等到他开口。
“也许会。”心妍继续看了古易彦半晌，他才终于败下了阵来，有些无奈地道。
“也许？什么意思？一开始，你对我是怎么想的？”心妍继续问着，一副问不倒想要的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因为那个时候，那样的你让我怪不起来。”古易彦笑得很是轻松，又仿佛是在回忆什么，“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神……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呢，完全忘不掉。”
心妍并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当时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心妍可不知道。
古易彦看心妍那一副不解的模样，还继续盯着他，那双眼睛仿佛是再说“快点告诉我”，便忍不住想笑。他轻轻点了点心妍的额头：“嗯，该怎么说呢？十分的平静，仿佛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那又能说明什么？心妍还是不明白古易彦的意思，古易彦说这话，她就是听不懂。
“但是呢，又和普通的平静完全不一样。若是稍稍用心一些，便可以看见，那在平静下面所隐藏着的波澜，当时的你，似乎是很悲伤的样子呢，而且，似乎还有一些失望？并不知道你是在失望什么，不过，我猜……大概是因为，再次醒过来的原因吧？”古易彦抽回了手，有些认真地望着她。
被他，猜对了……心妍有些小小的惊讶，只是，她还是不想表露出来，只是将头侧向了一边去。
“我猜对了，对吧？那么，你说说，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人，我又怎么可以怪她？确实，她是做了件十分过分的事情，但是，那并非她所愿，甚至说，她是最不愿意的那个人。”古易彦淡笑，亲手为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也许，你是对的吧……”心妍轻轻叹气，却不再说什么了。确实，当时的自己，是根本不愿醒来的。
“我只是设想了一下，你当时，是以为自己的真的要死去了，非但没有害怕和遗憾，反而还把那当然是一种解脱。其实，这样也没错，若是死了，便再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再次睁开了眼睛。那样的话，便是十分的失望吧？就是连死去这样解脱都是无法获得的。”
古易彦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的，是在陈述；同样的，从头到尾，他的声音都带着点点的爱怜，是在怜惜。
心妍一只都是别过头去的，但不代表她并没有听。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手指紧紧握住，这才转过头来：“嗯……没错，你猜对了。”你猜对了，既是承认了古易彦刚刚说的一切。
“果然如此……所以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怪你了，因为我还怪不了那样的你”古易彦轻轻拍了拍心妍的头，完全把心妍当作了一个孩子。
“别随便拍我的头，虽然现在我用的是你妹妹的身体，但是按照真实年龄算，你大概是我弟弟才对。”心妍轻轻别开了古易彦的手，虽这样说着，却没有愤怒。
“真是看不出来啊，你显露出来的年纪，我还以为再怎么说都比我小上一两岁呢！你多大？”古易彦有些惊讶地看着心妍，不过又很快地平静了下来，微笑着问。
“唔……大概……也有了二十七岁了吧……”自己还真的是老了，心妍不禁有些汗颜了起来。
果然，完全看不出来！古易彦有些感叹，看来心妍还真的是比他大呢，而且大得还不止一点，快要大了十岁。
不过按照心妍平时的性子完全看不出来，她平时表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个调皮的形象，就算有时候会有些黯然，但是整体来说都像是一个孩子。自己却真的把她当作一个孩子看了，还真是……
“别那样看着我，不然我会觉得我是个老太婆的。”心妍有些无奈了起来，早知道的话，就不应该把自己的真实年龄给说出来的！不过，一算起来，倒是让自己都吃了一惊。
原来，自己以前都二十七岁了啊，那居然还会栽在这样对付小女生的陷阱上，还真是有些佩服自己啊……明明都那么老了，但是心理却完全是一个小女娃嘛！
“你以前，可有嫁人呢？”古易彦突然问道，其实，他只是想岔开话题。
在他的想法里面，心妍以前是绝对有嫁人过的吧，毕竟都已经二十七了，也许是连孩子都有的。
“也许有吧。”心妍的表情瞬间便黯淡了下去，努力勾起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
“也许？”古易彦有些发懵了，其他用也许来回来的话，都应该是没什么的，但是这个问题……是否嫁人这样的问题，居然回答了也许？难道，她以前失忆过吗？
心妍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对了，自己以前，也是栽在这样的陷阱上的，为什么，就是学不乖呢？看来自己还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典范啊！明明上一次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
“是啊，也许是嫁过的……”心妍抬头看着一片白茫的天空，轻轻皱起眉头，“不过，一切都是假的罢了。”
——“我会用一辈子来照顾你，守着你，不会离开你。”
——“呵……我骗了你？白痴！你可真是天真啊，要知道，人都是善变的动物，我可以在这一秒爱上你，也可以在下一秒钟杀了你。”
这便是，他的一辈子。
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屑于那些虚伪的诺言，就是是她又怎么样？是杀手又能如何？谁没有过天真的时候？是呵，她天真过，她忘记了，人是善变的动物。
——“心妍，如果……我说我打算试一试，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实验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我所说的那样干净纯粹的感情的话，你会陪我一起吗？”
——“放心吧皇兄，我会告诉她真相的，总有一天，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她。不过，前提是……在她已经死心塌地地爱上我，离不开我的那一天”
这便是，墨子轩的一辈子。
心妍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睛有些淡淡的疼，却被风吹得愈加的干涩，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是不应该相信的吧？不然，也不会是今日这个尴尬的局面的。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相信的，无论是他，还是他……”心妍淡淡地说着，只剩下古易彦一个人不明所以，“易彦，你的外衣，下次还给你。”
心妍走得很快，好像是害怕自己追上去一样的。其实古易彦刚开始确实想追上去，但是止住了，她也有自己难过的地方，那自己何必去纠缠呢？
让她好好安静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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