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丧心病狂
“听闻他心情愉悦的时候，随性斩杀几只妖以增添几分兴致，心情烦闷的时候，屠戮几只妖来宣泄心中的郁积，心情平淡如水、索然无味的时候，就杀几只妖来见见血腥。”
宋锦年一边讲述着，一边还极为夸张地比划着：“据说，那妖王杀戮的时候，最为钟意从脖颈之处，硬生生将整个脖子拧断，血液喷溅向四周的可怖场景。”
尽管很想否认，但这....确实也是真的。
对于妖王这种心理，楚凌霄毫无理解之意，也根本做不到理解，肆意滥杀无辜，将杀戮视作乐趣这般行径实在是......太过丧心病狂了。
所以他才不愿意接收妖王的这些记忆（妖王一半以上的记忆全都是屠戮，满是被杀者的凄厉惨叫、无尽恐惧以及淋漓鲜血......）所幸他意志力强大，否则精神恐怕早就被污染了。
宋锦年稍作停顿，看来是到了故事的转折节点，待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汇聚到他身上之后，他才继续往下叙说：
“原本大家逐渐默默习惯和适应了现任妖王的行事风格，毕竟身为妖王嘛......平日里随意诛杀几个妖实属平常，然而有一天，妖王陡然暴怒，竟将一座城的妖尽数屠戮。”
那座城他知道，是他母亲很早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妖王暴怒的缘由他也是知道的，是她（楚凌霄的母亲）背着妖王，悄然离开了妖界。
所以，妖王在她（楚凌霄的母亲）离开之后，为了泄愤，将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的所有妖统统杀尽。
楚凌霄对此并不愿加以评说，如今他觉醒血脉，获得了与他母亲相同的能力，是知道这个能力有多强的。
所以他母亲......离开妖界的时候，不可能不知道她离开后，妖王会杀更多的妖以泄心头之愤。
但为了安抚妖王的情绪，不让他母亲去追求自由，令他母亲一辈子困于妖界，似乎也......不太对。
楚凌霄只觉得一阵头疼，还不如不让他知道这些呢，这都什么跟什么。
宋锦年接着说道：“没有妖知道，妖王那次为何暴怒，血洗那座城。”
“但有妖揣测，或许是因为他妹妹的离去，毕竟妖王向来喜爱炫耀他的妹妹，自那次过后，妖王再也没有提及，‘妹妹’二字，在妖王面前成了禁忌，任何提及者，都难逃一死。”
顾清泽听到这里，有些惊讶，他用征询的目光望向了楚凌霄，想要问他，自己心中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楚凌霄垂下眼眸，就算留意到他的目光，也不去看他，只是沉默不语。
虽说他没有回答，但顾清泽见他这个反应，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凌霄，你怎么了？心情不是很好吗？”顾清泽用灵力传音悄悄问他。
“....可能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楚凌霄过了良久，才用灵力传音回复，只是依旧低垂着头，不去看他。
“不是很清楚？凌霄这副模样分别是情绪很不好。”
顾清泽刚想继续用灵力传音说些什么，或者安慰一下凌霄，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目光在看他。
“清泽哥哥，还有凌霄哥哥，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宋锦年微微皱眉，不满的撇了撇嘴，说道：“我这么认真的在讲，结果两个哥哥全在走神，这不完全辜负了我的努力了吗？”
顾清泽闻言，看向他，笑了笑，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没有神游，都听着呢，毕竟听是靠耳朵的，低着头，这样听更有代入感。”
宋锦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是这样嘛....”
顾清泽和楚凌霄纷纷点头。
“那清泽哥哥，你来说一下我刚才讲到哪里了。”宋锦年突然发问。
顾清泽稍微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几乎脱口而出：“妖王血洗了一座城后，对其他民众的解释那里。”
宋锦年闻言，很是满意：“看来是我误会了，两位哥哥确实有在认真听，那我接着往下讲了。”
之后宋锦年讲述的东西基本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妖王哪天又杀了多少妖，是以小怒，中怒亦或是大怒的情况下杀的。
然后又不知过了多少天，妖王愤怒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并没有再因为愤怒而去杀戮，转变成了因为无聊而杀着玩，可能杀戮已经成为习惯了。
大概半个时辰，宋锦年把他听到的传闻都给他们一一讲了个遍，从而成功论证了妖王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喜欢屠戮的特点。
在宋锦年讲完后，顾清泽和楚凌霄默契的给了他夸奖，顺便在他因为讲述的原因，而口干的时候，递上了一杯水给他润喉。
“你们说，最后的结果还算满意，证明妖王给了你们办法，让你们能够进到玄阴处。”
苏寒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眸看向他们，在宋锦年刚讲完后，丝毫不加掩饰的想要加快流程。
楚凌霄也用那灿金色的眼眸注视着他，露出了一个浅笑，顺着往下说：
“没错，妖王给了我和清泽一人一个印记，就在额头的中间，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不能显现出来了。”
贺兰芝闻言，好奇的问道：“具体是什么样的印记？”
楚凌霄假装回忆了一下，才回答道：“唔.....就像一片叶子的形状，连印记的边缘也是绿色的，看起来更像叶子了。”
他对于这点倒是如实回答了。
顾清泽也在一旁配合的点了点头，补充道：“嗯，但在印记显现出来后，连半刻都没有，就消失了，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或者说，‘隐藏’这个词更为贴切一点。”
贺兰芝顺着他们的话思考了片刻，然后从他背后的书架上（他们现在位于贺兰家的书房）抽出了一本有些破旧的书籍，迅速翻到了某页，那一页有一个手绘的图案，也是叶子形状的。
他把这本书翻到那一页后，递给了顾清泽和楚凌霄，指了指那个图案：“你们所说的印记，是不是长这样的？”
顾清泽仔细看了一眼，发现和他记忆里的印记的样子一模一样，在心中暗暗惊讶一下，只是面上不显，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凌霄。
楚凌霄点点头：“完全相同，贺兰师兄，莫非这个印记有什么说法吗？”
尽管这个图案下面就是注释，但鉴于他们看不懂妖文（妖族的文字），还是问贺兰师兄更为方便快捷一些。
贺兰芝若有所思：“没想到玄阴处的法阵是八级防御阵——青木御邪阵。”
“青木御邪阵？！据我所知，青木御邪阵不是只能抵御魔修吗？”
“贺兰师兄之前不是说，为了避免其他生灵误入玄阴处，发生危险，在玄阴处的法阵不是能够阻止任何生灵进入吗？”
贺兰芝点了点头：“你们没记错，青木御邪阵理论上来说，确实只能抵御魔修，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是不是在原有法阵的基础上进行改良了？”
顾清泽猜测道，虽然他对于这方面的涉猎不多，但之前从书本里看到过改良成功的例子。
贺兰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可能。”
“但既然印记依旧和原来的一样，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那说明没有进行大幅度改动，既然如此，那其他和青木御邪阵有关的东西应该都还有效....”
贺兰芝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了两片散发着金光的叶子，分别递给了顾清泽和楚凌霄。
“两位师弟，你们把叶子放进储物袋里，现在先不吃，等进法阵那一刻的时候再吃。”
顾清泽打量了一下这个叶子，除了散发着神奇的金光外，其他的和普通叶子没什么两样。
他好奇的问道：“贺兰师兄，这是什么？为什么进入法阵之前要吃下它？”
贺兰芝认真解释道：“虽然你们有了妖王给你们的印记，就可以进到青木御邪阵的里面。”
“但青木御邪阵里面有一层类似沼气的气体....这种特殊的叶子可以帮助你们抵御沼气，看清法阵里面的景象。”
顾清泽闻言受宠若惊，一时间感觉自己手里那轻飘飘的叶子变得沉甸甸的，他小心翼翼的在叶子外面包裹了一个帕子，然后才放进自己的储物袋里。
“谢谢贺兰师兄！”
“感谢贺兰师兄的帮助！”
顾清泽和楚凌霄齐声道。
贺兰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谢：“我们师兄弟一场，这些是应该的。”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宋锦年和苏寒。
“差点忘了问了，宋锦年，还有这位....苏寒，你们要和他们一起去吗？如果也要去的话，我再给你们拿两片叶子。”
宋锦年闻言，有些惊讶的指了指自己：“我？还有苏寒哥？！”
贺兰芝不理解他激动的情绪，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就你们两个。”
宋锦年挠了挠他自己的后颈，眼神故作随意的乱瞟：
“啊，不是吧，我记得获得妖王印记的只有清泽哥哥和凌霄哥哥，也就是说，只有他们能够进入玄阴处，我和苏寒哥想去都没有办法啊。”
贺兰芝似乎了然了：“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不用担心，阵法存在这么多年了，而且据我所知也没有充能，那么肯定有漏洞可钻。”
“唔....我举个例子吧，比如楚师弟运用印记进入后，会有不到一秒的阵法空缺，你就可以趁虚而入，也跟着进去。”
“虽然每次阵法空缺只能通过一人，但顾师弟和楚师弟分别有妖王的印记，正好够你和苏寒通过的了。”
宋锦年看着贺兰芝，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心里却在骂骂咧咧。
可恶的贺兰，明显是想要看他的笑话，在一旁煽风点火不嫌事大，非要让他把话说明白了。
“那贺兰，你怎么不趁着这个空挡进去呢？身为你的师弟们，有你这个修为高的师兄的保护，想必会更加顺利，我愿意把这个宝贵的机会让给你。”
宋锦年趁机转移注意，把话题的关注点引到贺兰芝身上。
贺兰芝的那双狐狸眸微微弯起，一脸惋惜的说道：
“我也很想保护我的师弟们，但可惜啊，我被要务缠身，没办法陪师弟们，当了家主之后，贺兰家就离不开我了。”
宋锦年听到他推辞的话语，原本就很灿烂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他看向楚凌霄和顾清泽。
“两位哥哥，说实话，我真的很想陪你们去，但是我担心给你们拖后腿，所以还是留在这里，默默为你们加油鼓劲，祈祷你们一切顺利了。”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玄阴处！如果是苏寒哥要只身前往的话，他可能还会考虑考虑，但清泽哥哥和凌霄哥哥....只是朋友而已，还到不了为他们冒风险的地步。
楚凌霄听着宋锦年和贺兰芝的话语，顺便接收着他们心里那些暗流涌动，莫名生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怎么说呢？明明知道他们内心的想法完全合情合理，换他自己的话，大概也会这么做。
但...想到了是一回事，真正知道了又是一回事，得知了他们的心声后，还是有点...伤心？失落？无助？
他也不知道这种十分负面的情绪是什么，但就是感觉心闷闷的，不想思考那么多。
看来以后和其他人交流或者作为旁观者，看其他人交流时，尽量还是低着头，不去看对方，不然老是听到这种心声，还挺伤人的.......
也许以后多适应适应会好一些吧.....嗯，也许吧。
顾清泽虽然没有楚凌霄那样的能力，但也从言语中察觉到了他们的推脱之意，对此，他表示接受良好。
本来他就没想过让其他人陪着他们冒险，如果有人提议要陪着他们去，他还要想办法去劝。
现在正好，既不用花费时间去劝，又可以不消耗脑细胞去编造理由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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