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纳吉陵作舞
胡梅弄舞卓
绕树清舟缓
百里含花香
骚影弄风姿
定陵楼里,歌舞升平,一派欢乐常态。
那妖娆的舞姬媚眼绕绕,勾了一段段的魂,文武百官饮酒欢乐,却不知酒尽肠,却是毒。
穆尔楦提不起兴致来,她只是偶尔抬眼朝着那些舞姬看了看,若似羞涩的又冥下头,她知道,有一个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那目光,是少许的盼,是更多的情意。
季子显看着穆尔楦看得眼中生情,可他却不知道,也有一个女子一直在看着他,那女子,双手紧紧相握,从他一进来就一直望着他季子显。或许是季子显隐藏的好,平阳公主并没有察觉他一直看着穆尔楦。
纳吉陵专注的看着那些大临舞姬的舞,她嘴角露出笑容,似乎觉得那舞姬不如自己,她如此专注,并未注意到身边的穆尔楦那般若惊若隐的神态。
一曲已终,舞姬们也都退下了,都以掌声为欢,而这时,竟有人开口道:“这馥贵人可是胡邑国有名的舞姬啊!何不让她献上一支舞呢?”
纳吉陵惊讶的朝着那说话人看去,竟是郑妃,此时,她似乎觉得自己无比高贵,而露出了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祈桢也没有想到郑妃突然说这样的话,但也觉得在理,便说:“郑妃说的是,那馥贵人你不妨献上一支舞如何?”
本是舞姬出生,若说不献岂不是在羞辱自己,可她眉头紧锁,似乎是有难言之隐。纳吉陵起身小步走到中间,温柔的笑着说:“既然皇上让臣妾献舞,臣妾岂有不献不理。”
“你本就是三皇子献给皇上的舞姬,这起舞助兴本就是你馥贵人该做的,三皇子,你说是吗?”郑妃抓住机会得以羞辱纳吉陵,她又岂会草草罢休。
季子显看了眼纳吉陵,转而笑着对郑妃说:“郑妃娘娘所说似乎不在道理啊!虽然纳吉陵是我胡邑国献给皇上的舞姬,可如今纳吉陵也已经成了你们大临的馥贵人,这起舞助兴之说似乎不合理啊,倒不如说请这馥贵人展示一下她卓越的舞姿,让我们大开眼见呢?”
纳吉陵心里喜悦,得三皇子口言相助。
而郑妃像是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显得有些难堪,急忙道:“三皇子说的对,是本宫不才,说清话,想必馥贵人不会与本宫的计较的吧。”
纳吉陵说:“妹妹怎么敢与姐姐计较,其实姐姐说的对,妹妹……本就是舞姬,何来怪姐姐一说呢。”那舞姬二字像是深深的一根针扎在纳吉陵心中,她是舞姬,却是这世上最动人的舞姬,她有自己的爱,有自己最美的舞,她甘愿抛弃生命,也要为心爱之人留下世上最美的故事。
她眼里淌了泪水,心中之苦,想必只有穆尔楦明白。
祈桢皇帝随言道:“不要再在舞姬二字之上大作文章了,馥贵人你就展示你的舞姿,让这大临的舞姬们都看看。”
“是,那臣妾就献上一支《曲雀》。”纳吉陵一笑,懵懵懂懂的露着藏美。
世人不懂《曲雀》,只知道闻曲而雀,纳吉陵选了这支舞,穆尔楦已经猜到纳吉陵的心思了。这是世间上第一舞姬纳吉陵,她的舞感动了每一个人。
今夜雪花飘飘,飞落在定陵楼,时刻长久,断断续续。
纳吉陵跳着《曲雀》,她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轻柔的笑,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一个男子,与她走在飘满花开的桃花树下,他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生怕她会消失,她笑着问他:二皇子,以后,我们会在一起吗?“
那男子抚摸着她的发丝,将她搂入怀中,他虽不言,可她在他的怀里却清晰的听到了那男子掠动的心跳。
一个男子的承诺是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
她还记得,自己伤了风寒,病了数日,而那男子,守在她的身边,久久不曾离去。为她取来暖和衣裳,陪她散步道花园之中,摘在一支艳丽的桃花枝,将桃花,插在她的头上,取得一笑。
众人看着她,她可真美,那支舞跳得真好,曲曲奏响,雀儿飞飞,竟是如此的生动好看。
穆尔楦看着纳吉陵,她看到她嘴角的一抹笑,看到那女子眉梢之间的掠动,穆尔楦为她的舞感到开心,她在想,那女子现在一定在想着心中的人,她还记得那晚上纳吉陵说的话:湘琴有梦,刍笛有意,却两不相全。穆尔楦觉得纳吉陵很像宁梭,同是为了姐姐,弃刍笛而去,但是穆尔楦知道。那两个女子,从未后悔过。
舞曲再好,似乎吸引不了两个男子的目光,祈桢龙椅相坐,他见穆尔楦嘴角抹着一抹笑,他也龙颜大悦,心里甚是开心,在不知不觉之中,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发现,他的命中早已被一个叫穆尔楦的女子牵绊了自己的欢与悲,她的一抹笑容,一滴眼泪,都紧紧的牵扯着他的心。
纵使许久之年那女子已然恨他,纵使自己已是落床之人,她背身而言,告诉他:尔楦心中之人,你终究抵不过。他却依旧盼着来生为她退去帝王之位,生生世世予她情,与他意。
可现在,祈桢看着穆尔楦的笑容,他的心真的在这满天飞雪的地方无比的温暖。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季子显身上时,他才发现,也有那么一个人和自己一样深深的在看着同一个人,在季子显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比自己还深情的情意。他究竟为何如此?为何三番四次提及穆尔楦?
祈桢心生疑虑,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皇上,您在想什么呢?”姜皇后小声的凑到祈桢的耳旁问。她姜皇后不是不知道,刚刚祈桢一直望着穆尔楦,她岂会不知道,祈桢越是喜欢穆尔楦,她姜皇后就越是恨她。
祈桢面无神色,道:“朕刚刚……只是被这馥贵人的舞给吸引去了。”
姜皇后笑了笑,便坐正身子,却满眼的恨。
纳吉陵一曲终完,白衣长袖飘在地上,仿佛她一跳舞就显得十分的妖媚缭绕,或许,这就是她能够在胡邑后宫生存下去的原因吧。
众人齐齐鼓掌,赏得一曲如此好看的舞。
“跳的好,这舞可真是朕看过最好看的一支舞啊,馥贵人不仅美貌过佳,舞姿更是卓越,想必我大临已无人能够相比啊!”祈桢皇帝喜言道。
纳吉陵拜谢,说:“谢皇上称赞,臣妾只会平庸之姿,实在不敢自我愚傲。”
姜皇后柔柔笑着说:“馥贵人的舞看得皇上都出了神,可真不愧是这天下第一舞姬啊!”此言中,尽带讽刺之语,纳吉陵岂会听不出来呢?
“皇后说的是,这天下第一舞姬想必是无人能及了。”郑妃到了凑了热闹,从中插足,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说:“对了皇上,臣妾听说这楦嫔也会跳舞啊!不如让楦嫔也舞上一曲如何呢?”
谁人不知,那穆尔楦自小只会专研兵书战略,对女工之活只是略懂一二,更别说这跳舞,岂不是有意为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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