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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可知刍笛


  女子何忧,不过就是一生遗憾,一生惭颜。

季子忡看着穆尔楦,穆尔楦的事迹,他岂会不知道,这样一个女子,谁人不惊叹,虽是女子,却也随军战役,乃是多少男子不及啊。

季子忡说:“穆姑娘,相信你定会我胡邑的皇后,除了你,相信是其它  的人了。”

“二皇子说笑了。”穆尔楦低头一笑,竟是那般的好看。

见穆尔楦这般模样,那季子忡倒是津津一笑,手中长袖一挽的说:“穆姑娘不必生羞,男女有情,乃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何况我还从未见到过胡邑王对一个女子这般的上心。”

“是啊!有些事情,上天早就已经注定好了,所以说尔楦,人生情,人生缘,本就这样。”平阳公主在一旁说了起来。

一席话,倒是让三人不禁心中感触,亭中一聚,只不过就是一个小聚,天气渐渐的好了起来,但也是一番良景,那御花园中的花开的十分艳丽,胡邑宫廷渐渐的入了夏,天气一好,人的精神倒也好了。

三人畅谈了一番,那二皇子季子忡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便与穆尔楦、平阳公主到了一个便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看着渐渐消失的二皇子,穆尔楦倒是一时间又入了迷起来,平阳公主一个不打眼倒是见到了,定了一会儿,便轻声细语的问道:“尔楦,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方才见到那二皇子,脸色都变了,是不是心里藏着不能说的事?”

平阳公主的话,让穆尔楦瞬间就回了神来,穆尔楦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个人罢了。”

“可否说说。”

穆尔楦叹了一声气,  都七年过去了,若真是要说,何时才是一个结尾呢?穆尔楦看着平阳公主那好奇的目光,倒是沉了一口气,问道:“凝心,你可知道刍笛。”

“刍笛?”平阳公主的神色告诉穆尔楦,她不知道。

或许这世上,明白这两个字人,真的不多吧。

望着那满园的春色,穆尔楦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同样满园春色却十分寒冷的大临皇城,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一时间,心中就像是翻滚不停的血液一样,正在她的心中,不断的充斥开来。她说:“很久以前,有人和我说,刍笛,不过就是情爱,爱一个人,就是心中的刍笛,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我,当被问及心中的刍笛是谁的时候,而我,却回答不出来,但是现在……我真的明白了。”

穆尔楦一席话,让平阳公主久久的酝酿不来,她的心中,就在穆尔楦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浮现出来的人,就是季子显,不管过了多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季子显,即使那个男子,不爱自己。

当穆尔楦扭过头看向平阳公主的时候,她看到了平阳公主眼中那淡淡的忧伤和对世事的一股期盼,穆尔楦仿佛能够读懂平阳的心一样,爱一个人,若是放弃,真的很难。她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平阳公主的手,脸上带着一抹十分亲和暖和的笑说:“凝心,其实你知道吗?我最该感激的人,是你。”

“尔楦……”

“我知道,我和子显都是自私的,我也知道,你心中的刍笛,一直就是子显,从未变过。”

那一刻,平阳公主的眼中泛着泪光,险些就要落了下来,她仰起头,狠狠的藏住了自己的眼泪,强忍自己那发颤的喉咙说:“尔楦,你想多了,其实……我已经想通了,而且早就已经明白了,比起自私,我才是最自私的。”

自私,而究竟最自私的人,又究竟是谁呢?

上天从来都不会给一个正确的答案,不管是对还是错,都是一方净土,早就已经随着时间在慢慢的落定尘埃了。

穆尔楦说:“时间已经证明了一切,我们,都是对的。”

那一场对与错的时间里,不管是什么,都已经在慢慢的消化了,慢慢的变得……不再有追究。

就在那一天的晚上,平阳公主在自己的房间中。取出了一直放在自己枕边的一个小盒子,她是那么的爱惜这个盒子,那么的珍惜。平阳轻轻的将盒子打了开,里面,就是七年前,季子显在大临的皇城中为她摘下的那一朵紫色的琼花。

只是现在的这一朵琼花已经便的枯黄了,这么多年来,平阳公主一直都没有丢掉,她那么爱惜的将这一朵琼花好生的保护着,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我……真的忘不了。”

忘不了,她平阳公主,就是忘不了那个叫做季子显的男子。

爱如棉,却轻的似风,那缓缓流淌的爱,被藏得那么的深,藏了七年,整整七年。

月色降临,已经淹没了整个胡邑皇城,那间微微泛光的房间中,一个女子,满脸的泪水。

终究是爱,却说不出来。

而在另一端,穆尔楦披了一件厚实的披衣,带着景儿悄悄的离开了自己的宫殿。

景儿一边扶着穆尔楦,一边说:“主子,还是别去了,都这么晚了。”

“景儿,若是不去,我想我自己……一定遗憾一辈子。”

穆尔楦这样一说,景儿倒是也闭了嘴,陪在穆尔楦在微风凛凛的夜晚行走在胡邑的皇城中。

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宫殿的门口,穆尔楦见门口额灯光燃得透红,便走到了门口,轻轻的敲了起来。不到一会儿,门便开了,里头的人伸了个脑袋出来问:“什么人?”

许是光的原因,那人没有看清楚是穆尔楦。

景儿说:“找二皇子的。”

那人擦了擦眼,这才看清了穆尔楦,赶紧将门打了开,十分客气的说:“原来是穆姑娘,奴才不识眼,没得及时认出来。”

“你家主子可在?”穆尔楦问。

“在在……穆姑娘随奴才来就是。”

穆尔楦与景儿便随着那带路的一个公公赶紧进去了,到了那二皇子的房间外,那公公说:“穆姑娘,二皇子就在里面。”

“多谢公公,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进去就行。”穆尔楦说完,便朝着景儿使了一个眼。

景儿自然是明白,赶紧从自己衣袖中取了点碎钱塞到了那公公的手中,并说:“公公,今儿的事,你就当没看到。”

接过那些钱的公公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连忙高兴的点头说:“是是,奴才一定什么都不说,今天奴才也没有见到穆姑娘你,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待那公公高兴的退了下去之后,穆尔楦看着灯光依旧亮着的二皇子的房间,对着景儿说:“景儿,你在外头等着。”

“是,主子。”

穆尔楦走了上去,轻轻的敲了几下门,但是却不见回应,便推门而进,侧过身,便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写字的季子忡,让穆尔楦意外的是,就连她推门进来,季子忡都没有注意。

不愧是一个用心钻书籍的人,实在是让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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