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反制
回程的路上。
天气晴朗。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雪地上,冰消雪融。
但在寒冷的夜间,霜雪又会再次凝结为冰,以至于道路光滑,十分难行。
林言自己步履虽稳。
但是马匹打滑。
故而他只能牵着马走。
路上行人反而更少,他的行路速度,比来时还要慢了一倍不止。
好在林言也没什么要着急的,就这么走走停停,就当作游历大好河山。
天色渐黑。
林言来不及赶到下一个驿站,而他的马匹也不断打着响鼻,似乎也想歇息。
林言便一头扎进丛林。
寻了一处破败的山神庙,生火歇息。
篝火毕毕剥剥。
散发着阵阵暖意,驱散了寒冬的冷寂。
马匹卧在火堆旁边,已经进入酣睡,林言抱着寒霜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除了干柴烧灼的声音。
一切都显得分外寂静。
忽然,一只青色鸟雀,扑闪着翅膀飞进庙宇,像是在躲避严寒。
轻轻地落在倒塌的山神像头顶。
青鸟发出一串清脆啼鸣,在山神庙里异常清晰,林言虽是闭着眼睛。
嘴角却微微勾起。
与此同时。
一名血袍老者却趁着夜色,悄悄摸摸靠近山神庙,一个纵跃就来到房顶上。
他不敢用气机探察,先天高手的五感十分敏锐,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
他只能用目视。
还要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能过于集中。
否则也会被察觉。
这是冯浊多年闯荡的经验总结。
他蹑手蹑脚揭开一片瓦,一点声响也没发出,透过小孔,望向下面那道人影。
冯浊冷笑一声,小兔崽子。
任凭你武功高绝,还是警惕心太弱!
他当即凝聚真气,便要偷袭。
忽然,一声清脆剑吟响起,倚墙而眠的林言身影骤然消失。
清朗的声音突兀在冯浊耳边响起:
“冯前辈,阔别不久。”
“我们又见面了!”
冯浊心神一震。
糟糕!这小子怎么发现的?!
他在请君入瓮!
冯浊不及应对,只听砰的一声轰响。
山神庙的屋顶竟轰然炸开,一道璀璨剑光骤然而现,顷刻绽放出无数星雨。
冯浊仓皇凝起血色气劲,化为一道屏障挡在身前,然而连绵不绝的剑雨顷刻而至。
血色屏障轰然碎裂。
冯浊借着反震之力,迅速后退,从屋顶倒飞而下。
他刚刚失了先手,想要先行撤离。
然而,林言却是身形一掠,疾追而来。
在银白色月光映衬下,仿佛青衣谪仙翩然而落,剑光如月,倾落九天。
“冯前辈,上次有王前辈在,不便与你详叙,这次我可不会轻易让你走。”
说话间。
林言挥手一掷。
寒霜剑化为一道流光,离手而出,其青衣身形更是紧随而上。
冯浊顷刻间便捕捉到一柄凌厉的青锋直刺而来,他面色难堪道:
“小子,你别得寸进尺。”
袖袍一挥,一拳凝握挥出。
血色真气化为巨大的血色拳影,与寒霜剑锋轰然对撞在一起。
两股震颤的气劲对撞荡出一圈气劲余波,瞬间,周遭的林木全都被拦腰截断。
树上的霜雪,更是被震得漫天飘飞,簌簌而落,再加上月光的折射。
仿佛刹那间,漫天星辰落下。
一袭青衣一闪即至,单掌虚推,真气化作一股飘渺云气瞬间弥漫上寒霜剑锋。
瞬间,剑气大盛!
咔嚓。
寒霜剑径直洞穿血色拳影,所过之处,一片烟云飘渺,立时将冯浊的视线遮蔽。
冯浊心中一惊。
双掌探出猛地合十。
血色气劲翻涌,化为两只血色手掌,铿锵一声,将疾飞而至的剑身精准夹住!
嗡!
寒霜剧烈嗡鸣。
一时间竟摆脱不得。
“冯前辈不愧是炼血遗老,功力深厚!”
林言的赞叹从茫茫云雾中传来,伴随着声响,两道青色剑气先后飞出。
剑气灵动如龙,狡黠似蟒。
在林间连连折转。
让人辨不清袭来的方向。
而冯浊的双手仍然在夹着跃动不安的寒霜,脱手不得,只是这么一犹豫。
两道青光便轰然落在他的身上。
瞬间鲜血飙飞。
冯浊的身形,被两道剑气轰得瞬间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
卷起千堆雪。
冯浊捂着胸膛,看着一袭青衣手持青锋,翩然而至,却是再爬不起来。
他艰难道:
“好小子,忒多手段!”
说罢,噗的一声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林言哑然失笑。
这老头,还满犟的。
他拎着昏迷的冯浊,重新返回破庙里。
刚刚的篝火还未熄灭。
林言便又添了些新柴。
经过冯浊这么一闹,他也没了睡意,干脆给他渡了一口真气,将其叫醒。
冯浊昏了没多久。
突然感到一股暖流进入身体。
继而奇经八脉一阵畅通。
一睁眼,就看到林言坐在火堆前。
手里还拿着一柄亮雪利剑,在自己脸前晃呀晃。
“冯前辈,醒了?”
冯浊恨恨道:
“你不杀我,想要什么?”
“如前所说。”
“我对丹辰道人很感兴趣。”
“想知道他之所在。”
冯浊哂笑道:
“你想除魔卫道?”
林言淡淡一笑:
“不止。”
“也为自己精进。”
“总而言之。”
“丹辰道人这样的人魔,不该留在世上。”
冯浊沉默片刻:
“你虽然很强,但不是他的对手。”
林言意外一笑:
“那不是正好。”
“你正好可以让我去送死。”
“他或许能帮你报仇。”
冯浊笑道:
“巧舌如簧的小辈,你倒是有些说动我了,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你该知道,你和王桓不一样。”
“你是纯粹的恶,炼血魔功达到如此程度,应当有不少人死在你手上。”
冯浊淡淡道:
“一百四十九人。”
“但我现在已经陷入瓶颈,单靠杀人噬血,已经无法让我精进。”
林言摊了摊手:
“如此便是了。”
冯浊咳咳笑了几声:
“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看你什么时候说?”
“我要是一直不说?”
林言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笑道:
“冯前辈说笑了。”
“即便你不说,到了平襄郡城,我也会杀你。”
“丹辰道人不是隐居深山的隐士,他总归还会出来犯案,他的行踪终究会暴露出来。”
林言将寒霜搭在冯浊的脖颈上:
“你的坦白与否,对我不是很重要。”
“杀了你,对我才重要。”
冯浊沉默。
他知道,自己是死定了。
这一夜,他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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