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京都
“哥，下雨了！”就在他们刚离开梅县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君越将手伸出马车外，神情有些兴奋。
“希望北边也下雨了。”君亦往车厢里靠了靠，这雨如同甘霖啊，都要七月末了，他们才遇到的第一场雨。
雨水很大，偶尔还会有一些溅落到车辕子上，拍在君亦身上有点生疼。
“徒弟，我们去前边找个地方歇歇吧，这雨也太大了。”殷离看着这泼天大雨，赶不了路了，再走下去，君亦就该成落汤鸡了。
通往下一个城池的路上，应该都有一些落脚点，可以去那边歇歇。
君亦点了点头，轻轻的拉动辔，操控着前边的马匹，马扬了扬头，鼻孔喷出一声粗壮的气鸣声,马蹄塌在泥土上，溅起了几滴泥水。
不久，君亦就看到了前边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吁！我们在这歇歇吧。”这是一家开在路边的一个小茶馆，里边已经有几个桌子坐着人了，基本都是过路的行人。
君亦将马车赶到茶馆旁边搭的一个临时棚子，绑了起来，这么大的雨赶路确实不好受。
“还好我昨天放了几把油伞在车厢里。”殷离从座位下掏出两把油伞，将一把给了君亦。
君亦接过后撑开伞，将已经站在车辕上的君越抱了起来。“刚好，赶路也累了，我们也可以喝一杯茶。”
君亦抱着君越率先朝茶馆走去，殷离在后头还不忘捞起全程睡着的小白。
三人一猫坐定后，叫了一壶茶，准备慢慢的喝着，等雨停了再赶路。
人多的地方，总有人讨论些什么的，君亦也就顺便听着旁边的茶客们说着的话题，一听居然还是关于北边的旱灾的。
“诶，造孽啊，北方几个州听说都要空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往我们这南边来了。”一个黑色布衣的行脚商人叹息，这老天不下雨，是逼的老百姓背井离乡，苦的不是底层的泥腿子。
“害，我家堂叔是镖局的，他从京都回来了，带回了一些消息。你们知道不？”另一个嘴角上带着黑痣的中年人神秘兮兮的说着。
“什么事，你直说，吞吞吐吐的是不是男人？”同桌的人见不得黑痣男子故弄玄虚，不忍了，直接大声的嚷嚷，干嘛搞什么神秘感。
“我说，嘿谁不是男人了，小声点儿！”黑痣男子让同桌的小声点，然后看了四周一会儿，才压低声音说起来。
君亦和殷离的耳力都很好，这男子压低了声音，也如同在他们耳边倾诉着。君亦将桌上的杯子倒满了茶水，准备听听是什么消息。
“就是，北方的荒灾是隐瞒着朝廷的，直到那临州的一个安县县令跑回去京都，才让这消息炸开的”黑痣男子塞了几个花生米进了嘴里，又在同桌人的着急示意下接着说。
“你们知道不，那舟县县令是京都一个世家的公子哥。在京都犯了事，被家里长辈匆匆送到北方边缘小县，打算等风头过了再接回来的。结果呀，啧，他在那边看势头不对，直接弃城先跑了。”黑痣男子将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
那公子哥回了京都，家里人是一阵兵荒马乱，长辈更是想强行再送回去，公子哥在京都的事还没告一段落呢，结果就从公子哥嘴里听到了荒灾的消息。
以及大批难民已经朝着南边来了，其中肯定有不少人是直奔京都的。
这消息简直是石破天惊，那公子哥所在的世家知道事情麻烦了，才连夜进的宫，禀告的陛下实情。
只是为时已晚，北边几个受灾严重的大州，已经人去地空了，朝廷错过了最佳的补救时间。
“没想到，居然是被隐瞒了，这北方百姓也太冤了，如果朝廷早知道，以我们周朝如今的爱民如子的陛下，必定早早赈灾的。害！”同桌男子叹气，怎么会有官员瞒着这么大的事，这北方这一次官场怕是要被肃清一波了，这血也该流一地了。
这桌人越说越小声，后边就换了个话题聊天了。
君亦听着，心中一直拥有的疑惑才解开，怪不得，荒年预兆那么久，朝廷毫无动作，甚至到了最后，都没有朝廷的赈灾消息。
如今周朝的陛下，是难得的明君，爱民如子，朝廷君臣相宜，周朝几乎都是民心一致的。陛下应当也没想到地方上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幸亏当今陛下掌权后，就将周朝治理的很好，还算得民心，不然这一次就该哗变了。君亦只能暗叹，一饮一啄，都是天意。
君亦将手中的茶水喝下，就望着外边的天空。突然眼前一个巨大的光亮起，君亦眼疾手快的遮住了坐在他和殷离中间的君越的耳朵。
殷离这个猫奴也第一时间把小白的猫儿遮了起来。
轰隆，惊雷乍起。随着而来的是更大的一波暴雨…
小君越眨着眼，稍微靠近了君亦，真的这闪电像要把天空割裂开一般！也太吓人了。
旁边棚里的马都开始躁动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后，雨就越下越小，直至天空放晴。
君亦将茶水钱放在桌上，带着弟弟出去了，雨停了，该趁着这会儿，去下一个城池了。
“徒弟，换我赶车吧。”殷离到了棚子，就直接坐在车辕上，拿着缰绳，他们没带仆从，自然是他和徒弟两人亲力亲为，互相换着来咯。
“好，辛苦师父了！”君亦也没争，和君越在里头舒服的坐着，这车厢其实挺大，还可以半躺着。
君越上了车，就从小隔间里摸出了一包小糕点，“哥哥，殷叔，吃糕点！”君越觉得自己刚喝了茶，这会有点饿了，想吃东西！
君亦接了过去，又递给了外头的殷离一块，然后马车就安静了一段比较长的路。
直到殷离突然开口“徒弟，你说朝廷会怎么处置后边的灾民？”
临州的难民应该是最快一批到达南边的，但是后边可还有陆陆续续几大州的百姓呢。
“我猜朝廷赈灾的应该已经下来了，大概会先安抚难民，原地临时管制，然后安排返乡。”君亦只是猜测着，原身上一世就是个纯正的农家子，并不知晓北边逃荒的弯弯绕绕。
原身被殷离捡回去后，也没关注朝廷为这次荒灾补救了什么，只是拼了命的学习，一心只有登上高位好找弟弟。自然不知道朝廷怎么安置的难民。
“也是，后边的大批难民，南边也无法接纳了。只能由朝廷派兵带着，提供帮助让他们回乡了。”殷离叹气，这次是京都官员们的失职了，也不知道由谁带兵出来赈灾。
君亦没有开口，只是难民返乡这些，可不是简单说说的，旅途那么远，单单百姓生命保障就该朝廷头疼了。
而且重建家园，也需要国库大笔支出，别的不说，他觉得户部尚书和祁王府要很头疼了。
祁王府是陛下的钱袋子，国家没钱了，陛下就要找他们借，有借无还那种。谁叫祁王府的欧阳王妃是周朝第一首富的唯一女儿…是皇室移动的金矿。
殷离停了，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就一个大老粗，这种头疼的事，就该让文绉绉的人去想着，他只要知道朝廷有在努力补救就够了。
对殷离来说，他听上头调度就行了，保证听从命令。
“我这可是放着大长假，不想那些了，我们师徒俩就带带我们的小君越一起去看看南边风光就行了。”殷离吹了一声口哨，然后稍微用力拍了一下马屁股，马撒腿子就跑了起来。
“哇，好快！”君越被惯性带着，就要倒了，然后被君亦牢牢圈着，才不至于撞到。这会儿安全了，倒是有点享受了。
此后，他们就在一路朝着京都而去，游历了沿途几个重点的城池，开阔君越的眼界，又圆了君越想看着南边美景的愿望。
只是沿途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景色，久了，小君越都没刚开始的好奇和期望了，直到来到这林州的州城。
一踏入州城范围，君越就可爱的嗅了嗅一番空气。“好香啊！”
“我们可是有福了！”殷离笑着，他们这一番游走，走走停停，爬爬山看看云海，可就走了一个多月，如今是九月了。
这林州的州城可是号称着州城花城的，又是林州的经济枢纽，也是周朝最繁荣的地方之一。
周朝首富，欧阳家可就在林州州城里。
“殷叔，为什么有香气？”君越还在那找寻着哪里来的香气！真的好香啊，这会就好奇的问着。
“这是好多种花香。”君亦仔细的辨别着空气中的味道，很浓郁但不难闻。
“我们在的这林州州城，可是冠着花城之名的，花香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殷离驾着车，跟在一群人的后边，这都是要排队进城的人。
君亦望着前边，只见城门处两边就摆着无数的花贲，红的，黄的，白的，粉的。
“没想到，九月了，花也有这么多。”君亦觉得眼前一亮，这么多的花摆在眼前是很让人欣喜的。
“这就震惊了，进了城，才知道为啥叫花城呢！”这林州州城距离京都不远，所以殷离也是有来过一两次的，每次都会被震惊到。
那真的是置身于花的世界了。
君越已经迫不及待了，好不容易等到进了城。
看到了里边街道都是花，小贩摊上也是花，墙边都是花，君越嘴越张越大！“好多花，好好看！”
君亦也点点头，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原身上一世没有看见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壮举之一了，一个由各种花组成的城池。
因为君越喜欢这州城，他们也便在这边寻了个院子住了下来，好好看看。
落脚处君亦都找了很久，这州城，这段日子刚好是花朵表现最好的时候，附近的县城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其中大部分是文人。
客栈已经爆满了，能够寻得一个小院子住还是靠的钞能力…
“怎么样小越，喜欢这里吗？”殷离逗弄着快乐不思蜀的小孩子，这小家伙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开朗了起来，性格是越来越好了。“要一直住在这里不？”
“很喜欢，不过，我才不要一直住在这里，我喜欢安安静静的地方。”君越点头又摇头，这儿很漂亮，但是真的太热闹了，花也浓烈的很，很热情很热情。
君越他更想要和哥哥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他可以在小院子里，树下看书，没有多少人打扰他。
殷离满脸宠溺的大笑着，相处久了他都快把这小家伙当自己孩子养了。
几日后，君越已经满足了，才拉着哥哥的手，“哥，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君亦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离开的，既然自家弟弟这么说，那就可以挪地方了。而且，他师父也该归心似箭了吧。“好，去下一个地方。”
“小越儿都这么说了，徒弟那我们就去京都吧，别的地方也大差不差的，没什么好看的，京都可不一样，我都快迫不及待了。”殷离真的想回去京都了，他遇险得救后，出了那群山就给京都去了几封信，告知了挚友他们消息。
现在都有点想家了，而且他还要回去炫耀徒弟了。还有徒弟的医术，也不知道能不能给那位看看…
“好，去京都。”君亦也觉得已经游历够了，弟弟的性格也开朗了许多，身体骨也好了不少。
是该到京都，找一个地方安家，开始新的篇章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家的诱惑，殷离这次都没让君亦跟他换着驾驶马车，而是自己掌管着缰绳。硬生生的将行程减了一半。
“今天就该到京都了！徒弟，到了京都，我们收拾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你师兄，然后带你们去串串门认认认。”殷离心情不好，让马车的速度更快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殷离突然笑了起来，“小徒弟，你师兄比你大了六岁，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性格也好。你们见了一定会很有话说的。对了，你师兄名祁沐是不是还没告诉你。”
这大徒弟和小徒弟再次相见，会有什么表现，殷离已经眯起了双眼，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了。
“嗯，好。”君亦听着殷离特意点了师兄祁沐的名，猜到了殷离是猜出祁沐就是他之前所说的欧阳沐了，这是想看他们师兄弟相见时大眼瞪小眼呢。
至于师兄性格好，京都很多二世祖怕是不同意了吧。
“小越。到时候殷叔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不是很喜欢书吗？这人家里别的都没有，书最多了！”殷离又转头看抱着小白强行稳住自己的身体君越说着，小君越真的是很聪慧的一个孩子，而且心思纯净，家世清白，他挚友会得偿所愿的。
只是没等君越回答，小白就挣脱了君越的抱抱，跳到前头，给狂飙的马车的殷离一爪子！
“喵！”颠死本系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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