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群的神级预判
建安二十四年,也就是公元219年。
这是一个什么时间节点呢?
如果用一句来总结的话,那就是诸神黄昏的开端。
这一年,威震华夏的汉寿亭侯关云长败走麦城,被吕蒙擒杀。
紧接着,夏侯惇、张飞、马超、黄忠等等一系列名将之花渐渐走向凋零。
岁月不饶人。
就连曹操、刘备这样的枭雄也走向穷途末路。
真正意义上的三国时代的大门在这片写满遗憾的枫叶凋零中,慢慢启动、运转……
……
注定会是遗憾吗?
不,不会的。
也许有很多遗憾的确已经来不及再改写。
但有些事还来者可追!
宋江草草计算了一下。
现在的时间节点正应该是襄樊大战的时候。
徐晃正在和关羽对线。
吕蒙,还没来得及偷袭荆州。
所以一切还有的改变。
已经决心抱刘备大腿的宋江要为季汉王朝献上一份超级见面大礼。
救关羽,全取荆襄九郡!
……
宋江正在激情澎湃,猛然想起了什么。顿时胸口一阵剧痛。
MD,他的幻想又破灭了。
这个时间点的大小乔和貂,早就成老梆子了。
还玩个球啊!
……
彤云密布,鹅雪纷纷。
许昌城魏王宫内。
“仲德,你说公明能否击退云长的水师,解我襄樊之围?”
“他不会重蹈文则的覆辙吧?!”
宫殿内,一位身披华贵袍服的老者面带忧色问道。
老者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怎么好,沉闷闷、苦兮兮的。
不过细看眉宇深处,依然可以捕捉到一些往日的威严气息。
程昱望着这位年过花甲,已经垂垂老矣的魏王,心中不免一阵扼腕叹息。
曾经意气风流,横槊赋诗的雄烈魏王,在这短短两年之内,迅速苍苍,已经完全没有了前些年的锐意雄烈。
心情似乎也受到了些微的影响。
沉闷饮了一口王赐的青梅酒,程昱静下心来安慰说:“魏王且请宽心,那徐公明不是于文则,久经战阵,俭约畏慎,战前必先谋而后动,正是云长的好敌手。”
曹操站起身,背对着他,开始在殿中缓缓踱步。
“我也素知徐公明多负勇略,有周亚夫之风。”
“可如今并非文景之时,吾亦不再有官渡之后之殷实。”
“北方四处皆白地,许昌以南群盗涌起,兵少民疲,怨声载道。”
曹操忽猛转过身,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悲悯模样激动说:“从汉中到樊城,从夏侯妙才到于文则!我!已经不能再承受一场大败了!”
此刻程昱也被曹操突然的情绪崩溃给震撼到。
他与曹操共事近三十年,从未见过曹操像今天这样的脆弱和失态。
他其实心里一直都很清楚,最近几年的种种变故对曹操的打击很大。
而那貌似庞大的曹氏集团也在这一次次的变故中,风雨飘泊,摇摇欲坠。
只不过是由于还有曹操这棵参天大树在,才不至于树倒猢狲散,天下大乱。
可如今,就连这主心骨都开始动摇了。
那曹氏的江山还会按步降临吗?
程昱陷入深深思索中。
似乎看穿了程昱的心思,曹操那原本颓败的目光中忽然闪出一抹余威般的坚韧。
“仲德。我曹孟德不是那袁本初。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失败,都不会将我击垮!”
“只是……”
曹操声音一转,语气又开始变得低沉、沉重了起来,
“我最近常常感到身体乏困,头风也比以往犯得勤了许多。”
“我知道,我的天年恐怕是将要尽了。”
“我并不畏死,只是怕把这副烂摊子交给后人,后世的儿孙们承受不住!”
曹操闭起眼,苍迈的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见他情绪越来越剧烈,程昱拱手劝慰:“魏王不必疑虑,区区小疾,何须忧心?魏王春秋正盛,正该是老骥伏枥,豪取千里的时候!何必口出丧言,先坠了自家威风?”
“那关羽不过一介武夫之勇,恰得天时,方获一时之成功,必不能持久。吾观关羽之败毁,不过数月间之事。”
曹操沉闷着脸,阴恻恻说:“我并不过分忧心关羽。”
“外部之疾,虽然迅猛,但若对症下药,也好医除。”
“致人死亡的,往往是内部隐秘滋生的毒瘤。”
程昱静静的看着曹操,品咂着他这句明显意有所指的话,却没有表示任何态度。
“仲德,招贤榜发出去了吗?”
“嗯,发出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
“无人景从。”
心情灰败至谷底,曹操彻底拉下脸,神色晦暗不明。
沉默片刻。
曹操忽然又换了一副口吻和模样,仿佛刚刚的场景都不曾发生,和颜悦色对程昱说:“仲德,你跟我快有三十年的时间了吧。”
程昱神情一愣,不明白曹操为何会和自己说这个。
但他还是认真说:“自初平三年追随明公,至今已有二十七年矣。”
曹操点点头:“故人多凋零,遥想当初随我起兵的那些人,已经没有几人在世了。”
“仲德你知道吗,一众文武中,武者中,吾最赖妙才、子孝。然其二人勇悍有余,而智谋不足,非朝堂股肱之臣。”
“文者中吾最爱奉孝,可惜天不假年,以致中道分离,是乃吾人生一大遗憾。荀令君叔侄,善始而未善终,又是一大遗憾。余者数人,皆不足道。”
“而一众人中唯有仲德你是例外。既文且武,才谋与勇悍世嘉。而性刚耿直,不与众同流合污,正乃朝堂骨鲠之臣。”
曹操这一大串的“肺腑之言”立刻让程昱警觉起来。
他也知道,曹操费尽心机地铺垫了这么久,马上就要进入主题了。
他安心静待下文。
果然,曹操接下来就说:“仲德,若吾今后有什么不测,还请君在朝堂之上多多看觑些晚辈。”
哼,老家伙,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什么性刚耿直,不与众同流合污,什么骨鲠之臣。
他只不过是因为单纯的脾气爆,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搭理他罢了。
再加上他背后没有强大的世族支持,曹操才对他稍稍放心罢了。
不过曹操有一点说的不错。
他确实文武双全。
但现在他马上就要八十了啊!
还能武到哪里去?
你当我是谁啊,混元形意太极掌门人吗?
他可没有掌门人那么高的坦度。
现在的他碰上不讲武德的年轻人,挨一拳就得倒!
……
程昱辞曰:“魏王言重了。我程昱三尺微命,一介草夫。如今又年近八旬,老迈无用,半截身躯没土,不知哪一日受天公召唤,便要一脚西去。实不敢受魏王重托。”
“况魏王恣意豪迈,春秋无限,何必托孤于一将死之人?”
“仲德!我今日并非以魏王的身份与你谈这些话,而是三十年老友的肺腑之言!”
曹操明显对程昱的推脱大为不满,声音不觉锐利了起来。
“你也不必过谦。你常年在军营中,身躯硬朗。虽至耄耋之年,却仍面有红光,毫无老之将至之色。吾观你至少能与太公吕望齐寿。”
“未来之事,还请君勉励之!”
曹操的一番话,说得程昱默默无言。
看起来,曹操是铁了心的要把他绑在曹魏这条大船上。
他只好勉强应承下来。
毕竟他一旦拒绝他,眼前这个心狠手辣、刻薄寡恩的主儿是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的。
他可不想做“苟或”第二。
正当主臣二人各怀鬼胎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吵嚷之声。
“让我进去,进去,我有急事见魏王!”
一个雄浑,如虎啸的声音则回应:“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等我先禀报魏王。”
“你若再敢硬闯,小心我在你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
虎痴许褚掷地有声!
在殿内听得一清二楚的曹操露出一抹欣慰的表情。
只有有许褚在,他才能安心入睡,不必演绎“吾好梦中杀人”的小丑闹剧。
此时,曹操也听出门外来人的声音。
司空陈群。
于是曹操对着门外说:“仲康,如果是长文的话,就让他进来吧,不必通禀了。”
许褚这才放陈群入殿。
陈群慌慌张张冲入殿中,毫无雅士姿容,举止大为失宜。
“长文,何事如此惊慌?”
“魏,魏王,不好啦,一百零八星宿马上就要现世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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