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乱棍打死
其余人也附和道:“不错!我们返乡时也碰见了杀手!原本府里遣返了数百人,最后侥幸活下来的只有我们二十余人……”
另一人补充道:“而且我们当时就怀疑老爷对夫人下手了。”
殷开济咬死不承认,他白着脸强撑道:“你们血口喷人!!”
众仆人冷冷瞥了他一眼,轮流说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当年我是厨房的烧火丫头,我见到每次熬夫人的药时老爷都要亲自监督,甚至有一日才下朝回来,就急哄哄跑着去厨房端药,而且每次老爷熬夜都让所有人出去,不许留人。”
“我当年管着库房,夫人重病之时,嫁妆单子忽然不翼而飞了,而府上的账面却越来越好看。”
“奴才是马车夫,亲眼看见夫人重病时,老爷日日都去外室那。”
“……”
林嬷嬷则中气十足地大声道:“老身当年亲耳听见他和外室在一起密谋,要让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亡故,说到给夫人下了无解的毒药妥罗红!”
“原来是妥罗红!!”那老郎中忽地惊叫一声,眼神红的发亮!
皇帝起了好奇之心,疑惑道:“噢?妥罗红是何物?”
老郎中惧怕天子之威,战战兢兢回道:“陛下,妥罗红是一种难得毒药,需得日日服用九九八十天才会深入肺腑,连服半年毒性便会深入骨髓,药石无医!”
此言一出,殷开济的行径显得更为可疑。
老皇帝狠狠眯了眯眼,身上散发出一股久居高位的危险气息。
“殷爱卿不解释解释吗?”
殷开济咬咬牙,反正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这些人证就算太多,肯定也找不到他实质性的证据,他千万不能慌,面上露出破绽可就中了他们的奸计!
殷开济强装镇定:“这些人也可能是被人收买,当年遣散的仆从大多年纪大了,十几年过去自然过世了不少,难道这也能算到我头上?!而且什么证据能证明江宁当年真的中了毒药,不是风寒而死?!!”
场上气氛当即有些焦灼,两方都各执其词,殷苏苏也没想到殷开济的心理素质竟能强大到这种程度!面对着成堆的证据还能不紧不乱,没有露出马脚,这与她预估的情况有差池,情况顿时变得棘手。
正当殷苏苏愁眉不展之时,老郎中想到什么,忙目光灼灼的凑到殷苏苏耳边耳语几句。
殷苏苏顿时眼神一亮,眉宇舒展,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朗声道:“谁说没有实证?!那妥罗红剂量够多时便有维持尸身不腐之能!若是殷丞相迟迟不肯承认,那我们起棺验尸便可知真假了!!而且妥罗红是南疆的毒药,据我所知殷丞相身边只有邵白玫一个南疆人吧?”
殷开济震惊地后退几步,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你……那是你生身母亲!你竟不愿她入土为安,还要挖她的坟??!”
殷苏苏径直迎上他的目光:“是,只要能找出当年之事的真相,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她在泉下也会安歇的,若是任由凶手逍遥法外,还挥霍着自己的银钱,欺侮自己的亲身孩子,想来母亲用再好的棺木都难以安歇……”
殷苏苏惊世骇俗的一席话震得底下的百姓脑袋里都是懵的,就连皇帝乍一听此言此刻脑子也是嗡嗡作响,可细细想来也很有道理,换作任何人都不愿守着百年后的坟冢,留杀害自己的凶手逍遥法外。
殷开济霎时眸光一暗,似是知道大势已去,他浑身凌厉的气势顿时灰败散去,佝偻着身子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够了,我认罪。”
低声几个字,引得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
“不用再折腾了,我承认当年是被邵白玫迷昏了头,才想到给江宁下妥罗红……”
林嬷嬷眼睛瞬间红了,目光恨恨地瞪住他。
此事的发展着实出乎了皇帝的意料,他觉得自己仿佛免费观赏了一场大戏,没想到委以重任的重臣居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让他这个天下共主都有所忌惮。
“那些仆从也是你派人灭口的?”
殷开济见瞒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
百姓里有嫉恶如仇的,当即七嘴八舌的骂起来:“猪狗不如!为了迎娶外室,居然对正头妻子下那么隐秘的毒药!”
“就是!如此品行妄为男子,简直形同猪狗!!”
“而且他还想对那么多人灭口!几百余人都是平头百姓,他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有义愤填膺的百姓已经拿出自己篮子里的烂菜叶和臭鸡蛋,不要钱的往殷开济脸上扔,不多时那个平日仰着鼻孔看人的殷丞相就变得狼狈不堪。
京兆尹苦着个脸,百姓们扔的东西到时候还得他派人清理,可现在这群情激愤的情况他也不好去拦,就连他自己听完殷开济的所作所为,都恨不得上前去踹他两脚,更何况那些百姓。
皇帝见事情已经明朗,点了点头。
“那就按照北国律法,殷开济身为一朝丞相,不一心为民,反而在内谋害虐待妻女,在外草菅人命,实在德不配位,令褫夺丞相官职,即刻起降为白身!且按当年所列礼单归还江氏嫁妆,妾室邵氏阴狠毒辣,更隐瞒南疆身份,私自携带毒药入京,罪加一等,直接找来乱棍打死!”
皇帝一锤定音,场上众人再无异议。
殷苏苏暗暗冷笑,邵白玫是南疆人的身份还是林嬷嬷当年发现的,殷开济帮其做了假身份入京,如今多加一条罪责还是没能要了殷开济的命,殷苏苏并无失望之意。
因为北国与邺国不一样,北国奉行男尊女卑、夫为妻纲,还有民不如官,奴命不值钱的民俗,能因为一位正妻和许多仆从的性命而革他的职,也都是看在今日百姓众多,皇帝有意严惩的份上。
殷苏苏原本也没对北国律法抱太大希望,而且没了丞相的身份,她对殷开济的报复,才算刚刚开始呢……
殷开济跪在地上,如同一摊烂泥一般被扒下官服拖了出去,而邵白玫也被手脚利索的衙役绑了回来。
没有理她高喊自己无辜的呼嚎,衙役将人抓来,立即当着百姓之面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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