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拍卖会
小厮将人带到,与穿同样衣服的小个子小厮耳语几句很快转身离开,殷苏苏抿了抿唇,这里光线明亮,她这才发现,好像这两个小厮的眼珠都是黑色的。
没再多想,小个子小厮咧嘴一笑,露出两个甜津津的酒窝,显得无比真诚,他伸出两只手,笑眯眯地,仿佛一只餍足到直打呼噜的小狸奴。
“客官,承惠五两银子。”小个子小厮的中原话要标准的多了。
殷苏苏一头雾水,傅镜宸迟疑地挑了下眉:“什么五两?”
小个子小厮脸上的笑容一僵,“带你们进来的阿桐没有告诉你们吗?”
见两人一脸迷茫,他顿时明白过来,气的直磨牙,不过他很快就恢复笑容满面的模样。
阿桐果然是眼红他得到的赏银多,居然起了这样污糟的心思,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居然不说地下交易场的入场费!是想他被贵客厌弃吗?!
阿名脑海里过了一圈,立即将阿桐的小九九想了个十成十。
“两位贵客,我叫阿名,抱歉我的朋友可能是忙忘了,没有告诉你们地下交易场无论买不买东西,每人都是要交五两银子的入场费的!”
阿名略有些忐忑的说完,小心翼翼地去瞥两人的眼色。
殷苏苏嘴角轻翘,倒是个心思灵巧的小厮,还知道替同伴遮掩,呵,忙忘了是假,故意让他承受怒火是真呢。
傅镜宸面无表情地取下腰间的荷包,干脆利落地扔给阿名十两。
“可以进了吧?”
这丝毫不把银子放在眼里的神态,立时吸引了几双眼睛的注意,殷苏苏看到阿名紧紧攥着银子,望着傅镜宸的眼睛闪闪发亮。
那神情,跟看着财神爷也不遑多让了。
她一时牙酸,地下交易场场地比上面大的多,夜明珠照着也亮如白昼,关键是人少,装潢也更幽静典雅些。
拿了银子,阿名面对傅镜宸腰弯的更低了,他忍着嘴角的笑意,朝二楼伸出手臂。
“贵客,楼上请。”
两人没有多问,径直上楼找了个桌子坐下。
“两位贵客,我去将可供选择的契奴都给您带来,请稍等片刻。”
傅镜宸轻抬下颌,阿名立时脚底抹油,走的飞快。
殷苏苏默默打量着这个地下交易场,二楼上每隔十步放着一张圆桌,在两人对面,还真设了一间空中楼阁,那位置处于整个场所的正中眼,可以让全场无论一楼、二楼还是三楼的客人,皆一眼看到。
望上去像是一间雕刻精美的金丝笼子,笼子边缘还有没擦干净的丝丝血迹,看上去刺眼的很。
傅镜宸也注意到殷苏苏的视线,他目光隐晦地朝周边扫了一眼,果然也收到不少打量的视线。
他低声道:“那里应该就是拍卖的区域了。”
殷苏苏微微点头,心中虽不适,却缄默着没作声。
不多时,阿名快步走上来,身后带着好几个脸色苍白、神色萎靡的人,他们的脚腕上都带有一种看起来相当沉重的特制的锁,每走一步都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应该是用来防止这些人逃跑的。
阿名弯腰曲背地笑着:“贵客,新进的身家清白的契奴都在这里了,您挑挑?”
殷苏苏瞥了一眼他身后,阿名立即让开位置,不敢挡住两人的视线,只见他身后林林总总一共有十来个所谓的契奴。
这些契奴男女都有,看上去眸子里灰白一片,望着他们的神色里满是灰暗的绝望,他们身上不论男女,都只穿了堪堪能遮羞私处的布条。
注意到不少男人赤裸着上身,傅镜宸眼底浮现出一丝怒意,他忙一把遮住殷苏苏的眼睛,咬牙闷声道:“这些人我来选,你不必看了!”
殷苏苏才瞥了一眼虚影,还没看清楚究竟有几个人就被傅镜宸遮住了视线,她不满地努嘴,不过她也没有观赏黑乎乎的枯瘦男人上身的爱好,也就任由他遮挡了。
傅镜宸的视线在众多待选契奴的身上转了一圈,样貌和身形看起来差别都不大,都是一副面黄肌瘦、体力不足的模样,有的面色病歪歪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一般,与外间那些笑起来阳光明媚的羌国人大不相同。
他冷声问道:“都会中原话吗?每个人说一段介绍自己的中原话和苗疆话。”
底下几人立即按照顺序轮流说着,傅镜宸越听眉头皱的越深,阿名将他们两人略有不满的神色收于眼底,他轻勾了下唇角,不动声色地朝上首比了一个一切顺利的手势。
这些人介绍完,饶是殷苏苏没有看他们,邺觉察出一丝不对来。
殷苏苏疑惑道:“只有这些了吗?听上去他们的中原话都不太娴熟啊……”
殷苏苏说不娴熟都算是客气了,说实在话,与其买这些,还不如买了阿名去呢。
那些人的中原话不仅发音怪、口音重,很难分辨,而且磕磕绊绊的,仿佛才学不久一样,实在不像是能拿出来交易的水准。
阿名似乎早就猜到他们会不满意,忙凑近苦着脸道:“两位客官见谅,是我们交易行刚刚成交了一笔大生意,这些……确实都是被挑剩下的残次品了,您要是实在不满意,可以等下一批货源,大概半月就到了……”
注意到两人同时面色一黑,阿名立即调转话头。
“额……其实还有一个法子,您要是向买到被调教好的高等契奴,可以进行拍卖,我们的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虽然拍卖的契奴贵了些,不过保证会物超所值。”
殷苏苏精致的眉眼带上一抹嘲意,她嘴角轻扬,朝傅镜宸眨眨眼,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小厮这一套熟稔的话术,就是为了让他们参加拍卖会,好“大宰一笔”呢。
傅镜宸倒不甚在意,以他征战多年打拼下来的家业,几辈子都用不完,几乎从来没有操心过钱的事。
他摆摆手,冷睨着阿名:“那就参加吧,希望你们拍卖会上的人,不会让我们失望……”
阿名笑眼弯弯,连声保证,还派人上了糕点茶水,让他们稍等片刻。
两人警惕心强,桌上的吃食茶水一口没动。
少顷,随着“铮”地一声琴鸣,拍卖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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