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红榜和白榜
人间笑连忙快步追上善舞，生怕她不再继续说，便主动道：“二十年前那场武林浩劫谁不知道，不过阁主他们查出另有隐情，关于叛军的证据目前看来全来自周云海和师光武之流，倒是那个雷公鸣，他的剑着实不简单，肯定不是普通人物。”
善舞嘲讽地笑了一声，她表情自来少，是以这个反应尤为刺眼。
“我说错了？”人间笑着急。
善舞摇头道：“没错，你们都没错，错的是那些为了应对那场浩劫自发加入的武林人士，他们武功平平，明知道会送死，还是义无反顾，最终落得死后无名，妻离子散。”
人间笑愣住，随即觉得大臊，枉费他还想当大英雄，却连那些真正的苦主都看不到。江湖人人提起那场浩劫，就是周云海带领的七大派还有叛军，谁又记得那些响应振臂一呼的普通义士。
人间笑心虚道：“他们确实可怜。”顿了顿，他又小声道，“其实我也、也……”
“他们是不自量力，害人害己。”善舞冷冷打断人间笑的话，又道，“只有稚子无辜，可惜多数只能冻死饿死。我运气好，被摘星楼收养，才能活到今日。”
“你这叫运气好！？摘星楼杀人如麻，臭名昭彰，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武林同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摘星楼的杀手分为红榜和白榜，红榜有钱就接，不分对象；而白榜只杀作恶多端的人，赏金自然也不如红榜丰厚。”
善舞说着，拿出自己的令牌，赫然是白色的，上头写着“七”。
人间笑大喜，压在心头的巨石像是被人搬开，陡然一松，“我就知道，你绝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善舞冷笑一声，“随你怎么想。”
“那这个七是什么意思？”
“红榜和白榜杀手根据完成的任务情况，武功高低有个排名。”
人间笑不由得咋舌，能在摘星楼排名第七，那善舞也是相当非常十足凶残的，既然没有原则问题，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你跟青松派又什么关系？”
“我跟你一样是孤儿，不过运气好，被青松派收养……其实我这次出来，也是因为偶然知道这个……”
善舞脑海中过了一遍庄无名的情报，他儿子确实是亲生的，再考虑到人间笑一身杂乱偷学来的武功，想来就算是门内弟子，跟庄无名应该也没多少交集。
“走吧。”善舞冷淡说完，大步便走。
“喂！你不安慰安慰我！”人间笑追着喊。
……
善舞和人间笑赶了一整天的路，终于来到磐龙岛外小镇，刚进入镇子打听七星客栈，就得知天心阁出事的消息。
“出了什么事？！”人间笑一把抓起路边嘲讽天心阁的男人衣领。
那男人刚醒动手，善舞的刀已经一把架上，杀意十足，“说！”
“我说我说！”
原来昨日天心阁的人公开向东升派周云海收缴十万两罚银，东升派自是不接，但借口是东升派身为武林正道牛耳，所牵扯纠纷多是为平息武林事端，要一口气拿出十万两是强人所难，希望天心阁通融。
若是不知道周云海还有金库，天心阁或许还会通融，但既然已知金库所在，岂能放过。所以上官玉和白莫辩带着人，去往周云海的金库，想要当众拆穿他的谎言。
谁知金库一打开，竟然全是磐龙岛内外百姓的灾时备用粮。
如此一来，天心阁不止没能追到罚银，反倒成全了周云海两袖清风、急公好义的侠士形象，引来磐龙岛内外的拥戴，更很快传遍江湖。
“一定是周云海提前知道阁主他们的计划，故意设计的，简直卑鄙无耻！”
他公然骂周云海，不由得引来周围的人侧目，眼光一个个都带着不善。善舞当即将人间笑拉走，前往七星客栈和上官玉等人汇合。
两人一走，人群中一道身影也悄然离开，前去禀告消息。
善舞和人间笑到七星客栈才得知，上官玉三人已经不住在这里，而是被赶到了旁边的乞丐庙。这乞丐庙愿意收他们，则是看在之前天心阁把朝廷给的衙门让给乞丐住的缘故。
上官玉此时倚靠在破庙里，手里敲着扇子，问肃着脸坐在对面的江弃寒和白莫辩。
“你们说，周云海是怎么知道咱们要对金库下手的？”
这次天心阁知道计划的只有他们三个，所以绝不可能是从天心阁泄露出去的。而在行动前，他们也收集了东升派的消息，并跟踪确定昨日周云海刚把新的奉银放进去。
无论怎么想，都该万无一失。
江弃寒摇头，属实无从下手。
白莫辩沉吟道：“我们来磐龙岛虽不是秘密，但金库之事绝对保密，只能是有人通风报信。”
“会是谁呢？”上官玉眼眸眯起，脑海中闪过了几个人选。
“阁主！白先生！江郎中！”一道叫唤声从外头响起。
上官玉笑，“还真是不禁惦记。”
白莫辩起身看过去，就见人间笑一脸灿笑，带着善舞大步走进来。
“看到你们没事就太好了。”
江弃寒注意了善舞的脸色，见她比之前恢复不少，便放心道：“看来善舞姑娘的伤也好多了。”
“有劳江郎中记挂。”
人间笑着急道：“金库的事是怎么回事？外头都在传，说天心阁中了那老匹夫的计。”
上官玉负手敲着扇子，莞尔打趣道：“应该是天心阁自讨没趣，周盟主侠之大义吧？”
人间笑气道：“周云海这个老匹夫，是没让小爷碰上，否则非撕了他的面具不可！”
人间笑将他和善舞所遭遇的事说了一番，自然隐去摘星楼相关的部分，只说两人莫名招惹上对方，而后如何逃脱又如何对敌，其中惊险被他由七分说成了十分，连自己的形象都英雄豪杰了不少。
也就理所当然的，有他们两个少年英侠相助，天心阁绝不能对周云海之流退让。
“那可是十万两，必须玩把大的才行。”上官玉三人这几天可是把周云海里里外外都打听了一遍，既然直着来不行，那就得从外围入手，她手撑着下巴，沉吟道：“周云海有一儿一女，经营着当铺和玉器店，虽然赚钱，可是难道会比东升派坐收保护费赚钱吗？”
人间笑一听也觉得古怪，“那古董店和玉器店的生意要起来，说到底还得靠东升派开源保路，这周云海干嘛让儿女做脱裤子放屁的事？”
白莫辩道：“这周如花和周似玉两姐弟在江湖名声都不怎么样，周云海也曾经让他们在江湖走动，但结果却得罪各大门派，搞得周云海威信全无，后来便再少有他们的动静。”
善舞抱着刀站在旁边，点头道：“周似玉曾砍断西川派掌门独子的手，若非西川派在七派中最弱，断不可能善罢甘休。至于那周如花，接连毒死了周云海的两任小妾，可能周云海想给他们留后路也说不定。”
上官玉摩挲着下巴，“留后路？这么说来，也可能是周云海给自己留的后路？”
江弃寒顿了下，“大人的意思是说，周云海的金库可能由如花似玉两人掌管？”
上官玉眼眸微眯，“这要试了才知道，就算不是，也能断他后路。”
白莫辩赞同道：“确实如此。不过在动手之前，得先摆脱那些眼线，最好让周云海以为我们已经离开磐龙岛。”
白莫辩说着看向外头，有两道身影迅速隐藏了起来。
上官玉道：“要骗过这个老匹夫，就得有劳江郎中了。”
江弃寒笑着道：“没问题，听说杀将军也在磐龙岛，我去同他坐坐。”
“那就各自离开吧，十里外桃源亭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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