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计划
抬眼间，凌楚玥的视线与萧祁煜深邃如夜空的双眸交汇。
她心底莫名一虚，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谁让你吓我的！”
语气有点愧疚，但不多。
说话间，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微微泛红的耳朵。
萧祁煜见状，心中的阴霾竟一扫而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
“哦？本王怎么吓你了？”
他调侃出声。
凌楚玥自然不好意思明说，是他的那声“耳边轻语”吓到了她。
只是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利落地将他扶起来，安坐在轮椅上。
随即转移了话题，佯装生气地说道：“御王殿下，我之前就说过，关于你身体治疗的问题，所有的安排都得听我的。请问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越说越理越足，下意识双手叉腰，瞪视着萧祁煜。
那气呼呼的模样，活像一只小茶壶。
萧祁煜看在眼里，差点笑出声来。
他努力保持正经，眼神中却带着戏谑，“本王知错了，向王妃道歉。”
一双含笑的眼睛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反应。
凌楚玥不由愣住了。
这是她从未在萧祁煜身上见过的一面。
那种拨云见日，冰雪消融的温暖表情。
那常年冰封的外壳，似乎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而这样的眼神，让凌楚玥的心跳莫名加速。
她匆忙别过头去，假装生气地说：“哼，既然知道错了，下次就要注意。再有下次，你的治疗费用我可就要额外收取了。”
萧祁煜轻笑一声，随口说道：“王妃想要多少诊费，自然是由王妃说了算。”
凌楚玥不屑地哼了一声，小声嘀咕：“哼，现在说得那么大方，当初谈分成的时候，怎么不说全由我说了算。”
萧祁煜似乎没听清，或者故作没听见，反问：“王妃，你在说什么呢？”
凌楚玥摆了摆手，“没什么！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情想跟王爷商量。”
萧祁煜打趣地笑道：“难道是王妃又有什么新的合作计划，需要本王配合？”
凌楚玥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解地问：“王爷，你又不缺银子，怎么看上去比我还像个财迷呢？”
萧祁煜一本正经道：“王妃此言差矣，谁会嫌弃银子多呢？再者说，赚银子也是一种乐趣，不是吗？”
凌楚玥一脸赞同地点头，然后道：“那王爷这次可能要失望了，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赚银子的合作。而是想提前告知王爷一个消息。”
萧祁煜眉头微挑，好奇地问道：“什么样的消息？”
凌楚玥一秒认真脸，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我说，不久的将来，盛京城会爆发一场规模不小的传染病，王爷会相信吗？”
萧祁煜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紧盯着凌楚玥的眼睛，沉声问道：“你是说，盛京城会爆发瘟疫？”
凌楚玥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瘟疫。虽然这也是一种传染病，但它的传染范围是可以控制的。”
性传播亦或是血液传播，相较于呼吸道传播、气溶胶传播、接触传播等，可控性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想了想，她又慎重地添加了一句：“而且，这种病症不会立即致命。”
感染梅毒患者，即使得不到有效治疗，也不会马上死去。
活个三五年，基本没有问题。
只是生不如死罢了。
“这种病很难医治吗？”
萧祁煜的眼底浮现些许不解。
既不会引发大规模传染，又不会迅速致命的病症，其实并不少见。
就比如每到冬季，就有很多人因为风寒而去世。
他不解凌楚玥为何会单独提及。
凌楚玥察觉到了萧祁煜的疑惑，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王爷，你听说过梅毒吗？”
萧祁煜摇头。
不是说传染病吗？
怎么又说上毒了？
但是看着凌楚玥严肃的神色，对此更重视了几分。
凌楚玥耐心解答道：“其实大部分病症，都是由各种病毒引起的。梅毒是一种由梅毒螺旋体引起的性传播疾病。”
萧祁煜表情一僵：“性传播？”
凌楚玥体贴地给他换了种说法：“就是房事。”
这时代讲究礼义廉耻，对男女一事虽也有“性”的说法，但是人们都觉得这么直言不讳太过粗俗，所以他们讲性就会根据不同场合，“房事”、“行房”、“阴阳之道”等等。
萧祁煜有些羞恼：“本王知道，你继续。”
凌楚玥忍住笑，继续道：“所谓的性传播只是梅毒最常见的传播途径之一，只是因为梅毒螺旋体本身非常脆弱，在外部环境中根本无法生存，所以必须依靠梅毒患者跟其他人的亲密接触进行传播，只有与患者的血液，唾液等温热的液体接触就有可能感染。”
习惯了后世专业医学交流的凌楚玥，完全忘了萧祁煜是个病毒都没听过的古人，自顾自地进行专业解说。
“感染梅毒的患者，前期会出现红疹，脓包，溃疡等症状，之后会进入潜伏期。潜伏期会持续几年或者十几年不等。之后患者将开始发展三期梅毒。到这个时候，基本就没救了。”
这也是即使患了梅毒，也不会马上致死的原因。
但是死亡率放在医学落后的现在，可是非常的高。
要知道，在中世纪末期，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梅毒在欧洲大陆迅速传播，并造成大量人口的死亡。
当时，就是因为欧洲人对梅毒的治疗方法非常有限。
甚至存在许多错误和危险的治疗方式，如水银疗法等。
这些方法不仅无法治愈梅毒，反而可能加速患者的死亡。
因此，梅毒在欧洲的传播和治疗困难成为了一场持久的灾难。
而现在他们医疗条件，跟当时的欧洲相比，也相差无几了。
萧祁煜自然也是想通了问题的严重之处，面色凝重道：“这病症，你可能治愈？”
凌楚玥自信道：“能！除了我，无人能医！”
想到了凌家的变故，萧祁煜终于明白今天她找上自己的目的。
他深深地看了凌楚玥一眼，然后认真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无须顾忌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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