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喻户晓的小可怜

夕幽国。

  皇城城西。

  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一个毛发杂乱的小脑袋从满是补丁的薄被里探出了头。

  “嘶~好冷。”

  在破旧木板床上蛄蛹了一会，一张白皙稚气的小脸蛋终于显露了出来。

  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一接触到冷空气小团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爬起来穿上不合身的满是补丁的破棉衣总算是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但也只是一点。

  “曦曦，今天也要努力！”努力活下去。

  小团子自己给自己鼓了鼓气便快速从床边滑了下去，白嫩的脚丫穿上已经破了个洞的布袜在穿上大了一点的旧棉鞋，就算是穿戴完毕了，这双棉鞋还是张婶婶前几天给她的嗫。

  走到水盆边对着水面，小小的手仔细梳理顺干燥泛黄的头发，再浇着冰的刺骨的水洗了洗小脸，“呼~”,小团子长呼了一口气，刚刚还有些懵懵的小脑袋一下就清醒了。

  娘亲说，把自己打理干净也是对自己和别人的礼貌。

  “娘亲，曦曦出门啦。”

  小团子在茅草屋里唯一一张桌子前跪下，拜了拜。桌子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家母沐婉瑶之位’的牌位，牌位很干净小团子每天都会仔细清理。虽然家里很破很穷，但娘亲最爱干净了，就算娘亲不在了，她也要打扫好娘亲的‘小房子’。

  小团子起身走到桌前，努力踮着脚从桌子上拿下那只豁了口的碗，推开漏风的木门跑了出去。

  木门被寒风关上晃了晃，这是一间，老鼠见了都忍不住想留下点什么的破茅屋......

  灰暗的天空中扬扬洒洒飘起了细雪，雪花落在曝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上凉凉的，小团子裹了裹衣裳敲响了身前的大门。

  “叩叩叩”

  “叩叩叩”

  “谁呀？这就来了。”院子里响起温和的女声，随后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婶婶~”

  “是灵曦呀！”

  “婶婶，可以给我一点剩饭吗？”

  看着不及自己小腿高的团子，张李氏眼中流露出怜惜:“吃什么剩饭呀，小娃娃老吃剩饭剩菜可不成，婶婶今早蒸了又大又软的白馒头，快跟婶婶进屋给你拿！”

  “曦曦就不进去啦~会给婶婶家带来不好的事情哒。”对于张李氏的好意邀请，小团子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坚定。

  她听到传闻说，乞儿进了谁家的屋子就会给这家带来不幸，不是坏事连连就是缺食少穿。

  这么善良的婶婶家，她怎么能做忘恩负义的事呢？

  小团子懂事的想。

  张李氏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只好作罢，温声道：“那你在这等婶婶一下，婶婶很快就来。”

  “嗯！”小团子脸上绽开笑容，乖巧的应了一声。

  张李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转身快步跑回屋，在冒着腾腾热气的大铁锅里挑了两个最大的馒头往里面夹了一些早晨刚抓起来的自家腌制的酱菜在馒头里，又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将馒头仔细包裹起来后跑了出去。

  到了门口，张李氏把馒头递给小团子：“婶婶挑了两个最大的里面还夹了酱菜，快拿着还热乎着呢！”

  小团子笑着接过，带着微烫的馒头隔着薄薄的手帕把温度传递到掌心，在这寒冷的冬日直接温暖到了小团子的心里：“谢谢婶婶，不过曦曦想回家和娘亲一起吃~”

  张李氏闻言鼻尖泛起酸涩，眼中也有了些湿润，轻声催促道：“曦曦真孝顺，那你快回家吧，天气这么冷一会儿馒头就该凉了，馒头就是要趁热吃才好吃。”

  小团子小心的把馒头揣进怀里，争取不要让馒头的温度消散的太快：“那曦曦走啦~”

  “好，快回家去吧。”张李氏又摸了摸小团子的头，然后挥了挥手。

  小团子往来时的路上快跑了两步，随后又回身奋力的挥了挥小爪子，这才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张李氏目送着小团子的身影走远这才转身回屋关上了大门，门内传来低沉的男声问道：“谁呀？”

  张李氏轻声回复：“是灵曦。”

  男声沉默了片刻后轻叹了一声：“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们能帮助的就多帮助些吧....”

  张李氏轻应了一声。

  男声又忍不住感叹道：“造孽啊，才这么点大的孩子...”。

  街坊邻居们也曾想过收养小团子，但由于家里情况实在不允许，最近几年又收成不好，自家里也只是勉强度日而已。

  再加上实在不敢得罪那位，大家也就彻底歇了心思，只能尽自家的所能，能帮助小家伙一点是一点，这一帮就是两年。

  ......

  天上的雪花又下的密了一点，不过片刻小团子的小脑袋上就覆盖上了一层雪白。

  推开虚掩着的破门板，小团子来不及清理小脑袋上的雪粒，而是先跑到供桌前把怀里还热乎着的馒头分了一个出来放进破碗里摆在了牌位前，这才努力举着小手拍掉脑袋上的雪。

  “娘亲，今天张婶婶给了曦曦馒头哦~娘亲趁热吃，曦曦也要开动啦！”

  两只小手捧着馒头“啊呜”一口下去，小团子忍不住感叹出声，“好好次呀~”

  很快一个馒头下肚，小团子满足的摸了摸吃的半饱的小肚子，又把手帕认真的叠起来放进怀里：下次给婶婶还回去吧！

  说是大馒头，其实也就大人手掌一般大小，小家伙又是正长身体的时候，这点食物完全不够身体需求她其实还可以再吃一个的，但她已经知足啦。

  “娘亲，曦曦有好好长大哦，叔叔婶婶们都对曦曦很好，每天都会给曦曦饭饭吃，只是偶尔叔叔婶婶给的饭饭会被别的人抢走，但曦曦很坚强的...”小团子倚坐在贡桌前的桌角上絮絮叨叨的讲着让娘亲放心的话，一边讲着最近发生的事，“周婶婶前天生了小弟弟哟，还给曦曦拿了个鸡腿呢。”虽然鸡腿最后被坏哥哥抢走了，但她还是狠狠地在鸡腿上咬下了一口肉肉呢~

  跟娘亲说了好一会儿话，小团子又拿起墙角的秃扫帚把家里清扫了一遍好让冰冷的身体暖和起来，又翻找出能盛东西的容器摆在门外，这样就能接到雪花，等雪化了就能当水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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