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猴子打猴子

九月十五日，柳升指挥北海舰队主力在安南北部沿海的下龙湾大败安南水师主力，占领吉婆岛，随后开始兵分三路，进入安南北部主要内河，追歼残敌。

  其中，柳升带一支分舰队迅速杀入白藤江，去接应韩观率领的北路军。

  千户马欢带领一支分舰队杀入红河主河道，进逼升龙城南方门户咸子关，先期清理航道。

  朱能亲自率领一支分舰队掩护辽东步骑主力，向胡伪政权的西都大虞城开进。

  一路撤退的胡伪军见成功将明军船只引入内河，开始利用退潮之机对明军发起凶猛反攻。

  明军也早有准备，每次以四到六艘蜈蚣船充当开路先锋，后面再跟上两艘像“伯力号”这样的桨帆?水战舰。

  明军的蜈蚣船都是又窄又长，吃水又?的轻便小船，即使遇到退潮，也能从容摆脱胡伪水师在江中布下的木桩阵，强行冲到?滩，建立滩头阵地。

  开始的时候，胡伪军都以为明军船只都成了晾在岸边的小鱼。他们竟然不穿盔甲，只穿着大裤衩子，叽叽喳喳，手拿长枪甚至是竹子，像一群猴子似地前来围攻，企图生擒船上或滩涂上的明军。

  明军步兵就利用掣电铳甚至“八一”步枪亲切问候这帮猴子，弹无虚发。

  胡伪军吃亏之后，只好重新穿上甲衣，手持铁枪、弓箭、火罐，甚至是火铳，继续上前围攻，企图捅死、射死甚至是烧死这些小股明军。

  这时明军的桨帆战舰就在后面用迫击炮问候这帮竟然学会了使用火器的猴子，顺便清除河道里的明桩暗桩。

  几天下来，凡是胡伪军设伏处，河滩上堆满了胡伪军的尸体，涨潮时又漂到河里。红河也因此红得发紫，红得发腥，红得发臭。

  九月底，朱能率领东路明军主力进入虞河也就是后世的马江，攻占了清化城，然后继续北上，抵达胡伪政权的西都大虞城附近。

  自称安南陈朝宗室的陈显、陈季父子也从南边带了一万左右的反胡义军前来支援。

  朱能也不好判断这对父子是不是真的陈朝宗室后人，但毕竟人多力量大，至少明军有了带路的，后面好多事情也容易些，于是就默认了对方加入反胡联盟。

  让朱能感到意外的是，沈庄这时也带着庞大的船队从金州南下，准备经营南洋，顺便到了虞江口和北海舰队汇合，又给他送来了一批物资。

  辽王虽然现在不怎么待见朱能，但是还是始终关心辽东军兄弟的。

  一时之间，虞江内桅杆林立，海帆蔽日，大大小小的船只快把河水给挤断流了。“洪武号”和“懿文号”两个超级巨无霸只能停在外海。

  亲眼见证了明军的残忍和决心之后，越来越多的胡伪军士兵开始溜号。

  朱能决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攻虞城。

  能把安南陈氏王朝玩弄于掌股之上的胡一元也非平庸之辈，深知明朝海军炮火厉害。

  为了对抗明朝天军，他将都城从升龙城西迁到虞江上游附近，但是离虞江尚有三、四十里远，让明军舰炮够不着、打不到。

  他又动员十余万百姓开山采石，用巨大的条石在皇宫外面构筑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石头城。

  在石头城外，他又就地取材，用竹子构筑一道竹城，借以消耗明军的火力。

  在石城和竹城之间，他部署了一万铁甲军、一万铁枪军，准备以逸待劳。反正安南长得最快的除了竹子，就是人了，人命也不大值钱。

  最重要的是，他有两个天才儿子，都擅长制造令人生畏的火器。他就让二儿子胡元澄又成立了一支精锐：铁铳军。其中有三千铁铳军现在就藏在铁甲军的后面，准备随时使用三段式轮流射击法，收割明军的脑袋。

  此时的胡一元已经被皇位冲昏了头脑，比喝了十八碗“三碗不过岗”的武松还无脑，明显低估了明军的火力和决心，还真以为自己是大虞之后，有神功护体。

  九月三十日，朱能让北海舰队选派五百海军官兵和水手携带四十门舰炮登岸，助攻虞城。

  在明军猛烈的炮火攻击下，仅仅过了一个时辰，虞城外的竹城连同躲在后面的大部分胡伪军一起灰飞烟灭。

  沈庄就站在朱能旁边，端着望远镜观看了这场一边倒的战役，不由说道：“这打的什么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太他妈的粗暴了！”

  朱能鄙视道：“这叫降维打击，懂不懂？你以为和印度阿三打，还要返朴归真，用狼牙棒？”

  沈庄摇头道：“你这又得烧多少银子？”

  朱能答道：“你那么能挣钱，我不给你霍霍几个，怎么能对得起你这个财神的美名？”

  沈庄不由无语起来，半天后才说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一发炮弹成本价大约四、五两银子，差不多相当内地一家人的收入了。你这一阵炮轰下来，一千发炮弹打出去，你爽是爽了，可是也把一千户人家的口粮给打没了。”

  炮击结束之后，不待辽东步兵出马，陈显父子就带着一万义军扑了过去。

  虽说这些义军穿得破破烂烂，光着个脚板，连件像样的裤头都没有，手中也大多是就地取材的简陋竹矛，但守军早被明军的大炮轰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不到半个时辰，义军便用竹矛将石城外的幸存伪军个个捅成透心凉，然后扒下对方的衣服，拿起对方的武器，终于有了军队的模样。

  沈庄看得毛骨悚然，说道：“这他妈的猴子对猴子下手，有时候比人对猴子下手还狠！”

  朱能却若有所思道：“看来，这支义军还真不是吃素的。”

  到中午的时候，明军的大炮又轰开石头城南面的五十余米城墙。鸟枪换炮的陈显义军又是一马当先，杀进城内，和支持胡虞的伪军干得天翻地覆。

  下午，朱能派出两个步兵营开始进城清场，一个骑兵营追歼残敌，迅速结束了战斗，居然俘虏了伪国王胡一元。

  沈庄把望远镜扔给朱能，骂了句：“真他妈的阴险！”

  也不知道他是骂朱能的，还是骂陈显的。

  虞城之战出人意料地迅速。

  至此，朱能这路人马自南下以来，已经斩俘七万余人，仅俘虏就高达三万余人。

  当作战参谋将战果报到朱能这里时，朱能只是淡淡地说道：“告诉兄弟们，休整三日，北上升龙城。”

  沈庄道：“你就装逼吧，以大欺小！就算是老子打儿子，哪有你打这么狠的？”

  自婉清出事之后，一直阴沉着脸的朱能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

  “咱们的辽王殿下，成天担心我中了猴子的诡计。什么竹签阵、陷阱、吹管、毒箭……”

  “唉，我看他是书读多了，把脑子撑坏了，竟然忘记了什么叫降维打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狗屁！”

  沈庄劝道：“兄弟一场不容易。你有你的情怀，他有他的考虑。我此次南下只是顺便来看你的，主要目的还是执行探索东洋的任务，顺便经营南洋，带海军兄弟换防。不知下次见面，是猴年马月？”

  朱能说道：“那好，晚上你为我庆功，我为你送行，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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