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十里洋场养家忙444
后面两天,卫渺除了吃饭,都被许阿鱼按着躺在床上。
此刻她看着许阿鱼手中端的药膳,苦脸不已。
“阿妈,我健壮如同牛犊,不用这样的。”
许阿鱼坐她床边,难得温柔的开口说话:
“这是女儿家顶顶重要的时候,一定要认真对待,这五红汤是我阿妈传下的方子,初潮时候喝了养好,往后不受苦。”
卫渺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吐舌不已。
明明单吃都很好吃,在一起熬制,就是这种干涩古怪的味道,不知谁发明出来。。。
许阿鱼笑吟吟的看她喝下,才露出满意表情,牵着她手,略有几分扭捏的给她讲述了女子初潮,以及往后每月都要来的需要注意的情况。
不许沾冷水,吃冰凉的东西,甚至还别别扭扭的提醒她,这几天最好离人远些。
“有鼻子灵敏的,能闻出来的,那样他们就会拆穿侬身份,阿渺转眼就成大姑娘了。。。”
卫渺十分受教,她确实没有在书籍上翻阅到许阿鱼说的这些。
于是好奇心发作,问得仔细,许阿鱼刚开始还不好意思,后面就讲得顺口。
她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卫渺扯着被子听得专注认真。
简单的谈话,在最朴素的年代完成一次传承。
等许阿鱼讲完,伸手放在卫渺额头,“小钱来月事时候,肚子爱疼,还会发烧,就是当初没人教才留下的由头。”
卫渺翻滚一圈,用脸贴她温暖手掌,“智上老和尚厉害,怎么不给小钱开药?”
许阿鱼刚觉女儿乖巧,就听她讲胡话,“这种事情藏着掖着都来不及,怎么好乱讲的。”
卫渺想到在外面看到那些裹小脚的女子,又记起卢大哥说这个时代的悲哀,顿时不语。
就连许阿鱼这种泼辣爽朗,生过四个孩子的母亲,讲起这种事情都扭捏至此,其他人更不用说。
“阿妈,虽然我已经长大,但阿拉依旧想当卫家大儿子。。。”
卫渺撒娇,她倒不怕许阿鱼他们束缚自己,而是想到野心勃勃的白玫瑰,一心想要摆脱命运的胡娜。
女子本就不易,漂亮的女子更是会沦为玩物,她徒有聪明脑子,却无强壮身体,她可不想再经历当狮子时候被母狮子剐蹭的画面。
许阿鱼轻抚她扎手的发茬,微微点头。
如今她和卫阿大已经晓得,闺女十分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也不再劝她做女儿打扮。
小时候孩子不懂也没法选择,只能受他们摆布当了男孩,如今孩子长大,有了主意就想如此,如果因为愧疚,继续摆布于她,才是可恶的爹娘。
卫渺顺便问了问关于胸口疼痛的事情,这个许阿鱼就有些一知半解。
“竟还会痛?”
卫渺艳羡看许阿鱼,才晓得不是每个人都会疼痛。
“对了,曾先生走的时候,把对面屋子的钥匙让阿拉交给侬。”
卫渺看许阿鱼从腰间解开,拿出一把黄铜钥匙。
“他有什么交代吗?”
许阿鱼想了想,生涩道:
“他就说了一句山水有相逢。。。”
“有见黄小安吗?”卫渺问。
许阿鱼一拍大腿,恍然道:
“走的那天是除夕的前一天清晨,曾先生身后跟着七八个十分彪悍的男子,却没有黄小安,明明前一天他还来我家给曾先生端饭菜。”
许阿鱼其实并不太喜欢黄小安,他虽然规矩守礼,但看人的时候仿佛是在用鼻孔,眼皮永远向下。
“不过,小钱偷偷和我讲,黄小安总惹曾先生不开心。。。”
卫渺晓得,黄小安就是勤民楼派来监督曾先生的。
可一个能轻易知晓倭国内阁会议内容的人,怎么会被监视住呢。
但曾先生的理想和抱负却和那位主子契合,大可不必多此一举的。
“你说曾先生小钱他们多好的人,说走就走了,走时只带了两个箱子,别的什么都没带。”
许阿鱼听卫渺讲过,说对面的房屋是两套打通、楼上推平,种的全是娇贵的花草。
昂贵一些的,都能买一套房。
“曾先生穿白色狐狸毛披风,怀里抱着一盆盛开的黑色兰花,阿拉抬眼瞧去,他朝我颔首一笑,阿拉心扑通直跳,呼吸瞬间困难,差点以为是勾人魂魄的妖精。。。”
卫渺想许阿鱼说的场景,乐不可支,“阿妈,是花精吗?”
许阿鱼也不介意闺女打趣,继续给她讲弄堂里的趣事。
“弄堂里的人都晓得曾先生长得好,可惜曾家门槛深,一般人不敢去打搅,倒是黄太太借着寻狗的机会敲过两次门,都被小钱打发了。。。”
说起黄太太,卫渺就想起前几日她家那个表妹,“黄先生的表妹什么时候来的。”
卫渺问完,就看许阿鱼脸色变了几分,正想追问,门外就有声音传来。
“侬躺着,阿拉去瞧。”
许阿鱼起身走,有点心不在焉,连卫渺喝碗药膳的碗都没拿。
卫渺注视她背影,皱眉时候,阿狸从开着的窗子跳了进来。
窗外春日暖阳,蓝天白云,让人心旷神怡。
“喵呜~”
这家伙出去两天两夜,今日中午才回,那卫然应当无事。
回头给吴大哥打个电话,不用去寻找卫二婶的住处了。
找了这两日,卫渺已经猜到,卫二婶应该不在法租界。
也怪不得卫然要逃课出去了。
想到曾先生前些日子给她打电话时候,讲的那几句话,她本斟酌要不要告诉许阿鱼和卫阿大。
如今看卫然反常模样,怕是早已见过亲爹。
就是不知道他为何还在家中未走?
卫渺疑惑时候,就听见外面有吵闹,并且动静不小。
她下床穿鞋,拉门出去时,顺手拿起旁边许阿鱼给她做的新衣服穿上。
“大哥,侬就是这样看顾亲弟弟留下的孩子,阿拉回家,蜷缩在门口,都烧糊涂了。”
卫二婶穿了洋装皮鞋,描眉涂唇,指着卫阿大鼻子不依不饶。
卫阿大没有理会他,而是心疼的看向卫然,“阿然,侬生病了?”
卫然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崭新洋装,脚上的小靴子被擦得锃亮。
他听见卫阿大话,鼻头一酸,眼圈发红,身体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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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然哥是小白眼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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