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自己想要成为之“人”（2）

【“先说好，凯伊，我可是没法帮你定位洛可的。什亭之匣没有那种功能，何况是在在地下。”】

  【“你只是不会用罢了！看好了爱丽丝，什亭之匣是这么用的。”】

  凯伊，在众人注视中掏出手机，又打开了（什亭之匣修改版的）Momotalk。

  Momotalk-洛可

  凯伊：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

  洛可：……..

  凯伊：洛可酱，有关你的事情，我已经听月织她们说清楚了。

  洛可：……..

  凯伊：洛可酱，别死好吗？

  洛可：……啊，夫君你知不知道‘永别’是什么意思?

  洛可：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乱我的决心吗？

  洛可：不要再让我有所挂念了，很幸运在我短暂的生命中能够认识你，凯伊同学。再次，永别了。

  （点击前往  洛可  的羁绊剧情）

  ————————

  “就是这个！”凯伊点击了羁绊剧情按钮。

  接着，自动寻路功能，拖着他，在一脸问号的众人眼下飞奔而去。

  “.…..嘛，学长肯定有办法喵，我们去做我们该做的吧。”喵都伸了个懒腰道。

  【“怎么…….会有这种……必须承认，不愧是您呢，确实比我会用什亭之匣。”】爱丽丝语无伦次地说道。

  凯伊顺应着寻路功能的指向，加之以【战斗辅助】，快马加鞭，地下岩洞中的一切化为残影，他去往的是——墨丘利的密道，以及那墨丘利位于地下的黑市。

  “啊，特别治安官天童凯伊同学，这种时候您来不会是要查封……啊啊。”

  一个墨丘利学生看到了他，刚要上前谄媚，就被他用力撞飞了。

  “警告，警告！”

  “什么，凯伊同学不顾一切闯进黑市来了？”复校联盟的副会长吕玛萌，正坐在办公室接电话，听闻这个消息诧异道。

  “…….特别治安官私自抢夺黑市商品的话，算是白吃黑，还是黑吃黑？算了，不用管他，现在地面学校的事情已经够让我们忙了。”

  ——————————

  “还有一件事，是月织她们甚至都不知道的。”

  在地下，面对着狞笑的洁西卡之壶，断了和凯伊的联系的洛可说道。

  “那就是，当我和王座自爆时，爆炸威力并不止够将我俩变成灰烬，而是，足以将整个乌托邦分校夷为平地。”

  “因为先祖们觉得，如果连乌托邦的王女，都愿意站在人类方，那乌托邦分校便没有了继续存在的意义，应该被消灭。”

  “桀桀桀，我看，单纯地想掩盖他们的污点和黑历史罢了。还说我们墨丘利呢，你们乌托邦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洁西卡之壶空洞、戏谑的声音从不知哪里传来，

  “而且，乌托邦位于敌托邦本校正下方吧？超剧烈的地下爆炸，会波及到上面的敌托邦的地基。你们的先祖说到底，还是想报复他们的老同学。”

  “所以，我请求你做的事情是。”洛可伸出还能动弹的手，抚摸着如丝绸一样的紫烟，“在我爆炸时，创造一道屏障将我和王座包围，不要连累到凯伊同学他们和乌托邦的学生。这是我作为学生会会长该做的。”

  “还有天童凯伊的首妻。”

  “.……我知道你作为同样古老的欧帕兹，有这个能力。倒不如说除了你，应该没有别的东西有那么强大的能量。只要你答应，我会立刻传送过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你也知道，这可是很费能量的啊~将死的王女小姐，你有什么能和我换的？”

  “这把剑。”洛可递出了纹着狼的石中剑说道，“是乌托邦学生会会长的证明，可以统御万械，我愿意用这个交换。”

  “哈哈，你也太天真了。”洁西卡之壶嘲弄地笑道，“我要的，是学生自己视为珍宝之物，这把破铁，你自己都不稀罕，我为什么要呢？”

  “.……那你想要什么。”洛可，心中扬起不祥的预感，问道。

  “我查查，你自己最珍重的东西是…….”

  “.……记忆。”

  “——！”洛可的脸上浮现出愤怒和恐惧的杂色。

  “这段时间的记忆，这是你最不想舍弃的东西吧。真怪，死了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在乎记忆呢？我会保证你在失去记忆以后神情恍惚地去和王座自爆的。”

  “不行，狗奸商……”洛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要求，“绝对绝对不行。”

  “我之所以能够成为现在的‘洛可’而不是‘王国’，都是因为我和凯伊同学他们的珍贵回忆，你，你要夺取这些？无异于现在就杀掉这个‘我’，绝对不行。你要的根本不是‘物品’，而是我的性命！”

  “言已至此，没什么好谈的，你走吧。”

  “一定非此不可吗？别的…….什么都行，我身上东西…….”手足无措的洛可，语气又软了下来。

  “轰隆。”

  此时，一声巨响，从她的头顶传来，接着，是地板的碎片和飘落的股市预测图，以及，落下来的天童凯伊。

  为了赶时间，他从黑市顺走了把圣阿加莎限制级的火箭筒，然后将这栋楼的地面直接炸碎、

  “够了，洛可，别和这个傻〇尿壶谈了。”

  “.……真是的，哪有骑士带着火箭筒救公主的。”

  “怒，你在说谁傻啊。天童凯伊，你又要坏我生意？”洁西卡之壶，叫骂道，紫色雾气越来越深，“来都来了，你也得买点东西再走。”

  “啪。”

  凯伊花2青辉石，为洛可在瓦尔哈拉的宿舍买了一个小型花圃。

  “哈？？？为什么你的欲望这么廉价简单啊！”

  两单生意赚了3青辉石，洁西卡之壶急了。

  “.…..算了，感觉你们要开始恩恩爱爱了，我滚好吧，王女小姐，你要的屏障别想了。”

  它收回紫色雾气，继续睡觉了。

  “…….浪费资金，夫君，花圃什么的，用不上了。”洛可囔囔道，退后两步，不愿意看凯伊的脸。

  “你真的对自己的命运满意吗，洛可？”凯伊逐步靠近她问道。

  “这是我的命——你会说，一个完整的人有更多选择的机会吧。但是没办法，我生来也不是正常学生。”洛可，转过身来道，“我……需要遵守自己的出厂设定。”

  “即便是机器人也是人。”凯伊道，“这段时间我恶补山海经的知识，听说了一句话——‘君子不器’。”

  “大概意思是说，一个完整的人不是一件器皿，他没有功能，或是说，它可能有一切功能。”

  【“军武拟人确实已经玩烂了。”】

  “.……”

  “在普罗旺斯学校度过的日子，难道没让你感到作为人的开心吗？”凯伊问，说罢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虽然，好像我让你经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不是什么怪事，很有趣。”洛可陷入回忆，如数家珍道，“在第十缪斯看到了人类的创造力、在山海经体会到了人情味，通过万叶集感受到了友谊和忠诚，在圣阿加莎体会到了人类的审美，在乌托邦了体验到了和伙伴并肩作战的感觉…….”

  “就是因为夫君你是无心的，才让我感到人类最自然而最可贵的地方……”

  “即便这样，也要选择自己去牺牲吗？”凯伊，语气温柔地问。

  “没办法啊，不这样的话……就只能毁掉这我喜欢的地面诸校的一切了。”

  ““要成为什么样的存在，由你自己选择，洛可。””凯伊，不知从脑中的哪里想到这句话。

  “这两条路，压根不是你自己选的，而是什么‘出厂设置’对吧？现在，我想听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想要做什么事情？”

  “那个嘛，首先想养几盆花。查明白它们的花语，在阳光正好的下午浇浇水，看着它们慢慢成长。”洛可，低下头来，拥有不逊于超级计算机算力的她，竟然开始掰起手指头。

  “然后嘛……在第十缪斯的水城小桥上面画画写生，配点小诗什么的…….”

  “接下来，在山海经拍拍短视频，做些饺子和馅饼……”

  “然后，和郁子喵都她们去执勤，呜，在各个学校的大道上漫无目的地散步……”

  “以及，在乌托邦和大家呜……呜呜……”

  眼泪，虽然更像是润滑油，滴落在那已经无力的手指上。

  如果未曾见过阳光，我本可忍受黑暗。

  洛可还不知道的事情是，她的一大部分情感认知相关的系统程序，在制造时被禁用了，因为害怕这些会影响她的理性判断。

  然而，在刚才的战斗中，由于机体的严重外部受损，这部分系统又恢复了正常的运作。

  现在，她比以前更感性、更敏感。

  凯伊默默地看着此前未曾见过的，洛可左脸上的红晕和眼泪，那数码屏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开始跳动乱码。

  “最……最后，想，想亲眼见证凯伊同学你的故事啊！”

  抬起的脸已经是泣不成声、痛哭流涕，乌托邦的王女从未像现在这样忽视所有系统建议、动过真情。

  “想，想…我想和凯伊同学一起拯救世界，呜…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而不是什么王女度过一生。”

  “但是，这一切，一切都做不到了……因为不去当反派的话，我命定丧身于此……但是我，我……”

  机械少女最后终于忍不住说出了那个她不断自我否定的答案：

  “……我，我不想死，我才不想……去做牺牲品，从身体内部引起核能爆炸…会超级疼吧。我还想…在这个城市多体验一些事，在学校多了解些知识。尤其是，在凯伊同学你身边多待一会……一会也好……但是……”

  凯伊无声无息地将洛可抱住，难以想象这具没有血液的身体会流出如此温热的泪水；这个平时没什么表情的孩子自苏醒起又担了多少负担。

  仅仅一句‘你自己选择’，都力度不够。

  “好了好了，你已经很努力了，作为人工智能更是太听话懂事了——和爱丽丝比。”

  【“哈哈……”】

  【“……老实说，凯伊，最理性的做法还是让洛可去牺牲一下。什亭之匣会负责用屏障保护大家的，虽然会很费劲。”】

  就在这时，爱丽丝用有些强硬的语气说道。

  【“都走到这一步了，你瞅瞅你在说什么，爱丽丝？”】凯伊对她这段时间的知而不报有些恼火，追问道。

  【“洛可，只是个机器人啊。你真喜欢她的话，我可以拷贝她的全部数据，然后传输到新的身体上，那样的话，可以留下个复制体陪你。”】

  【“我想要的是此时此刻的她。我可不觉得复制体和本体是一个人。”】

  【“我可以坦白了给你说，凯伊。”】爱丽丝又说，【“王座并非不可击碎，只要你能叫来两个学校的人集中爆破，它是可以被摧毁的。”】

  【“——但是何必。这，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血条，只能剧情杀的boss。只要洛可牺牲一下，就可以少流很多血。能让列车只碾死一个人，何必要放纵它危害更多？”】

  【“一场可以轻轻松松完成的总力战，只需要一、两秒，不用凹也没有什么技能轴，大伙看了要高兴死了。你在犹豫什么？昂？就算你想到别的办法，还会比这成本更低嘛！！”】

  爱丽丝，逐渐不像是在建议，而是自顾自地宣泄。

  【“……机器人不会有每个月都会有的那几天吧？你怎么了，爱丽丝？”】

  【“.……”】

  【“我看你完全在泄私愤吧？你也是，洛可也是，有时候作为机器是不是过于感性了？”】

  【“毕竟因为…因为爱丽丝，key才会……”】爱丽丝像是想起了什么往昔阴影，带着哭腔支支吾吾道，【“所以，凭什么命中注定要死的洛可，你要让她活下来……不公平。”】

  “谁都不会失去生命的。”凯伊同时向洛可和爱丽丝说。

  【“...你有什么办法啊，凯伊。现在和音乐节不一样，各校可是真的不可能分出任何供你差遣的战力的。”】

  “诶？”洛可听见这话，眼里怀着希望在怀里仰视着凯伊，但是又怀疑道：

  “你真的有办法吗？夫君……我知道，你确实曾创造了奇迹对吧……但是，那是小概率事件的集合。”

  洛可，说出了自己的不安：‘你…不能总是依靠自己身上的幸运呀，指望小概率事件不停地发生。’

  “这点你理解错了，洛可。”凯伊摸了摸她的头，松开她道。

  “从来不是由我一人创造奇迹，而是由这座城市的每一个学生。”

  “接下来不会有任何人受伤的，即便是‘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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