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旁观者
在姜灵沐自己看来，她和斯内普之间的关系可以定义为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再深一些，就是朋友。
别看她平时一口一个“教授”地叫着，但那只是为了遵守协议上的内容。
没错，在她和斯内普的魔法协议上，斯内普专门强调了这一点。
虽然双方平等——斯内普为姜灵沐开小灶、行各种方便，而姜灵沐把构建魔法脉络的方法教给他，双方都不能有所保留。
这点他们两个人都做到了。
姜灵沐并不认为她称呼斯内普的“教授”和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教授拥有等同的含义。
她和斯内普之间的关系并非师生——这一点在姜灵沐心里从未变过。
所以她才一直坚定地认为，她和斯内普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至少在用搜魂术看到丽塔·斯基特的记忆之前，姜灵沐一直都这么认为。
但……
站在斯基特的视角，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她看到她和斯内普正在圣诞舞会的玫瑰花园里跳舞——此时的丽塔·斯基特估计是一只趴在玫瑰花上的甲虫——从斯基特的视角来看，眼前的画面确实非常暧.昧。
也非常美好。
斯内普低头看着她，神色愉悦，身体放松。
至少在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只有她，那些沉甸甸的东西暂时远离了他。
斯基特死亡之前的记忆有些残缺不全，但这一幕却十分清晰。
她成为幽灵之后，监视和偷窥的行为越发肆无忌惮——她无孔不入，穿过墙壁或是天花板，只露出一双苍白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姜灵沐看到斯内普脚步轻快地走在前往农场的路上，看到他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摩挲着那枚精致的双面镜，然后珍而重之地放入长袍胸口的口袋……
他看着双面镜的眼神有点儿腻人。
她看到斯内普接受了邓布利多的催眠，连夜沉入了黑湖湖底。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次，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斯内普看向她的眼神。
斯基特窥探得很仔细，她看到的画面和细节在姜灵沐的眼睛里一览无余。
姜灵沐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复杂、幽深而专注，她的影子映在斯内普黑漆漆的瞳孔中，像是一抹亮色的火焰。
姜灵沐抓紧金线的那只手忍不住握紧，手臂上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直到——斯内普的声音响起。
“怎么样？”
姜灵沐这才回过神来，另一只手从斯基特的额头上移开，斯基特的幽灵显然撑不住霸道的搜魂术，银白色的身影变得浅淡，像是一团随时会消散的烟雾。
斯基特的理智已经崩溃，傻呆呆地漂浮在半空中，安静得不像话。
姜灵沐抿了抿唇，忽然有点儿不敢看斯内普的眼睛。
斯内普没有察觉姜灵沐的不对劲，他看了下斯基特幽灵的状态，觉得不可思议。
“你对她做了什么，姜？”
姜灵沐调整好表情，神色镇定。
“玄门的搜魂术，和‘摄神取念’类似，但看得更加清晰……只不过副作用有点儿大。”
可不是大么，斯基特都快魂飞魄散了。
斯内普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快速回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斯基特回来之后一直在暗中窥探他，姜又看到了斯基特的记忆……
姜灵沐：“斯基特没有说谎，她回来的时间的确不长，而且她并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已经回来了……这段时间一直想尽办法在城堡中隐藏起来，没有被其他幽灵发现。”
只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正好方便了姜灵沐下手。
魔法界并不排斥死去的人以幽灵的形态生活在巫师们周围，再罪大恶极，也已经身死债消，傲罗们不会找幽灵们的麻烦，除非它们的存在和行为损害了活人的利益。
桃金娘就因为跟踪欺负过她的姑娘被魔法部警告过。
霍格沃茨对幽灵尤其友好。
想到这里，姜灵沐的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感谢斯基特的谨慎，整个城堡里除了她和斯内普之外谁都不知道她以幽灵的形态回来了……那就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吧。
姜灵沐绷紧手里的金线，一道细微的金色光芒微微一闪，半空中只剩下虚影的斯基特彻底烟消云散。
她松开手，细细的金色丝线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
斯内普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而忐忑地等着姜灵沐的下文。
“斯基特确实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斯内普的心骤然提起，脸色僵硬：“她看到了什么？”
“在霍格莫德，她跟踪了卢多·巴格曼，一群妖精正在向巴格曼要债。”
斯内普狂跳的心脏一点点平复下来。
姜灵沐的表情有些古怪：“巴格曼欠了妖精们一大笔钱，他似乎在利用三强争霸赛的最后结果和妖精们赌博，如果他赢了，欠款就一笔勾销。”
“他们赌的是哈利能不能大获全胜。”
事实上，巴格曼还想赌她来着，结果妖精们不乐意。
妖精、家养小精灵一类的神奇生物在识别能量、魔法上拥有着远超一般巫师的直觉，妖精们或许已经认定她一定会赢，因此不愿意将她纳入赌约内容。
可惜它们没想到，姜灵沐对赢没什么兴趣，那天她在黑湖底薅的水生神奇草药的价值就已经超过比赛最终冠军奖励的一千金加隆了。
“这下就很清楚了……怪不得巴格曼总是暗示哈利他能提供帮助。”
斯内普提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斯基特的事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姜灵沐指导了下斯内普如何在学习招式的同时感受和捕捉“气感”。
在他引灵气入体之前，日常锻体中依旧需要药浴滋养身体。
姜灵沐留下了食盒和包好的药材、以及煎煮用的陶罐，并没有留下来和斯内普一起用餐，随便找了个理由独自回家。
她的心里有点乱，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姜灵沐离开后，斯内普收好药材，往陶罐中加入足够多的蒸馏水，在罐子下变出了魔法火焰，控制着火候慢慢熬煮。
这件事他在去年的暑假就已经做过，十分熟练。
他打开食盒，微微皱起眉头——食盒里是两副碗筷，饭菜也明显不是一个人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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