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听话,戴面巾
高楼林立,人影如潮。
少莫驾驶着马车进入京城繁华之地。
姜清若起初听着四周传来杂乱的声音,还按捺着一颗新奇的心,不为所动,淡淡的喝茶。
只是手指不停的滑动。
她想看。
后来抬眼看谢蔺稳如老佛,一张脸上没什么反应,她还用在意他吗?
他要是敢笑,那她一定敢打他。
便侧头趴在窗边,要去看外面。
看看到底是什么热闹?什么场景?
为何多年不让她出宫?
她迫切的想知道。
只是还未掀开一角,就被人一手勾着肩往后拽了回去,背部抵在一片温热的衣襟里,胸膛宽阔,动人心神。
除了谢蔺还能有谁?
姜清若回首瞪他,无声询问,做什么?
为什么不让她看?
谢蔺也不知道怎么就不想她掀帘,明明今天是他主动要带她出来看看的。
大概是外面那些人实在不能入她的眼?
可他和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都想觊觎她。
不看她眼睛,只得干巴巴道:
“怕他们冲撞了你。”
姜清若冷哼,哪里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无情告知他:
“你现在就冲撞了我,放开。”
谢蔺收手,她说的没错。
他太慌乱了,也太冲动,太直白。
都出来了,他怎么能拘着她,引她厌烦。
都在宫外了,父皇,母后,母妃,压在她头上的人都不在。
没人能阻拦她,姜清若就要看,再次掀帘。
谢蔺见状,一只手便死死压住绣了花纹的窗帘,不让动。
“让你看,但等一下。”
姜清若呼出一口气,除了命令他,抢肯定抢不过。
但这会儿命令也没用,就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坐等他。
谢蔺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出他想要的东西。
想他一个男儿,怎么会备面巾这种东西。
下次一定备上,面巾,帷帽,一个都不能少。
无奈之下,只得从暗格里选一个备用的素色帕子,要系在姜清若面前。
总好过不遮掩的。
是他忘了,这是在宫外,她这张脸,宫内众人从小看到大,早已习以为常,可露在外人面前,怕是要引起不少轰动。
何况,他真的不想给别人看。
姜清若看他双手举着帕子,脸色是真的僵硬了一下。
说实话,她不想。
谢蔺眉眼带笑,好声好气的相劝:
“听话。”
姜清若脸都要气绿了,当她是什么。
声音渐冷,不复刚刚的温色:
“你可以再说一遍。”
反正谢蔺就不能冒犯她,不可以把她放在低位。
刚刚把她当什么哄呢?
谢蔺觉得她脾气大概是上来了,也可能更多的是嫌弃这个。
看着手中素色帕子,他也无措,实属是无奈之举。
只得正色道:
“请公主戴上面巾。”
不戴不行。
姜清若垂眸嫌弃:
“它是面巾吗?”
一块什么都没有的帕子,骗谁呢?
她没戴过,但是宫中见舞娘戴过,那种轻盈的,绣了金丝银线的,比这个好看太多了。
都不能想。
谢蔺温雅的笑了,没拒绝他。
“我帮公主戴上。”
姜清若内心还是想拒绝。
谢蔺熟知她厌烦的点,一语道出:
“要是你很想被围观,或者走到哪身后都有人远远跟着,你也可以选择不戴的。”
姜清若还是知道些的,或许她这张脸真不适合直接露出来,她也想静悄悄的观看。
加上,她其实不怎么会无理取闹。
狠狠瞪了谢蔺一眼后。
只剩下最后的问题:
“干净吗?”
“干净干净,都是没用过的。”
谢蔺伸手给她掩面,不慎碰到皎白的耳垂,就得了姜清若再次嫌弃:
“你会吗?”
蹑手蹑脚的少年内心煎熬,他还真没给人戴过这个,但赤裸裸的被人嫌弃就很让人伤心。
被戴的人更是催促:
“快点。”
“好了好了。”
谢蔺往后退去,看面前少女下半张脸遮的严实,仅是露出一双眉眼,仍旧精致无双,额头光洁饱满,还是觉得不让他如意。
但已经无可奈何了。
谁让她实在貌美。
姜清若也只是勾开三指宽的间隙,抬眼往外望去。
郑重又期待。
从近处到远处,只见重重叠叠的人影,大多慢悠悠的走着,她还注意到有人在买东西,好像是一个小人儿。
不过手掌大小,很是精巧。
一双视线紧紧跟随着。
谢蔺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姜清若疑惑的轻声开口:
“那是泥人吗?”
她好像看过话本子,里面讲民间玩物,有泥人这一样,技高者可活灵活现。
谢蔺不知姜清若心中所想,看清后便道:
“不是,是木雕。”
姜清若。。。
她决定不再说话。
后面谢蔺直接充当解说者,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其间对着马车外的少莫吩咐了一声:
“去祥源楼。”
姜清若丝毫不问,就抿着茶水,瞥着窗外眼花缭乱的景象,细细的记着。
待马车又转过几道弯,进入一片更为繁华,但井然有序的街道时。
姜清若的目光更认真一些,这里和之前的街道有一点点不一样。
就刚刚看到的多是棉麻衣着,普通百姓的可能性更多一些,而这里衣着华贵的更多一些,自然达官贵人更多一些。
马车停下,少莫在外面说话:
“世子,到了。”
谢蔺闻言起身,扶着姜清若一同下车,在她耳边轻说。
“注意面巾,这是京城有名戏楼。”
姜清若抬头看那门匾,上书“祥源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的。
鉴于有人在她耳边不停歇的说话,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姜清若忍不住道:
“我在宫中也听过戏。”
又不是白痴。
后宫妃嫔们只要想听,就能让人安排,她自然也去凑过热闹。
只是听来听去也就那么几场,后来姜清若就没再去听过。
谢蔺听出她好像嫌他啰嗦,摸了摸鼻子,毫不尴尬:
“宫中应该没有傀儡戏,刚刚看你问起那木雕,其实傀儡戏唱起来也是百变多样。”
最后问了一句,似是征求意见:
“去看看?”
“走。”
听谢蔺提起刚刚的木雕,又提起傀儡戏。
她确实没见过,但是从名字就能观出一二,起了兴致,自然要去看看。
“跟我身后。”
姜清若被攥了手腕拽着,钳住不让她脱离,但又不压迫到她的皮肉。
抬头看自己面前的长身少年,一马当先。
乌发蓝衫,不可谓不是玉树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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