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千里奔袭(1),秦居正
“小姐,前面有个驿站,我们去歇息一下?”
风初夏点头。
长时间骑马,尤其是对于风初夏这种并不是马背上成长起来的人来说,其间之疼痛,实在无法言说。
这是一处来往荆州和益州间,最为常见的驿站。
平时用来传递消息供官员换马等,也供行旅往来休息、吃饭、或者其他。
只要你出的起钱……
风初夏一行八人十六匹马,全是急装劲旅之姿。
论人数装备,并不突出。尤其是和动不动百人上下的,一些走镖商旅队伍相比。
但是风初夏这群人胯下马匹神骏,服装考究,杀人防身装备齐全。八人隐隐又以中间一个,偏瘦弱之人为首……
这些一组合,就很难不引起某些有心人的关注。
驿站之中,竟有数十人围成一大圈,圈中牌九大小呼喝之声不绝。
这要在云州,几乎绝迹的事情,似乎在这里极为平常普通。
风初夏八人也不啰嗦,更不想凑热闹。
随便找了一张空桌,叫跑堂的上点干果熟食热汤,之后就准备离开。
“打扰各位了。在下是这驿站的日常管事,我家大人想请这位先生,楼上一叙。”
来人面对风初夏,神情淡然,只是拱手。
风初夏众人皆是一愣,也不言语,只是盯着这个前来打稽做首的人看。
非风初夏不让说话。
云州本属益州,和荆州之间,虽然同说西南官话。其中方言却也繁杂。一说话,不同地域,依然可以瞬间分辨。
“还望各位客官不要见怪。”
“出了这驿亭不足二十里,土匪横行。”
“我家大人,观几位也是初次出行。特来请小的过来,通传一二。”
来人语气平静,话语中逻辑分明。对于他口中的土匪,风初夏不屑一顾。
风初夏反而对这个小吏本身,产生了些微兴趣。
尤其是他口中的“他家大人”,也不过只是个不入流小官,驿丞亭长罢了。
却有如此一点也不粗俗的手下,难得……
“头前带路。”
风初夏无所谓。
她穿越前西南官话是从小就会,做为重本大学高材生,普通话自然也是二甲以上水准。
受家里常年出差的父亲影响。风初夏还会说一点点的吴语和粤语白话。
现在,她跟这个小管事,说的就是普通话。
来人听完风初夏的口音,眉头一皱。只是涵养不错,未再啰嗦,径自转身施礼带路。
风初夏抬手指点一人,跟随自己上楼。
楼上是个雅间。
门开后,一桌不算精美却也有鱼有肉摆了一桌。
有点意思。
风初夏站在门口,里面餐桌旁,正有一人,约莫三四十岁。笑着快步走到风初夏面前。
“不知今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摆了一点山乡野菜,还请贵客不要见外。”
“请,请!”
来人古铜色的皮肤,肩宽腰细,胳膊粗壮,身高一米八九左右。
走到风初夏不足一米六的身高面前,颇有些压迫感。
风初夏身后侍卫上前一步,阻止来人继续靠近风初夏。
“啊?哈哈哈哈!”
“怪我,怪我!唐突了!”
“鄙人秦居,字居正,无号。现忝为这驿站亭长。”
“有失远迎,还望贵客海涵。”
说完,一弯腰,一伸手,就要请门口的风初夏入上座。
风初夏也只是微笑示意,也不客气,抬步坐于主座之上。
跟来的侍卫,站于风初夏身后,警惕的看着秦居正。
“秦亭长平日多有烦劳,也请入座吧。”
风初夏并不饿,桌上的酒菜佳肴并未看一眼。
“啊……哈哈哈,好!好!”
风初夏颇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只是这个秦居正似乎也并不介意。
“这第一杯酒,敬与兄弟初次相识,也算有缘,我干了!”
说完,秦居正站起,双手举起一碗酒,一口气咕咚咕咚入肚。
“哈!”
酒喝完,对着风初夏一亮碗底。滴酒不剩。
挺敞亮。
风初夏不为所动,依然笑着看着他。
身后的侍卫,上前一步。
“我家大人不善饮酒,我陪亭长一个!”
说完,拿起桌上土坛。轻轻一扣封,抬起,仰头,一口气而下!
“好!”
“这位喝酒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秦居正,看着风初夏侍卫如此干脆海量。
反而不敢继续灌酒了,有些头大的坐了下来。
“秦亭长,有话不妨直说。”
“我想秦亭长,既然有如此才华的属下,定也不是闲来无事,只想吃酒找人做伴。”
风初夏指了指,先前带自己上来,现在却坐在末首位作陪之人。
“听口音……大人自北方来?”
这秦居正却有话说,只是颇有顾虑的样子。不过是不熟悉,试探罢了。
风初夏摇摇头,也不解释自己具体从何而来。
“不瞒二位,鄙人不才,平日多有见南来北往东行西进之人……”
“见各位气宇轩昂,不似商旅……故而对各位来此荒僻之地,莫名好奇。这才请先生来此,叨扰一番。”
一忽儿先生大人两个称呼,看似不经意间的解释,却又饱含深意。
“秦亭长,是怀疑我等来荆州,是为细作?”
风初夏也不点破。
这些浅显话术,云州之时,东方树那顽固守旧派老头,最善于此道。
“不排除,有此可能。”
秦居正笑意盈盈。其眼神中,却没有透出一丝敌意。
“秦亭长手下人可不少,怎么不抓我等,向上请功呢?”
风初夏双手搭桌,示意自己无害。同样充满笑意。
“因为你不是北来。而是东去。阁下从云州来。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秦居正自顾自,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却没有喝。
“哦?何以见得?”
风初夏依然不为所动。
“骏马十六匹,其上黑色褡裢中藏有劲弩,形制与九州皆不同。古怪兵器木柄锤,五十个,九州未曾见过。这两样,如果我没猜错,都是新进一方霸主,云州所属之物。不知先生,还想让我说些什么呢?”
风初夏听完,心里略微有些惊讶,这个亭长做事当真细致。
不知不觉间,就把风初夏几人底细摸了个七七八八。
也怪自己,没有出门经验,忘了安排一人留守马匹行礼。
“秦亭长,既然知道我等来自云州,如此盛宴款待,却是又为何?”
风初夏从不愿意把主动权让给别人,哪怕仅仅是语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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