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人心难测
夜幕如墨,星辰黯淡。
覃韫猛地睁开眼睛,头脑中的昏沉感如潮水般褪去,他环顾四周,一片昏暗。
他感到身体传来阵阵疼痛,仿佛被无数利刃切割过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火辣辣的疼。
他试图挪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粗糙的麻绳紧紧绑住,绑在一张陈旧的木椅上。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
“你终于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
覃韫抬起头,勉强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看清了来人的脸。
古淮辛。
他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步一步逼近覃韫。
匕首最终停在覃韫的脖颈处,古淮辛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焦虑:“覃韫,我妹妹呢?”
覃韫摇摇头,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无法发出声音。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解释在古淮辛听来只会是苍白的掩饰。
“你不知道?”古淮辛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那么爱你,为了你不惜去偷三哥的月华石,而你又为她做了什么?”
“我真的……”覃韫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他断断续续地说,“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三番五次欺骗她,利用她。”古淮辛竭力克制自己的怒火,“最后,你甚至将她亲手推入深渊。”
“哈哈哈!”
古淮辛突然疯狂大笑起来。
覃韫心中一沉,已经明白古淮喜早已凶多吉少。
而今夜的古淮辛,断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那笑声戛然而止,暗淡的星光下,古淮辛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灵瑶啊灵瑶,你这个傻丫头……”
覃韫挣扎着想要解释,但古淮辛已经失去了耐心。
他陡然举起匕首,一刀刺向覃韫,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啊!”
覃韫痛得大叫起来,但古淮辛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又朝覃韫肩膀刺了下去。
“痛么?”古淮辛苦笑一声,他端详着手中血迹斑斑的匕首,眼中闪烁着疯狂与仇恨,“这点痛算什么,我还有更厉害的。”
覃韫心中一沉,他在椅子上拼命挣扎着,双眼充满恐惧:“古淮……辛,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哈哈哈!!!覃韫,我警告过你,如果你负她,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古淮辛将帝女桑叶汁缓缓抹在刀锋,然后一刀扎在覃韫大腿上,他咬牙切齿地对覃韫说,“我要你尝尽这世间所有的苦痛,每时每分,永不停歇!如果灵瑶真的遭遇不测,那你就给她陪葬吧!”
古淮辛拔刀的那一瞬,帝女桑带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覃韫惨叫一声,还没缓过来,古淮辛又是一刀扎了下来。
“四哥。”
忽然,古淮辛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声音熟悉而亲切。
他浑身一震,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猛地转过头去。
当他看清来人时,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喜悦和激动——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古淮喜!
“灵瑶……”古淮辛喃喃自语道,眼神中充满了惊喜和疑惑。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这只是一场幻觉或者梦境。
然而,当他看到古淮喜那真实而温暖的笑容时,终于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慢慢地向前迈了一步,古淮辛的脚步有些颤抖,每走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和力量。
他走到古淮喜面前,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肌肤的温度和柔软。
“真的是你吗?”古淮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似乎只要稍微用力一点,眼前的美好就会像泡沫一样破碎消失。
“是我。”古淮喜轻声回答道,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握住古淮辛的手,感受着他手掌的温暖和力量,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四哥,灵瑶回来了。”
古淮辛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一把将古淮喜紧紧搂进怀里。
他想要用尽全身力气抱紧她,然而,就在他准备加大力度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贼寇说过的那些话。他的身体不由得僵住了,生怕自己的举动会惊吓到古淮喜,让她再次离开自己。
于是,古淮辛缓缓放松手臂的力量,动作变得异常轻柔起来。
他轻轻拍打着古淮喜的后背,像在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
此时此刻,他只想让古淮喜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直到永远。
“灵瑶,四哥遣人四处寻觅,却始终不见你的踪迹,”古淮辛声音哽咽,“我每晚都被噩梦纠缠,四哥真怕你遭遇不测……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灵瑶之过,让四哥忧心了。”古淮喜轻拍古淮辛的背,柔声宽慰道。但很快,她的视线便落在了覃韫身上:“四哥,容我与他单独谈谈吧。”
“不行!”古淮辛目光冷冽如冰。
“就一小会儿。”古淮喜苦苦哀求。
“好吧。”古淮辛斜睨着覃韫,“不过灵瑶,此人最是巧言令色,切莫再被他蛊惑了。”
言罢,古淮辛步出房间,房门被轻轻合上。
“古淮喜,你来干什么?”覃韫抬起头,声音冷漠如冰。
“那日,你将我独自留在山中,就应该没想过给我留活路。你应该问我,为什么我还活着?”古淮喜上前一步,她双眼发红,像极了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我活着……是为了找你报仇啊!”
闻言,覃韫轻蔑一笑,他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刺破空气:“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吧。”
她的眼泪夹杂着微红的血色不住滚落,轻轻一笑,凄凉又绝望,如癫如痴。她的声线染上哽咽,仿佛风中颤抖的残花:“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古淮喜的肩膀微微塌下去,眉目间流露出茫然,软弱得让人心疼。
“如果你来这里是想听我道歉。”覃韫抬眸,“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被对得起!古淮灵瑶一生所求何其简单,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我像疯了一样爱你,你却像瞎了一样看不见。覃韫,你真的好狠心!”古淮喜此时已十分虚弱,她质问道,“你的良知呢?”
“我有良知,但不多。”
“你的善良,可曾给过我半分?”眼看古淮喜就要跌倒,她及时扶着椅子,随后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如同夜枭的悲鸣,在空气中回荡,“我古淮喜,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
她在覃韫对面坐下,与覃韫的种种过往也在脑海中飞速旋转着。
她近乎癫狂地笑着,笑声回荡在整个房内,有些刺耳。
覃韫就这样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间,他似乎忘却了疼痛。
因为这种疯狂的笑,他曾见过。
是蔺凇。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是累了,也终于安静下来,双眼却还含着泪。
“古淮喜,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覃韫浑身鲜血淋漓,面上却无比高傲,“一直以来,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薄情的人风生水起,求爱的人挫骨扬灰!”古淮喜死死盯着昔日自己深爱的人,她嘴唇苍白干裂,拼了命挤出一丝笑。随着匕首刺入覃韫胸膛,她宣布道:“覃韫,你赢了!”
覃韫咬紧牙关,艰难地勾起了唇角。
“这把匕首还给你。”古淮喜抽出匕首,她再一次举起匕首,却没有刺向覃韫,而是挑断了他手脚处的绳索,“从现在开始,请滚出我的世界吧!”
说罢,古淮喜转身离开房间。
门外,古淮良与古淮辛早已等候多时。
“三哥,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古淮喜抬眸,已然泣不成声。
“灵瑶。”古淮良上前扶住古淮喜,他安慰道,“这种人渣不值得你流泪,我们回去。”
古淮辛沉默着背对着他们二人,双拳在袖中颤抖,他面前的墙上是几个被砸出的深坑。
“我曾说过,所爱隔山海,山海可平。”古淮喜回眸望了眼房中的覃韫,她握紧古淮良的衣袖,“但是三哥,灵瑶不知道的是,人心难测啊。”
语罢,她便失去力气,瘫倒在古淮良怀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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