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电影

宴会开始。大厅的陈设布置的高雅大方，中西兼并，气氛融洽，菜色丰富诱人。这家四季酒店是五星级，也是张家的物业，平时就以粤菜擅长，今天是主家有喜，后厨更是打点起精神，美味佳肴流水般送了上来。

  张氏夫妇祖籍广东，第一道菜必是老火靓汤。大家边饮边称赞。清蒸东星斑，上汤焗龙虾，东江盐焗鸡，阿一鲍鱼，还有自制的潮州卤味，都是味道正宗食材新鲜。渐次有人起身敬酒。付言恒也代表付家全体给张夫人致意。

  付言恒酒量不小，何况今日喝的是红白葡萄酒，露青不担心丈夫会喝醉。露青亦是擅饮，在外从不表现，只喝点冰白葡萄酒。

  席间，蒋周正导演和他的编剧彰显元都曾谈问起张家已故老爷子张庆森的事迹，赞叹不已。露青心想，虽说蒋周正也是城内影视业富豪，可以前并没听说和张家走的近，彰显元在文坛地位斐然，可张家能请他，而且是坐主桌也有点不寻常。加上两人又在谈到张庆森老爷子，露青隐隐约约感到这事情也许与拍电影有关。

  张松年的父亲，张庆森，乃是英国着名爱国华侨，历次的大事上从未少了张家的身影。

  解放前，青年张庆森就曾从英国给国内进步人士予以支持，缺钱给钱，缺物给物。最令人称道的故事就是曾把彼时称为盘尼西林的大宗青霉素药品通过张家的货运公司冒着极大的风险运进国内无偿赠送给前线。建国后，又积极筹建爱国商人联合会，在外配合祖国的发展。改革开放后，张家又是第一批归国投资开发的商人。

  露青心里盘算着，拍电影如果是确有其事，这件事付家怎么能从中参与一下呢？今天可不能白白坐了主桌啊。

  想到此处，露青端起酒杯对张松年说道，“早就听公公婆婆说过多次张家太爷的故事，付家全家上下都是佩服的紧。光运青霉素这件事，就不得了了。言恒上次还说，要能拍成电影就好了。”说罢看了付言恒一眼。

  付言恒马上会意，说，“可不是吗，伯父，我父亲经常教育我们姐妹弟兄要学习张家太爷，做爱国商人。要能拍成影视作品，对现在的年轻人可是最好的教育了。”

  张松年心下满意，点头微笑，说道，“感谢大家还记得家父！改天我要单独请请付家老哥老嫂子！今天不怕跟大家说，给家父拍电影这事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只不过要麻烦大导演了！”说罢拍拍身边蒋导演的肩。

  蒋周正立马说，“这是我的荣幸。商业电影拍来拍去也没什么意思，真能拍一部有意义的电影，那是我们所有导演的幸运。”

  露青听了这话，明白这事已有八九分影子了。因此，边吃饭边慢慢和张夫人打听张庆森夫妇生前一些细节。

  服务生上来一盘牡丹虾，露青记得张夫人爱吃，便看向付言恒。付言恒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马上就懂了露青的意思。

  向服务生要了一个干净盘子，用干净刀叉剥了两只虾送到张夫人跟前。稍后又如法炮制给桌上女宾都剥了虾。

  张夫人开心地说，“不敢有劳贤侄！”席上女宾也都眉开眼笑，纷纷夸付言恒不愧是留学英伦，真真绅士风度。又夸露青和付言恒郎才女貌。张夫人对露青道，“言恒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学问好，家世好，一表人才，最重要是人品好，小时候可好玩了。”

  大家一时也都安静的听张夫人说话。“我还记得他七八岁的时候跟着付先生到我家老宅玩，就是清远路那个老房子。大人们谈事情，他在后院玩。不知怎的，被他发现一只小猫困在树上下不来，他就有胆量爬上去救猫。结果连人带猫摔下来，猫倒没事，言恒摔得三天起不来床！”

  大家又都哈哈大笑。张松年说，“我们老宅那树有的很高的，那次可把我们吓坏了。言恒醒了第一件事居然是问猫怎么样？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孩子错不了！”

  露青笑着看着丈夫，脑子里是小小男孩子英勇救猫那个场面，有点小感动，不由得心底多了一份温柔。

  一时饭毕，有记者来拍照。宴会开始前已经给到会的宾客拍过合影照片，现在来的记者是为杂志内刊写文章的，主桌的客人也要分别接受简短的采访。

  宴会完毕，众人各自回家，四季酒店门口豪车如云，帅哥美女衣衫鬓影，热闹的倒像上元灯会。付言恒夫妇接受完采访出门时，付元吉夫妇早已走了。

  付家大宅。露青卧室。露青一边卸妆，一边听付言恒讲话。“你看这件事咱们能参与点什么？”

  露青回道，“你知道的，我现下管着策划部，也是设有经纪公司的，目前也签了几个新人，我看他们部门的报告，正打算签赵新訸。”

  “你打算让赵新訸出演？那导演会同意吗？”

  “吃饭的时候我也问了问，目前还没到选角阶段，剧本还在筹备。张庆森的夫人，张夏允竹，也就是婚前叫夏允竹的，这个角色很吃重。我有点想法，具体能不能行，还要看后面的操作。我们给的签约金是行价，并不算低，如果再以这部电影为条件，赵新訸有可能会同意的。而咱们的经济公司也可以借此走上正轨，没有大明星撑场面终究是不行的。”

  付言恒点点头，“我支持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直接吩咐！露青，你为付家这么尽心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真的谢谢你。”

  露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一家人别说客气话了。我这等于替那个小猫谢谢你啦。我看到小猫就开心，有时候就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猫，替它谢谢你救命之恩也很应该。”

  付言恒笑道，“我后来读书有一阵数学跟不上，爸就老是怀疑那一次摔坏了脑子。”

  付宅西翼。甘梦没好气地摘耳环，“大嫂想干嘛？！买礼物也不打声招呼，自己去买了什么劳什子云锦，土里土气，乡巴佬似的，张松年老婆倒喜欢，看来也是个土包子。”

  “那你送的什么？多少钱？”付元吉问。

  “我送的耳环啊，大牌的哦。去年圣诞别人送我的，也得值一万块吧。”

  “大嫂的云锦少不了加个零！”

  “什么？那么个破披肩？真疯了，她干嘛送那么贵的？”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等着看吧，一定有什么盘算。这个大嫂原本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老爷子也只是让她做个策划经理，只好管管门面宣传上的事，谁让她处处用心计了。”

  “可不嘛？！不过你也别着急，我看她也就是女人心细些，没有什么大本事。”

  “但愿吧！本来老大怎么也不结婚，惹得爸生气，我正想着他这下夺嫡无望了，谁想到嫁过来个林露青！要是再生下个一男半女可就麻烦了。”

  “这还不简单，就算她怀孕，我也有法子让她生不下来！”

  夜深了，半山的大宅只剩门房还亮着灯。月亮出来了，柔和的月光洒在人间，安抚着每一个安份或不安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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