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让褚欢去奉国寺避祸。
景烜很想回去的,他太担心褚欢了,可他也还拎得清现在的局势。
现在这里离不得他,不过比起褚欢,这里离不离得他还在其次,他不可能为了大局就不顾妻儿的死活。
但是,他还是不能回京。
他道:“若是父皇打定主意要去母留子,是无论如何都要阿欢的命的,必定会在我回京之前除掉阿欢,只怕我若现在回去,连孩子他也不会顾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让人监视我,我只要动身,阿欢就更危险了,我不能回去,但是,阿欢不能留在那里坐以待毙。”
“那殿下是想……”
景烜思量之后,道:“我得让阿欢立刻离开王府,离开京城,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养胎待产,让父皇无从下手,你的解药也有了眉目了,等疫情有了起色,加之堂弟和孟泽也已经到了,有他们替我坐镇这里,我尽快赶回去。”
穆神医点了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殿下觉得哪里是安全的?”
景烜又一阵思量后,想到了一个地方:“奉国寺吧,让阿欢弄出几队人伪装成她离京南下,等把京中的那些目光引走,再让她暗中乔装前往奉国寺,在奉国寺后山的小院等我,我会去信让师兄和了然大师护她周全。”
穆神医无奈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景烜等不及,立刻就写了信,叫来手下东宇,让他亲自带着信赶回京城,帮褚欢避祸。
东宇是他的心腹手下,和东青东莪一样,只是以前不怎么在京城,在外面帮景烜经营势力,也是这次东青没跟来,他召回身边候命的。
东宇有些顾虑:“可是殿下,东青还在来的路上,他一路截杀慕容箴,如今还在半道僵着,慕容箴虽然受了伤暂时来不了,但是这榕城一带也多的是要对您不利的人,属下若是走了,您这里……”
景烜沉声道:“这里有的是人可以护着本王,且本王解了毒,武功恢复了,那些人还没法对本王如何,本王足够自保,但是王妃那里比本王这里还要重要,她和孩子都不能有事,你可明白?”
东宇闻言,虽然也不放心景烜这里,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一趟至关重要。
虽然他之前不在京城,但是早就听闻殿下极为爱重王妃,这段时日,他也看得出来殿下很挂念王妃和孩子,是绝不能失去的。
他当即一咬牙,道:“属下定然不负殿下重托。”
景烜叮嘱道:“本王这里应该已经被监视了,你作为本王的心腹,去向举动自然也会有人监视,你不要立刻启程回京,否则必会被追杀拦截,”
“这样,驸马他们昨日已经到灵州那边了,尚且来不及来榕城,奴婢先佯装为本王去寻驸马交代些事,让他们放松戒备后,再混淆了那些人的视线,想办法甩开他们回京。”
“是。”
东宇领命离开后,景烜一番平复心绪后,才去处理疫情的事情。
如今因为他调动军队,让人武力强行镇压,隔开了染病和健康的人,也控制了那些染病的人不再发狂伤人。
尽管染上疫症的人还在一天天死去,没了接触伤害,疫症也能在呼吸空气中有染上的风险,但是遮住抠鼻,也能有效避免。
加上穆神医的药每天都在精进,虽然暂时还没办法根除疫症,但是死的人少了,局面还是稳住了的。
就是总有人在暗中搞事情,挑动人心不安,时不时会有些风波,他得出面压着,还得盯着处理那些死去的人,免得尸体处理不妥,又闹出新的疫情来。
也幸好现在是冬天,虽然榕城在南境,但是也已经冷了,尸体不容易发烂发臭,不然处理不及时,真的会滋生别的疫症,那才是真的瘟疫。
。
连着忙活了五日,裴臻的毒解了。
他人也醒了。
褚欢单独见了他。
她要亲自看着裴臻种下蛊虫。
裴臻已经知道苏姮的死,知道裴夙做的事情,知道冼氏被裴夙和苏姮害死了。
他刚得知丧母,面上正是悲伤,对褚欢的心境有些复杂,但是也知道无论如何他没资格怪褚欢,甚至他很愧对褚欢。
因为霓裳夫人说过了,所以他知道了,是裴夙给他下毒,逼他娘去掳走冼氏,之后,折磨了一番冼氏,又和冼氏同归于尽,一起被烧死。
他虽然想不通,他母亲怎么会带着冼氏一起被烧死,但是人都死了,想不通又如何?也寻不到答案了。
然而,见到褚欢放在他面前的东西,裴臻还是惊愣住了,而后不解:“这是……何意?”
褚欢淡淡道:“毒蛊。”
毒蛊……
用意不言而喻。
裴臻苍白的面容上,是迷茫:“为何?”
为何为他解了毒,又要对他用毒蛊?
对他用毒蛊,是要控制他么?这又是因为什么?
褚欢淡声道:“我总得确保,你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威胁,这也是我给你解毒的条件,要么配合种蛊,要么死,你也可以自己选。”
裴臻低声无力的道:“你多虑了,不管如何,我都是不会伤害你的,何况,是我的父母对不起你,是我母亲害了你娘,而父亲……”
到底是这么多年来,对他还不错的父亲,他是有些挣扎的,可最终,还是闭了闭眼,道:“他既然如此不仁,你想杀他便也随你,那也是他欠你和我的,我不会在意的。”
褚欢不以为意,道:“你在意也好,不在意也罢,都与我无关,我不可能以未知的风险去赌你永远明辨是非,毕竟你有这样的父母,焉知根子是好是坏?万一你以后变了呢?”
这话,还真让裴臻无话可说。
是啊,他的父母,都是如此卑劣之人。
尽管褚欢和他同父,但是褚欢有一个那样好的母亲,和他是不一样的。
他的父母,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裴臻神色恹恹的,露出几分厌世的情绪来,苦笑道:“为什么不杀了我呢?其实你想要杜绝后患,杀了我,是最好的,何必费心为我解毒,又这样让我种蛊?不是多此一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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