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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别有洞天有生无


  华鸣洲和桃红姐、宋钱谈妥相关事宜后,便出了赌坊,到斜对面的茶肆找王飞虎等人。

                  陈莹还没等华鸣洲坐下来,就先说道:“看来华大哥已经先喝过好茶了,不再稀罕这里的苦茶了!”说着,又伸过头嗅了嗅华鸣洲衣服上的味道,笑道:“还好,总算没惹出一身脂粉味来,否则就不让你坐这里了!”众人听后都笑了。华鸣洲讷讷道:“我就上楼去喝了杯清茶,谈了一会儿事。”说着,拿眼睛去看赵青心,却见她转头笑看着陈莹。

                  陈莹问道:“你不是说要来看看有什么发现,怕是你本来就想着来玩的。赌坊里的人跟你都是素未相识吧,怎么就找你谈事了?”华鸣洲郑重道:“还真的是有事了,不过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参与,说不定又是一场好戏呢!”陈莹道:“那你得先说来听听再说。”于是,华鸣洲就把桃红姐和宋钱请他帮忙的事说了一遍。

                  小叶子问道:“华大哥,你这回演的又是哪一出啊?”陈莹抢先道:“华大哥这回演的是英雄救美人吧,要是这样,我们可就都不参与了。”华鸣洲笑道:“去去去,你们俩两张小嘴一唱一和的,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小两口!”其话中有话,陈莹听了,就红着脸不再言语。华鸣洲又道:“其实也没什么,那桃红姐只不过是想拉一个挡箭牌的而已,说白了就是想利用我们!”

                  王飞虎道:“这事倒有些意思!昨天刚在泰山召开了武林大会,这里离泰山不过二百里左右的路程,是泰山往返中原地区的必经之地之一,想必这些天有不少武林人士从这里经过,是谁会想着要霸占人家的赌坊了?”小叶子道:“这么说,倒要看看来者是何方神圣了?”华鸣洲笑道:“肯定不是什么神圣,大家若有兴趣参与,等一下就知道了。”

                  众人皆乐于多管闲事,华鸣洲便安排道:“刚才只有飞虎兄弟和小叶子跟我进去过,等一下还是只有我们三人露面为宜,我们在子时前先进去里面候着。李泰李达兄弟和赵姑娘、陈莹妹子就暂且在赌坊外围盯着,到时再视情况而动。”

                  于是,华鸣洲又带着王飞虎和小叶子进入赌坊,并直接上楼去找桃红姐,桃红姐就命人备下酒菜款待他们。到了亥时中,赌坊就劝散余下的赌客,大厅里就只剩下华鸣洲、王飞虎和小叶子三人了,他们就坐在那张最大的赌桌后面闭目养神。

                  ……

                  刚过子时不久,赌坊大门外闯进五个人来,只见这五人服色各异,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全都带了武器,而且个个身姿矫健,神色间有一股桀骜不驯的犟气,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

                  赌坊里并没有人出来迎客,而透过帘幔,隐约可见里间大厅仍然灯火通明,但却一片静悄悄的。走在前面的那人或许是心头不悦,把帘幔猛地一掀,径直闯入,后面那四人也紧跟着走了进去。那人本来以为里间大厅也是空无一人,但一进来,却突然看见大厅里那张最大的赌桌后面坐着三个人,不由一愣!这三人当然不是别人,正是华鸣洲、王飞虎和小叶子。

                  华鸣洲见有人来了,侧眼看了看进来的那五人。只见为首的是一位体高肩宽、腰细腿长的中年男子,身着劲装,形若豹子,腰间挂着一把鬼头刀,虽然是在晚上,但头上却仍戴着遮阳篾笠,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闪着黄光,恶狠狠地瞪了华鸣洲、王飞虎和小叶子一眼。紧跟在后面的第二人身形微胖,衣着装扮及神色一副商贾模样,但腰间却挂着一把两尺来长的宽刃中短刀;第三人身材中等,衣着打扮平常,形神精悍,却又两眼蒙尘,手里提着一把长剑;第四人身材高瘦,衣着打扮有华丽,双目神露,泛着寒光,鼻大口小,颊削皮薄而多皱纹,手里也提着一把长剑;第五人身材中等,脸庞圆大,五官粗大而紧促,手里提着一把环首刀。

                  华鸣洲听桃红姐口头描绘过前两天晚上来过的那个人的容貌特征,正和第一个闯进来的那人相符,于是基本可以确定,这五人正是他们要等的人无疑。

                  为首的那人见大厅里连个赌客都没有,只有华鸣洲、王飞虎和小叶子三人靠在大背椅上,大模大样地坐着,一边昂首侧目地打量着他们,神色十分傲慢无礼,显然是对他们的到来不屑一顾!那人见状,不由心中来气,但他前两天晚上来赌坊时,并没有见过华鸣洲等人,就算是以前也不认识,因此他不知道华鸣洲等人的来头,看装束也像是江湖中人,所以一时忍住不发作。

                  那人抱拳向华鸣洲客气道:“三位朋友,可能你们还有所不知,这间赌坊从此刻开始,就属于我们的了,三位如果想来这里玩,我们随时欢迎!但现在要歇业盘点了,请三位明天下午再过来玩,如何?”华鸣洲道:“哦,这间赌坊原来的老板我不认识,不过现在倒想认识一下你们,凭什么你们就成了这间赌坊的新主人呢?”

                  那人一听,便有点忍不住怒火了,恶狠狠地道:“哼,江湖人称‘林中豹’便是本大爷,这四位是我的下属,识相的快点离开,别爱管闲事,更别装大佬!”华鸣洲道:“老子打猎这么多年,以前没听说过江湖上有林中豹这号人。我也告诉你们,从三天前开始,我就已经是这间赌坊的新主人了,本赌坊不欢迎你们这些飞禽走兽,识相的快点滚蛋!”

                  林中豹听华鸣洲这么一说,顿时气得七窍冒烟,他回头看了身后的下属,除了那名身材微胖形神似商贾模样的下属在示意他要克制,其他三人都紧握着自己的武器,蓄势待发。

                  林中豹见华鸣洲竟然胆敢如此出言不逊,想必是有备而来的,所以他强住气,等自己平静下来,再对华鸣洲说道:“我们本来素不相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也就没必要如此恶言相向了吧?这间赌坊原来的主人哪里去了,是他愿意把赌坊送给我的,又凭什么又成了是你的了?敢问您又是哪位?”

                  华鸣洲笑道:“叫我华大爷就可以了!这间赌坊原先的主人已经跑了,三天前他和我豪赌了一场,谁知他霉运当头,把整个赌坊都输给了我。看来你被他耍了,他已经先把赌坊输给了我,又怎么能把我的赌坊送给你呢,可笑你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林中豹道:“哼,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想讹我不成?”华鸣洲道:“既然你要找的是这间赌坊原来的主人,他已不在这里了,你来这里吵闹,还不如趁早找他去!”林中豹见华鸣洲在逞口舌之能,就问道:“你凭什么证明这间赌坊已经是你的了?”

                  华鸣洲拍了三下手,桃红姐就从楼上慢步走了下来。华鸣洲对林中豹说道:“这位桃红姐以前也是赌坊里的人,想必你也见过,这间赌坊原来的主人把她人连赌坊都输给我了,她可以作证。”桃红姐笑道:“的确如此,现在这间赌坊连同奴家,都是这位华大爷的了。”

                  林中豹听了,并不相信桃红姐的话,心想:“早知道一来就应该不由分说,先给他们点厉害的颜色瞧瞧,直接亮刀子把赌坊占了再说!”口中道:“你们想合伙讹我吗?”华鸣洲见他脸上杀气陡增,就转脸笑道:“这间赌坊是本大爷赢过来的,有本事你们就赢过去,这样赌一把,岂不快哉?愿赌服输,这样大家就心服口服,没什么好争的了!”

                  林中豹一听,杀气暂收,拉过身后那名看似商贾模样的下属,到旁边嘀咕了一番,方回来说道:“也罢,就让我的这位下属和你赌一把!”华鸣洲道:“好,本大爷只赌摇骰子,要赌就来,不赌就算了,你看呢?”

                  那名看似商贾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抱拳道:“那就依您,摇骰子,由在下来应赌。敝人公孙洞,还未请教这位爷的名号?”华鸣洲道:“我说过叫我华大爷就是了,不过也可以叫我华老板。”又对着林中豹道,“那你们拿什么下注呢?”

                  林中豹道:“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就以这间赌坊作赌注,谁赢了就是谁的。”华鸣洲笑道:“哪有这个理,这间赌坊本来就是我的了,你怎么可以拿它作为共同的赌注呢?”

                  林中豹听了,心道:“等一下定叫你们这三人好看!”但他仍想先摸清华鸣洲及王飞虎、小叶子的来路再说,不过却又一时想不出拿什么做赌注为好,于是他就反问道:“那你想要我们拿什么下注呢?我们今天身上可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难道我们手里的这几把武器,你们也想要吗?”说着拍了拍腰间的鬼头刀,他最后这一句话的语气中,已充满用武力恫吓之意。

                  华鸣洲看着林中豹,眼神中充满蔑视之意,道:“也罢,我看这样吧,如果你们输了,你们就要当本大爷的奴仆,听从使唤,给本大爷做牛做马,直到抵得上这间赌坊的价值为止。”林中豹应道:“这也可以。”其实他心里想的却是,“等一下不管输赢,无论如何都要先杀了这人而后快,现在就暂且看他想怎么玩再说。”华鸣洲听了,拍手叫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于是,公孙洞就坐在华鸣洲对面的位置上,林中豹及他的另三名下属就守在公孙洞两侧,王飞虎和小叶子则守在华鸣洲两侧。

                  华鸣洲和公孙洞事先约定摇骰子的规矩和判定胜负的法则,以三局两胜定输赢,第一局以五颗骰子点数总和大的为胜,第二局以五颗骰子点数总和小的为胜。第三局则以顺子且点数总和大的胜。

                  桃红姐奉上了骰盅和骰子,让华鸣洲和公孙洞各挑了一副,盅罩是用上等红铜以失腊法浇铸成型后再精雕细磨而成的,表面上刻有防滑水云流纹;骰子是用纯银打造的,再用毒物把点数的凹洞侵蚀成乌黑色。就盅罩和骰子这两样,一铜一银,拿在手里分量不轻,要用它们作赌具,手法上的难度无疑大大增加了,非一般高手所能驾驭。

                  公孙洞先拿起所有骰子,在手中掂了掂,然后给自己选了五颗骰子。华鸣洲也随手抓了五颗骰子。

                  桃红姐知道摇五颗骰子比摇三颗骰子的手法要难几倍以上,而且骰盅和骰子一铜一银,分量不轻,表面光滑,要摇出自己设想的点数更是难上加难,她虽也曾刻苦练习过,但总无法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十有五六会出现失误,况且若在赌桌上玩,难免受周遭环境影响,精神紧张,更是只有三分的把握了,所以她一听华鸣洲和公孙洞以摇五颗骰子对赌,就想:“看来这俩人都是摇骰子的绝顶高手,今晚我可要大开眼界了!”

                  公孙洞把五颗骰子放在桌面上,排成一行,右手拿起盅罩,突然手势斜划,就扣住了第一颗骰子并把它划进了盅罩里,随着手腕的转动,那颗骰子就在盅罩里快速转个不停,并不会掉下来,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直至第五颗,全部划进盅罩里,其手法看起来娴熟至极,足以先声夺人!

                  而华鸣洲则先是装模作样地把自己的袖口拉高些,再抓起全部的骰子放进盅罩里,然后慢慢摇了起来。

                  公孙洞和华鸣洲的手法刚开始只是摇得有点快,桃红姐尚能仔细听辨他们俩各自的骰子在盅罩里转动翻滚的声音,从而辨别双方骰子的状态,但随着他们俩的手法越来越快,到后来她只能专心听辨公孙洞一方骰盅里的声音了。

                  而公孙洞也在全神贯注地听辨着自己骰盅里发出的声音,他不能有任何分心。因为他要摇出五个六来,就要先听辨出自己的每一颗骰子的翻滚状态,并依此调整自己的手法,直至摇出五个六来,所以听声辩点及手法上都不能有任何差池。

                  终于,公孙洞和华鸣洲几乎同时把骰盅在桌面上扣定,然后俩人对视了一眼。

                  此时桃红姐已听辨出公孙洞摇出的骰子是五个六,她想:“这位华大爷不至于输给他吧,应该也是摇出了五个六来!”随后,公孙洞和华鸣洲同时慢慢拿起了盅罩,桃红姐定睛一看,果然俩人都摇出了五个六!

                  林中豹及他的下属见华鸣洲和公孙洞都摇出了五个六,都瞪大眼睛瞧清楚了,然后面面相觑,他们都见识过公孙洞的手法,本来是信心满满地认为公孙洞赢定了,但却没想到公孙洞这回棋逢对手了!

                  第一局虽打成平手,但公孙洞却是心里一紧,因为他刚才已在林中豹面前夸下海口,说是自己有七分把握赢华鸣洲的,不料第一局却已先成了平局,一下子就让他心里没底了,而且他还要担心接下来两局万一他失手输了一局,那林中豹不知会如何惩罚他?

                  公孙洞深吸了两口气,不敢再去想自己输了以后的下场,事已至此,他只能收回心神,全神贯注地准备摇第二局。

                  第二局是以点数小的胜,桃红姐不再去听辨公孙洞骰盅里发出的声音,而是看着华鸣洲摇骰盅的手法,试着听辨华鸣洲的骰子在盅罩里转动翻滚的声音。桃红姐见华鸣洲的手法虽快,他的眼睛却盯着公孙洞看,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对于想要摇出什么样的点数,手法已是极娴熟,随手可得似的。

                  当双方再次摇定时,公孙洞脸上似乎恢复了点自信之色,因为他这回摇出的是五个一点叠在一起。按赌场一般的规矩,这只能算露出来的点数,也就是一点,是小得不再小的点数了,但如果对方最上面那颗骰子的点数一样,那就再看压在下面的那颗骰子点数来分胜负,依次类推。能把五颗骰子都摇出一点且叠成一柱的手法,可比上一局摇出五个六的手法难得多,所以他有理由认为华鸣洲不一定能练成这等手法,他估计华鸣洲摇出的是五个一点,但没叠成一柱,所以总数五点,要不然就是也叠成一柱,而且最上面那颗也是一点,但底下的就不一定了。

                  双方又同时慢慢拿起盅罩。公孙洞双眼直盯着华鸣洲的随着盅罩的拿起慢慢露了出来的骰子,当他看到华鸣洲的骰子也是叠成一根竖柱的瞬间,他顿时察觉自己刚才盲目乐观了,这一局华鸣洲的点数可能仍是跟他完全一样,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不由沉了下去,因为平局对于他来说就是失败。

                  但当公孙洞看到华鸣洲叠在最上面的那一颗骰子时,他两眼一黑,浑身一软,差点从椅子上落滑下去。而桃红姐见了,则兴奋得拍手欢呼起来,双眼流波,频频向华鸣洲抛投仰慕的目光。

                  原来,华鸣洲摇出的五个骰子也是叠成一柱的,从下往上数第四颗骰子刚好是一点,但最上面的第五颗骰子却是斜立着的,下尖角立在第四颗骰子一点的凹陷处不倒,上尖角自然不能算点数。这种情况下,上面的那颗骰子算“无点数”,而第四颗骰子的一点被压住,也算无点。所以,华鸣洲第二局摇出的骰子是无点数,这一局他胜。

                  第二局华鸣洲胜,这对于公孙洞来说,就算第三局是他胜,那么三局也算是打成平手了,赌坊仍是华鸣洲的,头领林中豹带他们来的目的就没有达到,要是第三局是平局或是他输了,那可就是确确实实输了。再说,若是第三局公孙洞胜,能打成平手,就算华鸣洲仍愿意继续赌下去,但公孙洞知道自己还是没有机会赢的,况且他对于眼下的第三局已是毫无信心,更不用去想三局赢了以后能再否继续赌下去的事了。

                  公孙洞虽然已知道再赌下去自己必输无疑,但越是像他这等赌场高手,一般都是愿赌服输的,只有中下层的赌徒才会做手脚或耍无赖。此时的他,额冒冷汗,手里拿着的骰盅已似有千斤重,根本提不起精神去赌第三局。

                  其实,以公孙洞的手法,已算是十分难得的了,但强中自有强中手,谁叫他偏偏遇见了华鸣洲。

                  林中豹见公孙洞输了一局,恨不得伸手把他掐死,也后悔自己刚才太过于相信他了,没使暗劲破坏华鸣洲的点数,他本来还想等占了赌坊后,让公孙洞留在这里经营,却没想到他先把脸丢尽了。

                  林中豹心中盘算道:“难道还要再等公孙洞和华鸣洲赌完第三局不成?晚动手不如早动手,省得继续丢脸面!”于是他给公孙洞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喝骂道:“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公孙洞不敢吭声,只好捂着脸退到后面去。林中豹又对华鸣洲说道:“第三局就让我来跟你赌。”说着,拿起公孙洞用过的骰盅连同骰子,随手一扔,就丢到墙角去了。

                  华鸣洲等人见状,正在诧异。那林中豹又道:“第三局我不跟你赌摇骰子,三局总得有一局的规矩由我们定吧?这一局我就赌——你们几个人等一下会一个个被我扔到外面去。”华鸣洲听了,对王飞虎和小叶子笑道:“呵呵,他的话你们信吗?”王飞虎和小叶子知道接下来一场打斗已在所难免,也明白华鸣洲这是在提示他们要小心对方突然袭击或暗算。王飞虎也笑道:“今晚我正想吃豹子胆下酒呢!”

                  林中豹听后,突然眼中凶光大露,猛地一把掀掉赌桌,直向华鸣洲扑去,口中狠狠叫道:“我先把你撕了!”华鸣洲似乎早已意料林中豹会扑过来,口中仍同王飞虎道:“好,等一下就拿他的豹子胆下酒!”同时上身向后微仰,左脚蹬地,右脚抬腿踢向林中豹的胸口。

                  林中豹见华鸣洲反应迅速,就侧身闪过华鸣洲踢来的这一脚,同时左手一捞,想要抄住华鸣洲的右腿,用右肘尖把华鸣洲的右膝盖骨击碎,谁知华鸣洲却只是虚晃一脚,踢到半途就收了回去,左手一个下勾拳,击向他的右腰。林中豹见华鸣洲的左拳击向自己的右腰,急忙右手下摆护住腰部,谁知华鸣洲这一拳还是虚招,右手一伸便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好在他反应快,身形迅速回撤,只被华鸣洲的指尖扫中,但脸上还是被扫出了三条血痕,火辣辣地痛。

                  林中豹原想先下手为强,谁知华鸣洲的反应更快,他刚一出手,华鸣洲就反客为主,抢占了先机。他本以为凭自己的武功,就算对方是一流高手,也大可不必放在眼里,现在他知道自己轻敌了,于是从腰间拔出鬼头刀来,叫道:“兄弟们,是个硬茬,大家一起上!”

                  林中豹的下属见他被打,除了公孙洞站在一旁未动外,其他人早就纷纷拔出了武器,听林中豹这么一喝令,立即就一拥而上。

                  王飞虎和小叶子本来在一旁守着,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还未等林中豹的下属动手,小叶子就先出剑击向那两名持剑的人,而王飞虎紧跟着扑向那名手提环首刀的人。

                  林中豹的下属见王飞虎生得威风凛凛,眼露精光,本以为他才是高手,所以他们主要提防着王飞虎,并未将小叶子这位看上去有点孱弱的少年放在眼里。谁知小叶子一出剑,一点寒光如流星般划过,林中豹那两名使剑的下属还未反应过来,他们的手腕便都被小叶子击中了,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另一手握着被击伤的手腕,一时只顾着疼痛,呆立当地。

                  王飞虎长得粗壮又天生蛮力,平时喜欢耍拳,他就请匠人用精钢打造了一副护臂,平时戴在手臂上也方便,既可当武器攻击,又可当铠甲抵挡锋刃。

                  林中豹那名提刀的下属见王飞虎如饿虎扑食般向自己扑来,心中就先怯了三分,急忙横刀防守。谁知王飞虎却直接用手臂砸向他的刀刃,震得他的虎口又麻又痛,差点没能握住刀。他的刀法本来也不算差,但此时他已被王飞虎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唬住了,哪里还有胆量进行反击,只一味小心翼翼地接招、防守。

                  林中豹本以为自己的下属能帮得上忙,谁知才一下子,就已经指望不上了。他见华鸣洲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仿佛已经把他看成囊中之物了,顿时醒悟:“看来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只等着我们自己送上门来!”于是,他手上使了招“乾坤轮换”刀法,脚下使的却是“连环旋风腿”腿法,两者整合得甚是精妙。但他这一招,刀锋虽是砍向华鸣洲,脚下却并不是踢向华鸣洲,而是突然移步踢向那两名呆立着的下属的后背,把他们踢得飞身撞向华鸣洲和小叶子,自己则趁机破窗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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