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善成恶一念间
道观正殿内的布置极为简单。
几个蒲团随意的放在地上,中央处有一尊右掌心托着火焰,左手持长剑,奋力与一个长着九个头的巨蛇搏斗的塑像。
这个塑像在东元大陆很常见,名叫燧神搏杀。
相传上古年间,这片陆地发生了一次异常惨烈的神魔战斗,大神燧力战魔君九头蛇,经过无数岁月的战斗终于将九头蛇斩于此。
此次大战,致使大地崩溃、山河倒流,最后被斩九头蛇身躯落于东元大陆,被燧神用大法力炼化为山岳。山岳险峻异常,落于此处成了东元大陆的一道天然屏障。这也是黑蟒山的传说。
道观内几名道士看到三人走进来,都纷纷停止说话,目光紧盯着中间的脸色微黑,目光异常沉静的依浩。
一个微胖的道士,身着白色道袍,头挽一个道髻,手拿浮尘,背着一口宝剑,满脸笑意的望向依浩:“你就是依浩,果真是仪表非凡啊!
“你们看看他这幅身板,将来的修道之途定是成就无限啊!啧啧,真不错!”
“哼,又一个拍马屁的!我怎么看他就是一个砍柴的。”
“师兄,你们看,看看是不是啊?”小道童顿时脸色不恹。他目光朝着众人一瞪,快步上前拉起一个道士,转身指向依浩冷笑着道。
那名小道士苦笑无语,不敢看向拉他的小道士。
“啊……海星,你也很优秀啊,你和海山深受他的器重,潜力无限啊!”青珞观主立即改口,虽然眼中尽是鄙夷和厌恶,但满脸却堆着笑容殷殷地望向海星。
因一路上小道童的态度,依浩未曾问两人的姓名。此时,方才得知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大道童叫海山,小的道童叫海星。
这时,小道童海星方才满足的点头、仰首,眉飞色舞,神气地道:“青珞观主终还是明白事理的,哼!”
“观主,您别夸奖我们了,要不是你当初……哎!哪有我们今天。海星,别乱讲话!”海山肃然道。
青珞观主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
他心中暗想:“这三个小祖宗,我一个都惹不起!别看现在……以后当他们达到那个层次,我连屁都不是……还是小心的好哇。”
依浩默默地看着一切。
同时,他心里对青珞作为一观之主,还对小道童如此怯懦地忍让很是不解。
海山随后引着依浩来到了道观后的山壁。海山用元力激发了玉牌,而后对着山壁一划,山壁中顿时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海山苦笑着,钦羡地望着依浩,指了指洞口悄声说:“没有他的传唤,我们是不能进去的!依兄,你还是自己进去吧……”
依浩闻言,稍微迟疑。他打量着洞内,见内里安静一片,便打起精神,抬脚从洞口步入。
洞中并不似想象中的黑黝黝地吓人,一条开凿而成的隧道蜿蜒曲折延伸向高处,洞壁内隔着不远就镶嵌有夜明珠将通道照亮。
顺着通道向里走,大约走了两炷香的时间,前面出现一个石室。
石室的外壁长满了绿青苔、野蒿和茅草,五尺多高的洞顶上,一大片绿茵茵的青藤垂下来遮住了洞门。
依浩正欲上前叩门,石门却突然自己打开了。
“进……来吧!”
门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这个话音仿佛从幽冥深处传出,飘飘忽忽,让人难以捉摸清说话人的具体位置。
依浩停步而立,双眼微眯,两个手掌紧紧握成拳头。
终于要见到“恶名远扬”神秘莫测的“他”了。不知道他,究竟是“恶”还是“善”呢?还是……
管他的呢!依浩使劲地摇头,甩掉脑中的诸多思绪,昂首大踏步步入石室。
石室内光线昏暗,一阵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引起肚内一阵翻腾。依浩心内一紧,莫非里面的人真如外面所传,是个杀人不眨眼心大恶人。
他深吸了口夹杂着腥味的湿润空气,努力压制下喉咙里的不适。当他再定睛细看,只见室内四周石壁上满满书写着潦草、腥红色的“仇”字异常刺目。
室内三方石壁侧的地上,堆了三尺来高的干尸。其中有无数的鸟、鹰、鹤等飞禽,还有一些连依浩都未见过的凶兽。
字的笔划深刻,有的笔痕深入石壁达一尺。
依浩见此,心内大骇。仅用兽血就碎石一尺,这得需要多强的修为啊!
石室内摆放很是简陋。地面只有一张蒲团和一些石头做的桌椅,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随意的、稀稀拉拉的散落四处。
正中的蒲团上,端坐有一人。
他瘦削如柴,身着一袭墨色长袍,乍一看难以分辨出其年龄。
这人前额特别宽大,宽大得和面部不太相称,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但偶尔却闪烁着光芒,眼神既锋锐又似无力,使你觉得他仿佛时而苍老,有时又似乎很年轻。
他的手掌像个尺子,每一根手指都细的像柳条,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依浩刚想迈步,一股浑若星辰坠落的无形压力扑面扑来。
“这是?”依浩大惊。
容不得他思考,巨大的压力仿若泰山压顶。他正欲运气抵抗,压力却在突然变大的一瞬间后又如潮水般退去。
“你叫依浩,我就是枯木,坐吧……”那人不容依浩多想,突然开口说道。
其话音有些干涩,语气似乎很是急促。
依浩愕然道:“哦?你真是枯木上人?”
他迈步向前,侧目望了那人一眼后,稍微平复了心绪后,径直便坐在石凳上。
待依浩坐下后,此人干脆利落地道:“对!”
“我就是外面传说中的那个邪恶的枯木上人……”枯木上人说完后便不语,口中发出“嗬嗬”的奇怪声音,一双小眼紧紧地盯着依浩全身上下打量着。
依浩看这不老又不年轻,如妖怪般的家伙盯着自己又不讲话,心里头有点儿发毛。但他心里却努力地控制着,使得脸上没露出一丝声色。
“嘿嘿嘿……好小子,比老子还沉得住气!”良久,枯木上人干涩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运气,全力击向右侧的石壁试试。”枯木上人的脸色肃然,指着洞内一边的石壁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依浩闻此略微犹豫。但看枯木上人的脸色,如不听从恐难善了。
这枯木观究竟如何对待他,现在还不清楚,且击打石壁没有危险,不如暂听从吧!但要全力展示出修为,这样自己也才有了与他们讲价的资本。
随后依浩立刻起身,来到石壁前运起五载修炼的功力。只见一道红火色的光芒从他的双拳处涌出,呼啸着直冲石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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