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乌鸦嘴
湖州市,东南城区一栋公寓内。
中年男人拎着菜回到家中,厨房里,温婉却早就没有美貌的妻子温柔的笑着看了过来,“你回来啦。”
中年男人看着妻子的笑容有点恍惚,心中更是忍不住的想到了那位林天师所说的话。那样的批语,戳中的自己心中的魔念。老家有三套房子要拆迁了,能赔到好多钱,还有两块地有一个大富商要收购,出价六十万。
所以这么多钱加起来都到手的话他能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富豪,对于眼前的这个妻子,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再过下去了,觉得一点点激情都没有。他,在外面也有人了。
那个女人,浓情蜜意,对自己温柔又体贴,而且容貌很美,并且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能带的出去让人羡慕,那样的女人,才是自己理想中的妻子的对象。不过,自己的这个结发妻子虽然让自己各种不满意,但毕竟是陪着自己过了不少苦日子的人,要怎么开口说离婚的事情还得想想。
如果,如果没有那个天师的那番话,他是真的打算找时机就跟自己的妻子说离婚的事情的,哪怕是分给对方一点钱,那都是值得的。
可是,那个天师偏偏那样说……珍惜眼前人吗?
若是不珍惜,他自己肯定会破财,而且晚年凄凉?男人想要不信,但是他也无法欺骗自己,其实自己已经信了。否则这两天也不会那么的失落。
此时,想着那个天师的话,再看着妻子脸上那温柔的笑容,男人的心情十分复杂。
吃晚饭的时候,妻子说:“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儿子也会从学校回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做一顿好吃的。”
儿子……是了,他们还有个儿子,在寄宿学校上初中的儿子。好像从和外面的情人在一起后,他想到儿子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想到妻子的时候想的都是离婚的事。
遥想,自己很久前和妻子一起离开家乡来湖州市打拼的时候,那时候,妻子刚刚怀孕,反应都很严重,却毅然决然的陪着自己来了。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何尝是妻子变老了,自己不也是变老了吗?
人,总会变老的。更容易变的是人心,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抓着妻子的手发誓说,自己一定会对这个女人好一辈子的,可是曾几何时,他看妻子的目光只有各种的不满意。曾几何时,他已经想要甩掉妻子和别人共建家庭了?
男人这么想着,忽然觉得有点冒冷汗。
为什么,自己变了这么多呢?
外面的那个女人是好,柔情蜜意,又能给自己想要的激情。可是,自己在她身上花费也不少,那,真的是自己的真爱吗?自己有一次喝醉酒的时候似乎跟她说过自己老房拆迁的事,还跟她说过他们会有的未来。当时,那个女人计划什么来着?哦,是买一栋别墅,请两个佣人,他们以后都过着有钱人的潇洒日子。
可是,一栋房子多贵啊,尤其是豪华别墅,还请两个佣人,要在别墅里装上大的游泳池。自己是会分到很多钱,可是也得看怎么花,真要过那样挥金如土的日子,自己的那些钱又能花多久呢?
那个女人,是真的爱自己吗?
男人不是滋味的想着,不是滋味的吃完了饭,看着他的妻子忙忙碌碌的端着碗筷去刷碗,那背影看起来虽然有点苍老,却是真实无比,却是温暖无比。男人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热了……
男人狼狈的擦了擦眼角,这时候,电话响了。竟然是医院打来的,问他是不是赵建国,男人应是。医生说,有个叫林芳的女士在医院里堕胎出了点问题,现在子宫大出血,需要紧急动手术,问他是不是林芳的爱人,让他赶紧去一趟并且要带够钱,医生说看到手机里他的备注是亲爱的。
男人的心,猛地凉了。
堕胎?他虽然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时间有些久了,但是上床的次数其实不多,而且都有戴保险套。最重要的是,一个多月前那次自己想要和她亲热,但是她却来了例假,这不是她撒谎,是自己亲眼所见的。之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他们经常约会,但是自己在忙老家拆迁补偿款的事,在想着跟妻子离婚的事,根本没有和她上过床,如此,那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一时间,男人只觉得如坠冰窖。
“赵先生?赵先生?”医生在那边催促。
赵建国声音沙哑的说:“很抱歉,我不是她的爱人,那个孩子也不是我的,你们找错人了。”然后,哆嗦着手指挂断了电话。
他的妻子还在厨房里洗洗弄弄,赵建国的眼眶更加湿润了,他从来没有那么感激一个人过,那个林天师,如果不是他当头棒喝,那么他赵建国这辈子晚年有报应就算了,他还会做多少伤害自己的家庭的事!他还会做多少愚不可及的事!就算是帮别人养孩子都是很可能的!
好在,好在……男人大踏步走向了厨房。
男人的妻子疑惑的转了一下头,“怎么了?是晚饭吃的不消化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胃不舒服?”
迎视着妻子真诚又关心的双目,赵建国微微哽咽的摇头,“没有,很久没和你一起洗碗了,我来帮帮你。”
男人的气息顿时更温柔的笑了,“好啊,那你来。”
……*……
林戏酒当然不会知道有个人多么的感激他,现在的他正在小区下面一株榕树下。这一棵榕树很高大,但是树干上的气息很驳杂,这气息又不像是榕树自己的,或者因为自己造成的,倒像是有人刻意的弄上去的。
并且这个气息,跟在林南城的时候那两棵树有些相似。林南城,一棵是收服怨灵的时候,另外,就是方淮家门口的那棵。
林戏酒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刻意的围绕着他们的周围发展,而他现在不确定,围绕的究竟是谁,是自己,还是白祁。其实有些东西看起来也是不相干的,但是林戏酒就是本能的觉得,有一张巨大的网张开了一个口子,正对着他们网罗而来,也许所有人都是目标,也许,目标是白祁,或者,白家?
这是属于林戏酒的一种本能的直觉,或者说是感召。但是,他没有证据。
白祁本来在散步,打算等会儿就回去吃晚饭了,却没想到看到林戏酒在这边对着一棵树发呆,那模样,看起来真是有点傻。白祁觉得他没必要走过来,说不定还会被别人当成傻子看,那位林天师有时候行事作风简直不能以常态去理解。
但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后,白祁还是往这边走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
林戏酒回神,摇头,“没什么。”
这时,一个黄毛的小年轻一边接电话一边从这里走过,“啥?林芳那个女人在医院里堕胎大出血?那关我啥事啊?”
“你可别胡说,我就跟她玩玩,而且上了几次床都做措施的,那孩子肯定不是我的!我可没钱去给她做什么手术。她的相好的那么多,谁知道那个野种是谁的啊?”
“好了好了,这个事情反正跟我没关系,她死也就死了,又不是我让她去小医院堕胎的,她自己找死怪谁啊。我约了人,忙呢!挂了啊。”
“哦,对了,我想到了个人,叫什么赵建国。林芳说那个男人很蠢很好骗,让他负责就好了啊,不要找我,就这样。”
那个黄毛小年轻吹着口哨挂断了电话,悠哉的走了。
白祁微微皱眉,扫了眼那个黄毛,对于这样的人自然看不上眼。不过这个世上白七少看不上眼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在意。于是,对林戏酒道:“没什么的话就不要盯着一棵树看了,回去吃饭了。”
这么说着,却看到林戏酒居然也在看着那黄毛,顿时挑眉:“怎么?林天师看不过眼啊?”
林戏酒看了眼白祁,淡淡道:“他要死了。”
白祁:“……”
白祁忽然想到自己那关于林戏酒的调查报告中,有一点是这位林天师最着名的,那就是:乌鸦嘴!
心情复杂了那么一瞬,白祁忍不住的问:“你怎么知道他要死了?”
林戏酒淡淡说:“当然是看出来的,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死气,躲过去的可能性不大。另外我还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点点熟悉的因果,应该是和他有某种联系的人和我接触过。”
“啊?”白祁听不懂。
林戏酒并没有多解释,“回去吧,对了,从今天以后不要再一个人散步了,找人陪着。可以是我,也可以是这次带过来的那几个人之一。”
“嗯?”白祁眯起了眼睛。“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针对我的?”
不得不说,白祁的直觉也很敏锐。
“不好说,防患未然。你的身体太废,经不起折腾,还是小心点的好。”
白祁:“……”
这明明应该是关心的话,但是被对方用这样的语调和一本正经的事实说出来……白祁总有一拳头揍上去的冲动。
看白祁瞪着他,林戏酒不解,“不对吗?”
白祁懒得理会他,掉头就走。
林戏酒眨了眨眼,追了上去,“白祁?你又生气了?”
一副自己完全没问题,都是别人无理取闹很喜欢生气的口吻,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宠溺的无奈。白祁……很不高兴。
跟这种人在一起,他绝对短命!
白祁走的飞快,林戏酒忍不住皱眉说:“你走慢点,你的身体太废,不能走这么快。”
白祁黑了脸,猛地停下,转身:“你,给我闭嘴!”
林戏酒惊讶的张了张嘴,不解道:“我是说真的,为了你好。”
白祁皮笑肉不笑,“谢谢你的为我好,我现在只要你闭嘴,可以吗?”
林戏酒眨眨眼,很不解,甚至有点……委屈。“哦。”
白祁:“……”
这种明明自己要被气的爆炸了,却又好像不识抬举,欺负了别人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祁黑了脸,继续往回走,林戏酒沉默的跟着,很安静,果然不说话了。
这一夜,一个小医院,死了一个堕胎的女人,这个城市,多了一个穿红裙子的厉鬼。这个厉鬼的名字,叫做林芳。
这一夜,帝都两处酒吧的后巷又多了两具尸体,而被预言有“血光之灾”的白封正在上演一场生死时速……并且,他的身旁还拉着一个国际知名年轻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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