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疑人偷斧
放下电话,张无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这次去木逢春那里,是不是真的给她带来恶梦了?
他有些怨怼自己,为什么就下意识地去了春春烧烤店?
走到学苑路,看到自己熟悉的人,为什么不能克制一下?
电话里,他没有想好怎么答复,木逢春那边可能有事,就匆匆挂掉了。
按照逻辑思维,他事后考虑也是因为他的出现,以及留给木逢春所有的信息,让对方觉得疑点重重。
或者说,木逢春在他走后,经过再三琢麻,他的话经不起推敲。
为什么明明叫张无用,却要编个叫冯春的假名字?
冯春跟张无用三字毫不沾边。
但却重合着木逢春的名字,你敢说是无意的吗?
还有两个人身躯别无二致,性格特点不差毫厘。
这些都是让木逢春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所在,难怪她彻夜失眠了。
冥冥之中,木逢春觉得,张无用或许并没有死。
如若不然,那就是她已进入聊斋世界。
就那么一闪念,在她从梦中惊醒的时候。
决定按照张无用留给他的地址,去烟柳村走一遭,看个究竟。
所有的蹊跷,发生在她身上的巧合,她都有兴趣去揭开迷底。
其实那次张无用在夜里遭遇意外的时候,她虽然也戒备心十足,但却在忙碌中未有丝毫感觉。
直到第二天下午,发现张无用没来上班。
她无数次拨打电话,无人接听。
后来听人说前面昨天夜里发生过一起案子,人已经送医大附属医院了。
而她急匆匆赶往医院的时候,打听到病房号,小跑着上楼。
而彼时张无用已经被盖上白布,推往太平间。
她大口喘着,急促的呼吸,跑过去还掀开白布,看到一张英武而惨白的脸。
她当时大脑死机,欲哭无泪。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以至于人被推走后,又先后两次回到病房,核对床卡。
证实死者就是张无用后,她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涌咆哮。
那时候,木逢春心里的怀疑对象一直在原始部落那边。
后来,她特别留意那几个身上有刺青的男子,但都没有再出现过。
她知道那四个人当中,有两人早于张无用离去的。
他们都死于她递给张无用那把剔肉的小刀。
而活着那两个,有一人无恙,一人轻伤。
轻伤者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刀子没扎在身上,而是划过脖子,差一点就切断了颈动脉。
据说那是个不小的手术,缝了几十针。
木逢春觉得,侥幸活着的两人,不可能不和原始部落的胡子老板联络。
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内,她对生意不管不顾,全凭店员忙里忙外。
她只是一门心思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眼睛盯着原始部落。
外人看来她似很悠闲,实则内心里紧张异常。
因为专注,有时候还能跟来占座的顾客口角几句。
人家不知道她是老板,却又不是食客,只是一个人坐定那里灌茶水。
而遇上天气不好,她仍然痴痴呆呆地坐在那里喝茶。
忽然就哗啦啦下起雨来,店员都跑出来帮她收拾东西。
她才慢腾腾起身,回到屋里。
店员就小声嘟哝道:“哎,最近老板娘这是咋的啦,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另一个附和道:“发现没,自从张无用不在了,老板娘就很不正常。”
她那个败家男人像幽灵一样,止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跑到店里来。
张无用不在,她只能躲。
实在躲不过,就抡起手中的炉箅子往外驱赶。
再不行就直接报警。
那天下午,她刚恢复正常,就看见罗西洋带着樊馨雨走过来。
两个人坐在外面的阳伞下面。
罗西洋要了很多烤肉,坐在那里大快朵颐。
在木逢春眼里,罗西洋脸上洋溢着一种胜利者的得意。
而樊馨雨则很少见地戴上墨镜,不说话,也不撸串。
她的眼前只有一杯插着吸管的加冰可乐。
樊馨雨的目光一直投在远方,或者只是盯着街上熙来嚷往的人们出神。
罗西洋并不关心这些,他滋滋啦啦狠命地撸着肉串,签子攒了一大堆。
完全没有了平常的斯文。
冰镇的扎啤连喝三大杯。
他笑着和樊馨雨说了句什么,只见那女孩忽地起身,自顾自离开。
罗西洋并不急,慢当斯稳把啤酒喝完。
喊来木逢春结账后,却不着急着去追樊馨雨,而是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抽烟。
刚才木逢春想问问他们,是否知道张无用的事,但怕樊馨雨敏感。
促使她想和罗西洋一探究竟的动因,一是樊馨雨已走开。
二来她回忆起,张无用曾经和她说过,严重怀疑罗西洋找的地痞。
木逢春就找个由头问道:“怎么,把女孩得罪了?”
罗西洋甩了下头。
他的头发刚理过,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苟。
“哦,女人嘛,就那样子,小性子。”
木逢春想有必要教他怎么哄女人,就说:“女孩子,得顺着她的意思,太拗了她会觉得你靠不住。”
罗西洋很潇洒地弹了下烟灰,笑道:“就那么回事吧,也不能太惯着她。你说她为前男友没了,情绪不高我还得哄吗?”
木逢春想不到罗西洋会主动提起这茬,接道:“你不说我倒也忘了,张无用的确死得挺惨。听说是谁找的打手。”
“哪里?”罗西洋手一挥手纠正她:“不是,最后给出的定性是校外互殴,动了刀子。”
木逢春表示异议说道:“明明那几个人在我店里吃烧烤,张无用下班他们跟踪的。”
“是吗?罗西洋好像觉得不可思议。
话说到这里,木逢春突然觉得,有一种情绪不吐不快。
于是突然发问:“我听张无用说过,你跟他有仇啊,那几个人不会是你找的吧?”
罗西洋眼睛瞪起来,他似乎被激怒了。
他站起身,把烟头狠狠地甩在地上。
“老板娘,话不可以乱讲,这不是小事情!”
说完,瞪了木逢春一眼,匆匆离去。
木逢春此时觉得自己犯了疑人偷斧的病。
看着罗西洋离去的背影,怎么看都像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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