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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无计可施


淮子琢好歹也看了几年医书,关于用毒方面也是颇有心得。

  她冷静了下来,拿来银针刺了张妈手指头,取了几滴血。

  当即测试几番,银针那头锃亮,过了半盏茶,依旧显示没中毒!

  她心下也有些慌了,却强装镇定对刘二宝道:“把今日张妈行程事无巨细查清楚,见了哪些人,吃了什么东西,小到跟谁说了几句话都必须要知道!”

  此时刘二宝神色悲戚,淮子琢不忍他胡思乱想,给他找点事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好。

  刘二宝哑了哑声音:“好,我这就去!”

  傍晚时分,刘二宝带了消息回来。

  还带了几个附近卖菜的农民回家,那农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见面就慌张解释起来。

  “回禀恙郡主,小的只是在菜市场卖菜的而已,今早这大姐从我那儿买了点菜,一切看着都正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离开没几步就突然昏倒了…小的才找旁边几个熟人搭把手把人给抬过来。”?

  “她跟你说什么了吗?有没有表达说不舒服之类的?”

  “回恙郡主,这大姐是郡主府上的人,我们都知道,平日里我们对她只有恭敬的份,哪里敢找她说话?她同我们也只是客气询问一下菜的价钱,并没有说其它话。”

  淮子琢冷冽目光看向其余两人,那两人附和点头。

  只是其中一人愣了愣,开口:“不过有一点奇怪,恙郡主府每日采买东西时间几乎都固定,可偏偏今日迟了半个钟。”

  淮子琢看向旁边卖鱼的,那老头忙跪道:“因为草民是卖水鱼的,所以收摊早,以往这大姐都要早上半个钟来买我家的鱼,今日偏偏就…”

  淮子琢冷脸道:“二宝哥哥,张妈出门时间与以往一样,今日中途可是遇到了什么人?”

  “查不到,家里到采买处的确耽误了半个钟。可…”

  可清晨街上本就没什么人,他也去问了隔壁馄饨店老板娘,人家没发现异常。

  淮子琢使了个眼色,小芹将地上跪着的三人给送了出去,另外每人给了五两银子,权当感谢费。

  折腾一日,淮子琢也疲惫不堪。

  此时小陶进了门,古怪道了句:“真奇怪,竟然下雪了…”

  淮子琢抬头看向外头,心里烦闷的紧,她问了句:“二宝哥吃饭了吗?”

  “不肯吃,不过他刚刚还来问了我,叫我无论如何也要让小姐吃饭。”

  淮子琢叹了口气,推开门打算去看看他,谁知一开门刘二宝就在门外,似乎也要来找她。

  “二宝哥哥快进来,张妈的事你别担心,我肯定不会让她有事。”淮子琢安慰他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刘二宝垂头丧气,二人相视一眼,都沉默下来。

  “下雪了,我来告诉小姐这件事。”

  刘二宝仰头看着雪花,上一次下雪还是小姐从京城来的头一年。

  刹那间六年过去了,仿佛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发生在昨天。

  “我一定不会让张妈有事的!”淮子琢看着雪,又道了句。

  “别去求他们,如果要拿你的幸福去换我娘的余生,她会很难受的,这比要她的命还要让她难受…”

  刘二宝的话让淮子琢再也忍不住。

  落下的泪像滚烫的烙铁,刺痛着她的脸,她的心。

  再也忍不住,她终于放声大哭。

  隔日,又请了几个大夫,可个个说词与之前一样。只是今日张妈气色差了不少,一整日她滴水未进。

  小陶急得抓心挠肝,小芹也沉默站在一旁。

  小陶不知道原因,可小芹跟着淮子琢去了淮府,眼下他们从淮府回家就发生这样的事,她也猜到这是画娘使的阴谋诡计,为的就是逼小姐就范。

  下了一点雪没覆盖住,又下起了雨。

  长街变得污糟,泥泞。

  晌午广艺带着几个府医风风火火来了,大家焦急等待结果,没一会那些府医出了来,神色也不太好。

  “老夫听闻西域有一种毒,无色无味,只要碰了它就能让人悄无声息死亡…”府医若非广艺带来,压根也不会说这些话。

  “西域的毒?”淮子琢曾在书上见过那么几段话,大概意思是有些毒采用毒药跟解药一起制作。

  但是制作途中,毒药份量比解药份量重那么一点点,所以既不容易查出中毒者中毒,也能慢慢要中毒者的命。

  府医有些为难:“可这些事不常发生,老夫也拿不准,且就是有那也是宫里有,这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广艺让几个府医回了家,看淮子琢神色,她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画娘虽不生活在宫里,可她不还有个能折腾的画贵妃姐姐嘛?

  “恙恙打算怎办?难道真去妥协?”广艺犹豫了会,还是问出口。

  淮子琢沉默。

  张妈虽不是她亲妈,可早已胜似亲妈,她怎么能看她死去?

  “我知道你难受,可她毕竟不是你…”广艺想劝淮子琢放弃张妈。

  “先有张妈,后有小陶还有小芹,再不济…还有你们广家人。她知道我的弱点在哪,我防不胜防。”

  广艺沉默。

  她家也有庶妹庶弟,手段这种事怎么会一窍不通?幸而他爹御下极严,她也只是了解,并未多经历。

  这时小芹跑了进来:“小姐,时公子来了!”

  淮子琢一愣,她想起时廓是在宫里长大,应该见识过或者听闻过此类事。

  忙道:“快请人来!”

  时廓神色焦急,边走边道:“成规跟我说了你的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张妈人呢?”

  “不太好,两日没进东西了。”淮子琢将人引进。

  床榻上的妇孺面色已经泛白,嘴唇干裂。

  往日饱墩墩的脸颊,现在凹的瘦骨嶙峋。淮子琢神色也不太好,眼底一片乌青。

  “大夫怎么说?”

  “极有可能中毒,时哥哥有没有听闻什么毒无色无味,遇银针不变色?”

  时廓沉思,淮子琢钻研毒药好几年都不知道,看来并非寻常毒。

  沉默片刻,时廓神色沉重道:“听闻宫里偶尔有贵人娘娘莫名其妙死去,太医也查不出来原因,不知道跟这个是否有关。”

  淮子琢脸色沉沉。

  “恙恙是不是怀疑…?”

  “除了她还有谁?她逼我就范无非就是想霸占我的银子要我的命!哼…”

  张妈气息开始微弱,外头天色已经微亮。商议半夜的时廓也很疲乏,成规扶着他回去后,淮子琢命人取来一套素色长袍。

  “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二宝看着淮子琢一身素衣,披头散发素面朝天,不知道要做什么。

  淮子琢一连三日没有休息,还糟心张妈的事,气色已然极差。

  “二宝哥照顾好张妈,我去去就回。”

  小芹扶着淮子琢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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