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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赵新蕾(十二)


发现尸体,即便是案件是他们查失踪人口查出的,按着规定也要移交重案。移交案卷央灵槐没有意见,可他们不能拿走了案卷,日后破案得了荣耀,却把伤害嫌疑人,破坏私人财物的罪责落在他的组员头上。

姜姜的行为确实不理智,不合规又冲动,但她也是为了案子。

我们是查失踪人口的,人早没了,人证物证什么都没有,不赌一把,怎么能找到真相。

他要告姜姜?如果不是姜姜,他现在是在泰国等死,传染四项,项项都是阳,他应该感谢姜姜。

……

姜姜看着央灵槐与局里据理力争,给两个功德女鬼一人上了一柱香。两个功德鬼一个是杜良的母亲,一个是央灵槐的母亲。一个让她叫她卿姨,一个叫她称呼她央老师。

“这几天怎么不见小陈?”卿姨问央老师。

央老师摇头,“不知道。”她看向姜姜,“姜姜应该知道。”

姜姜摇头,“我也不知道。”突然有一天他就消失了,要么魂飞魄散,要么有了好的机遇。

好的机遇?两人心理嘀咕,最终看向姜姜。

姜姜嘴角微扬,“就像你们一样,可以不受地府吸力影响,陪在儿子身边,用你们的功德保护他们,就是机遇。”机遇,可遇不可求。就像人的运势,命中注定,改不了。逆天改命,只会受到更大的反噬。

杜良来给他们送文件,看到她摆放在桌子中间的白饭以及香,皱眉道,“大白天的,这是做什么?”

“给鬼吃啊。”姜姜抿嘴一笑。

杜良只当她在开玩笑,“央队呢?”

“在会议室。”

杜良看了她一眼,原本准备离开,却又倏然停步。他斟酌了一下,“你不担心?”她违规找人破坏志诚网络,打李乔的事情局里都传遍了。

姜姜摇头,“局里不就是需要一个像我一样的人吗?”胆大能冲,不怕担责任,又能在法律规则之外,推动案件进行。

所以,他们不会对她怎么样,最多就是内部通报批评,然后借由她的事情,卖给央灵槐一个人情。毕竟,这是他们欠他的。

档案移交了。姜姜没事,干脆去法医处看法医验尸。

“宫颈口有缝合的痕迹,不过因为被油炸过,看不出子宫脱垂是生前还是死后。”一刀将子宫剥开,子宫内的婴儿早已腐烂,散发出浓烈的恶臭。

姜姜捏着鼻子退出解剖室,用外面的话筒对着里面询问。“这是没炸透?”

王可可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当时炸丸子呢?”子宫是女性最伟大的器官之一,它十分有弹性,可以由一个拳头大小变为两个篮球大小,并且好好的保护住里面的小生命。“高温油炸致使子宫急速收缩,在收缩的过程中,羊水从宫颈口挤出,胎儿保持着蜷缩的状态,被子宫收紧。”他想了想,“就像真空包装袋。”可即便是这样,也无法组织它的腐烂。年代太久了,甚至还未发育完全的骨骼都被尸水腐蚀了。

“能取DNA吗?”

王可可夹出一块头骨碎片,“我不行,但连医生应该可以,我已经把案件汇报给他了。”

“这几天他应该没时间吧。”

王可可挑眉,转向她。他穿了好几层防护服,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一边让实习生挑出碎骨,一面走到落地窗前。

姜姜道,“我爸不是要买他手里那块地吗,他们去游轮谈了。”那块地产权比较复杂,还涉及住建局、社科院、濒危保护植物。“昨天进的公海,估计还得两三天。”

王可可不解,“那块地能干吗?”很多东西不能动,限制又多。

“建王府。”虽然地方没他们原来的王府大,但建几个主院还是可以的。总归现在神界、仙界都没了,人界热闹事也多,他们应该会常住人界。

王可可走出解剖室,最外层的一次性防护服仍在解剖室的医疗卫生垃圾桶中,然后走过消毒泵门才出解剖室。医生最怕职业暴露,做法医的职业暴露危险性又高于医生。一具尸体在未经过检查化验之前,少有人能看出是否携带传染病毒。所以他们出现场,一定是至少里外两层防护服,两层手套,上上下下包裹好,绝大多数时候只露一双眼。当然,也并非绝对。

他们局里法医也好,法证也罢,甚至出现场的警察,对个人防护这方面都做的比较仔细。因一年前在出一个浮尸现场时,已经巨人观的尸体眼球突然爆破,致使两个靠个近的鉴证,一个警察均被病毒感染,虽没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但也让人心惊胆战了好几个月。从此之后,一个个出现场都小心谨慎了起来。

王可可对姜姜使了一个眼色,姜姜跟着他走到楼梯拐角处。王可可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这案子怎么回事?和江小道有关?”回来的时候,他在审讯室看到江小道了。

“我不太清楚,你知道的,上面不给我们失踪人口调查组参与后续调查。”姜姜捏灭他的烟,嫌弃的挥散烟雾。“虽然证据不足,但事情真相多多少少能猜出来。”

王可可倚靠在窗台上,“说来听听。”他和姜姜也算是老相识了,虽然不住在一个区,但姜姜总去H区警局旁的纸扎铺买东西,用冥币。

换命格、借运是假的,江小道看出他们信这些,为了赚他们的咨询费,神神叨叨说了一通,然后把从秦二狗那看到的警示录里的东西,添油加醋的说了。

后面的事,江小道没参与,是他们赵魏、葛欣自己做的。

赵魏、葛欣重男轻女,一心想生儿子,这与她所说的一样,包括避孕药的事,也从医疗记录里得到了证实。

他们去找江小道之前,在医院做了试管手术。江小道闻到了他们身上的消毒水味,又见葛欣不自觉地护着小肚子,便猜测他们是去医院做试管了。

“中年求神拜佛,开始信起八卦风水来了,要么求事业,要么求子。”葛欣也是个厉害的女人,她昨天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是这多年,赵魏也不是如表现得一样那么老实,这么多年没少在外面养情人,还有几个情人怀了孩子。只是葛欣更有手段,一个个的都收拾了。“她迫切需要怀上一个孩子,既能维持婚姻,又能将财产公司握在手中。”所以试管是她不二的选择。

于是,江小道神神叨叨的告诉他们,他们会有一子,并且这一子是福星转世。然后他就不说话了,一直端着高深莫测的笑,直到葛欣拿了十万现金给他。

江小道算卦,一卦十万,看风水五十万起,只收现金。

赵魏、葛欣夫妻以为自己做试管的事除了他们和医生谁逗不知道,越发的觉得江小道神了。收了钱,江小道才有缓缓开口,“你们家中还有一女?”

葛欣与赵魏对视一眼,“对。”

江小道眉头拧起,越算神色越是严肃。“你们这一女,煞气重的很,你若想保住儿子,一定要远离她。”他们有女儿,是江小道从新闻上看来的。至于煞气重,则是他根据葛欣十几年没有生二胎,在女儿大了才去做试管推测出来的。“要么身体出了问题,生不了了,要么就是第一胎的女儿不愿意他们生。”他只需要说的模糊一点,这两个重男轻女,一心要儿子,又迷信的两人自然会联想到许多。

王可可笑容薄有几分衅意,“看来江小道要补税了。”

姜姜点头,抿嘴挑眉,笑得不怀好意,“我刚才去找你的时候看到税务的人了。”和经侦的说了一会儿话,一起进审讯室了。

赵魏、葛欣回家之后怎么同赵新蕾说的谁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过了没多久,赵新蕾就申请住校了。

“母子煞是怎么回事?”王可可虽然不是无神论者,却也明白,这世上有许多事解释不清。如始终十几岁模样的江小道,又如一直开在H区的纸扎铺的老板娘粘纸姑姑,开花店的绿叔蛊叔,无所事事的肉老板……

哦,现在还多了一个未解之谜。

前几年突然搬去H区的宁王一家。

“封建迷信。”还母子煞,哪有那么神!

门外传来江小道的喊声,他死不承认他偷税漏税,他说他是义务胡扯,助人为乐,舍己为人,神佛之说,道家法术,五行八卦,这么高深的东西,怎么能用金钱玷污。

“他的钱都埋在九落寺西北院那颗大桃花树下。”装在一个坛子里,隔几天挖出来数一遍。

王可可笑了,姜姜道,“去我们组办公室聊,昨天大姐夫给了我一块一百多年的普洱茶饼,泡给你尝尝?”

办公室坐下,拿出茶饼,泡上茶。央灵槐还没回来,他被三楼的督察叫走了。

“赵新蕾年级第一的成绩是假的。”她买通了教务处的老师,每每考试之前,都会提前将答案给她,她背下来,造成她人美心善成绩好的假象。“滕子枭对她不屑一顾,就是因为她成绩作假。”两人中学时还曾因为成绩作家的事情产生过冲突。

几次之后,她就不愿意背答案,改携带小炒进入考场。那场考试各个年级主任互换监考,新来的主任不认识赵新蕾,见她小动作十分多,便盯上了她,准备抓她一个现行。

“她把纸条扔到了坐在她前面的滕子枭身边?”王可可翘起腿,轻抿了一口茶。茶汤橙黄浓厚,香气高锐持久,滋味浓醇,好茶。“滕子枭跟我提过。”在他对滕子枭进行心理治疗时。

姜姜突然好奇的看着他,“你和滕子枭到底什么关系?”

“没关系。”王可可毫不犹豫道,“如果非要说关系,应该是心理医生与患者的关系。”

姜姜微微扬起唇角,“我看他对你倒是挺好。”

王可可坦然道,“严格来说,只是依赖。他错把依赖以及信任当成了喜欢。”滕子枭接受审查的几个月里,他一周去一次,一是评估他的心理状态,而则是受上面的人所托,劝他实话实说。“多年的卧底生涯,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只剩他和一个杜良。卧底结束后毒品下落不明,毒资下落不明,经历怀疑,接受审查,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这个时候我去了,他就自然而然把我当成了他的救赎。”

姜姜看着他许久,“你防备心真重。”

王可可笑了笑,“彼此彼此。”他喝完一杯,又添了一杯。“子枭与赵新蕾不熟悉也不和,他会调查赵新蕾,也不过是想为年少平白被冤枉的自己出口气。”

同学聚会之后,滕子枭找了个私家侦探跟着她,顺便查了一下她这几年的生活。

十五年的时间,赵新蕾成了失踪人口。又成了郑彤彤。

“我怀疑我看到的那个女鬼就是郑彤彤。”郑彤彤是个十分叛逆的姑娘,也不知道是父母离异导致,还是交了坏朋友。总之现在青少年的青春期,谁知道怎么回事,说叛逆就叛逆了。“如果赵新蕾顶了郑彤彤的身份,那郑彤彤一定死了。”郑彤彤没什么照片,多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爷爷奶奶眼神不好。叛逆期的小姑娘十三四岁就开始化妆,整张脸都被化妆品糊住,以至于她卸了妆,竟然没有人能认出她。

这是耿壮壮去郑彤彤家走访时,附近的邻居说的。

郑彤彤住在一个老小区,一楼是车库,不少人家将车库向外扩建,铺上管道,重新做成一室一卫,用于出租或是给腿脚不便爬楼的老人住。郑彤彤的爷爷奶奶几乎每天都坐在车库门口,与邻居们闲聊。一个邻居说,郑彤彤的父亲无用无能,不管她,爷爷奶奶管不了她。她逃学离家,只有要钱的时候才会回来。还说有一次郑彤彤回来的时候没化妆,素着一张脸,竟然连她的爷爷奶奶都没认出她来。

“组长将这件事报上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去提取DNA进行对比。”说到央灵槐,姜姜忍不住道,“他人真不错。”

王可可调侃道,“那让他给你当上门女婿去。”

姜姜道,“那估计得等他死了之后了。”央灵槐的手腕上有红线,红线未断,只是时机未到。

拆人红线,坏人姻缘,可是要倒大霉的。她曾经不就是什么不知道,无意中拆了别人的红线,结果差点魂飞魄散,化作尘埃,散落各界。

“我们猜测,赵魏与葛欣是用命格或是运势为由,哄骗赵新蕾住了校,又让她自己藏起来,报了失踪,而后让她顶替郑彤彤的身份。”郑彤彤三人,估计就是被赵新蕾骗去了什么地方,继而死亡。“他们的女儿失踪了,真正的赵新蕾成了郑彤彤,以后他们的所有财产就是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的了。即便是赵新蕾不愿意,要闹,也要先想想,是家中一半的财产重要,还是背上三条人命重要。”

“郑彤彤三人是赵新蕾杀的?”

姜姜也不知道。“或许她参与了。”她只是觉得,以赵魏与葛欣的精明,以及他们对儿子的爱,一定不会自己动手杀人。“这一切还只是猜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要证据。

王可可又问,“张忠是怎么回事?”

姜姜摇头,“不知道。”还没来得及深挖张忠,档案就全部被重案拿走了。估计张忠与赵魏、葛欣有什么来往。她今天来的时候看到了经侦的人拿着好几个装有志诚网络文件、主机的箱子回来,估计是联合办案,从账目来往中挖彼此之间的关系。当然,也可能张忠与赵魏、葛欣没关系。

王可可喝了两杯茶,打听的也差不多了。下面他们是否有关系,他也不想听了,得回去干活了。

他拧腰舒臂,打了个轻轻的呵欠,眼中一层慵懒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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