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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屋顶


沈知蒽和鹿软软从客卧走出来时,小巴颂正蹲在走廊里给薯条儿挠痒痒。

  司小郁站在一旁。

  听见有说话声,小巴颂扭头看过去。

  这时,他才真正注意到那个瘦瘦弱弱的白裙子小姑娘。

  “我和能你一起玩吗?”小巴颂眼睛还红着,他颤了颤被眼泪打湿的睫毛,问鹿软软。

  鹿软软看到小巴颂  ,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虽然性别不同,但他们都是那样纯真干净,讨人喜欢。

  鹿软软朝小巴颂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一起蹲下去。

  “这条狗狗叫什么名字呀?”她轻声细语地问。

  “它叫薯条儿,”小巴颂忽然喜笑颜开,“French  fries!”

  “你会讲很多英语吗?”鹿软软一蹲在地上,更是小小的一团,整齐的黑色头发散在肩膀和后腰,几乎要垂到地上去。

  “嗯,我爸爸教了我英语和中文,但是我们说的最多的是泰语。”

  小巴颂很喜欢这个新朋友,全然忘了刚才和陆叔叔吵过架的事。

  这边,沈知蒽挽着司小郁手臂聊天。

  “平时都是我们等着吃,今天大家都亲力亲为,陆子不仅到花园里拔青菜,还亲手烤了烧烤。”

  沈知蒽不禁想起去年初遇陆匀骁的时候。

  初秋,下过一场雨后的沙漠里气温骤降,闻书砚的衬衫给沈知蒽围了腰,他抢了陆子的衣服。

  而陆子又穿走了西沫的外套。

  那时候他比现在更不会疼人,爱人,最后遇事了就花大笔金钱填补。

  司小郁知道沈知蒽话里的意思,陆子在改变了。

  他在学着如何爱人,也尽量收敛自己的脾气。

  司小郁叹了叹气,“蒽蒽,我也不是非要和他闹别扭,只是看不起剥了一层皮的自己。”

  “我敢在爱情里勇敢,你不知道婚约定下的那一刻我有多高兴。”

  “但是,如果这一切要用丢了自己做代价,我真的看不起自己。”

  沈知蒽的手从司小郁小臂上落下,拉住她的手。

  “司司,你不要这么消极,你的身体会好,你们也会变好,没有天生合适的两个人,如果人与人之间不会发生任何摩擦,那世上就不会存在‘包容’两个字了。”

  一层正厅,闻书砚和薄月礼拿着酒瓶,谈笑着从储酒室里走出。

  闻书砚一抬眸就看见三层护栏边聊天的两个人。

  “老婆,带大家去屋顶吧,晚餐开始了。”闻书砚喊沈知蒽。

  沈知蒽从护栏向下看去,应他:“知道了。”

  薄月礼的视线也抬高上去,小巴颂追着边牧在长廊里一溜烟儿欢快跑过。

  身后还跟了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细瘦身影,她也跟着跑着。

  -

  天色将有一些暗,屋顶的巨大遮阳伞上已经亮起璀灯。

  烧烤架前,肉香与调料香争相四溢,赵景尧和陆匀骁又忙又热,出了一头汗。

  桑筱麦递给赵景尧一杯冰啤,他接过来想也没想地一口给干了。

  舌尖漾起微苦的回味,赵景尧才发觉自己喝的是酒。

  一旁的陆子拿着夹子挨个给烤串翻个,好生羡慕赵景尧。

  别说是解热解渴的冰啤了,他手腕都烫伤了,司小郁也没慰问一句。

  这么想着,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笑声。

  陆子一回头就看见司小郁走在最前面,他从烧烤架上挑了一串烤得最好的红柳牛肉,向那头走去。

  “尝尝香不香。”陆子的话和烤肉香一起传来。

  司小郁往后躲了躲脸,“大家都没吃——”话没说完,肉已经进了嘴。

  “我烤的,先给我媳妇儿一串不为过。”

  陆匀骁把肉串塞在司小郁手里,转身回去装盘。

  司小郁看着陆子背影,嘶了嘶发麻的舌尖,嘟囔道:“我看你是蓄谋烫死我!”

  陆子在学着爱人的路上,未免有些心急和笨拙。

  闻书砚去烧烤架那边绕了一圈,见沈知蒽和司小郁已经不挽胳膊,也不拉手,终于分开。

  他又绕回到沈知蒽身边,揽过她的腰,在耳边低声说:“家里一来客人,你就自动忽略我。”

  沈知蒽明明在视线里,但她换着人聊天说话。

  女主人热情好客的姿态是有了,可闻书砚的手忽然就好闲,放哪都不自在。

  “你怎么像个怨妇?”沈知蒽轻笑起来,“从你下班回来到现在一共还不到一个小时。”

  说话间,她寻着香味儿才注意到,闻书砚另一只手里有一串烤肉筋。

  “老婆,一个小时是六十分钟,你就给了我两分钟,不过分么,嗯?”

  闻书砚说着话,拿起肉筋咬下一块,沈知蒽还来不及反应,那块肉筋就渡到了自己嘴里。

  末了,闻书砚还亲她一下。

  “行了,有小孩儿呢,晚上我们走了,你俩再腻歪呗。”高赫在他们身后经过,嫌弃地说。

  说到小孩儿,闻书砚转身去找鹿软软的身影。

  “鹿软软过来,认认人。”

  一听闻书砚叫她,鹿软软牵着小巴颂,怯懦地走过来。

  此时,桌上涮火锅的珐琅锅里水泡沸腾,香辣锅,骨汤锅各自散着香味。

  烤串也一盘盘端上来,所有人都落了座。

  闻书砚向大家介绍了鹿软软,说她是朋友家的女儿。

  然后先从左边的陆子介绍给她,“鹿软软,这位是你陆叔叔。”

  鹿软软对上号了,这位是闻书砚口中皮肤很白的帅叔叔。

  可她刚发出一个“陆”的音,就被人阻止了。

  陆子恣意地斜靠在座椅中,一条胳膊地横在司小郁椅背上,一副闲散样,看着像搂着她,但是又没搂到。

  上桌前,他刚去洗了脸,此时一边说话,额前的碎发一边往鼻梁上落水滴。

  “千万别叫叔,叫哥哥就行,我没那么老。”

  鹿软软本来就觉得陆匀骁有点坏坏的,此时更加紧张,小声叫了声“哥哥。”

  陆子“哎”了声,瞬间就耸肩笑了。

  司小郁在下面踢他凳子,“你正经点儿笑,连小孩儿都逗。”

  陆子不以为然,转过头问司小郁:“我不正经?现在我笑都不对?”

  “闭嘴,把胳膊从我椅子上拿下去。”

  “偏不。”

  “我管不住你是吧?”

  “有的事能管,有的事管不了。”

  陆子的胳膊就势从椅背上落下来,勾住司小郁的腰,手掌又按在她小腹上。

  问她:“现在不疼了吧?”

  司小郁便还他一记警告的眼神,“餐桌上,别乱问。”

  这时,闻书砚介绍完了赵景尧和高赫。

  他俩也让鹿软软叫哥就行。

  在座的女士,司小郁和桑筱麦,沈知蒽都给鹿软软介绍过,她们统一让鹿软软叫姐姐。

  蒽蒽姐姐,麦麦姐姐,司司姐姐。

  薄月礼在座位里微微低着头,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虽然他孩子最大,但他结婚早,而且蜜月的次月妻子就查出怀孕了。

  所以,他年龄不是最大,反而算小的,这里面年龄最大的应该是医生高赫。

  眼下这个桌上,鹿软软只叫了薄月礼叔叔,剩下全是哥哥,姐姐。

  薄月礼的辈分莫名就高了起来。

  晚餐正式开始。

  小巴颂被烤串馋了一下午,薄月礼拿来两支羊肉串,向儿子餐盘递过去。

  眼角余光中,他瞥见了小巴颂身边坐着的安安静静的鹿软软。

  即将落入餐盘的肉串被分出一支,落到了鹿软软餐盘中。

  她猛一抬头看向薄月礼,他已经转过脸去,同大家一起举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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