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江中脱险
长江水道。
连着渝州与江南的货运和客运,江面上到处都是往来穿行的船只。
从涪州到万州,相隔六百多里,中间隔着三座崇山峻岭,其中还有一段荒无人烟,走水路是最便捷的方法。
渝州盛产大米,由于雨水和光照时间充足,稻米比江南米颗粒更大、更有嚼头,在江南士绅贵族阶层,十分受欢迎。一斤渝米运到江南,可以翻上好几倍,利润颇丰,这些都是官府允许的。
此外,一些走私私盐的盐贩子,趁机在米仓内动些手脚,将渝州井盐运到江南,更是暴利行业。管氏兄弟当年就是靠这个发家的。
于是催生了发达的船运生意。
赵元东下万州,乘坐的是一艘客货两用船。
船有两层,是刘天河找来的,赵元一个人住在了最顶层。
由于提前交待过,又付足了银两,一日三餐,都有专人做好了送上去,一路上倒也安静。
他前往万州,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苏月。
当初苏月姐不告而别,无论赵元怎么问陆总管,都不肯告诉他,让他黯然神伤了许久。
如今忽然来了一封书信,有了苏月消息,赵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六百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顺江而下,十日即可抵达。
想到很快能见到苏月,赵元心中满是感慨。
他有好多话,想跟苏月说,也有好多问题,想问苏月。
这一日,船行到了三峡,水流渐渐湍急起来。
赵元站在楼船最上面。
正前方,两百丈远,有一艘货船,正在水道正中央打转,显然是遇到了涡流,稍有不慎,就有倾覆的情形。
若是不改变方向,两艘船极有可能撞在一起。
船老大也发现了这状况,噌得从藤椅上弹了起来。
他匆忙来到船头,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左转舵,打死!再慢点,我们全都得死!”
船夫连忙打舵,船头渐渐改变方向。
身后忽然传来了阵阵号角声。
众人回头看去,一艘楼船,从身后快速行驶过来,想要跟赵元乘坐的船抢道。
楼船长将近三十余丈,高四层,在江面上如庞然大物一般,丝毫没有躲避的迹象。
船上挂着代表着大周皇室的黄龙旗!
是皇室的船,跟这艘货船抢道!
船老大也认出船的来历,整个人脸色苍白。
若是转舵,船将与受困船只相撞,若是不闪避,则会冲撞了皇室的楼船!
这艘船,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对面船上传来了一阵欢呼声,五六个锦衣华服的贵公子,站在船头,大声道:“撞,撞碎他们!”
喊声有些刺耳,带着几分疯狂。
对方的船头包着铁皮,体型是己船的四五倍,而且借助江流不断地加速!
若是撞上,赵元这艘船,必然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他们明明可以转帆减速,却没有选择这样做。
呜呜!
号角声越来越急促!
赵元心中生出一股怒意,楼船上的人,丝毫不顾这艘船的安危,相反声音中带着几丝狂热。
一层甲板上,也有几十名客人,看到这一幕,吓得惊慌失措。
很快,双方距离仅有十余丈远。
船老大当机立断,“右转舵,扬帆,减速!”
他们想要通过减速,给身后的楼船让出一条水路,让这艘楼船通过。
不片刻,楼船追了上来,与赵元所在的船齐驱并进,在超过了半个船身之后,忽然也减下了速度,向右打舵,不断挤压着货船的空间。
砰砰!
几下碰撞后,货船船身剧烈的抖动起来。
甲板上众人,乱作一团,有的向船舱跑去,有的蹲在地上,紧紧得抓住船舷不放。
一个抱小孩的妇女,在冲撞之下,一个踉跄,小孩子倒在地上,不断向船尾滑去。
在上面的赵元,看得怒火中烧。
这分明是草菅人命。
小女孩就要撞向船舷,吓得哇哇大哭,女孩的母亲想去抓她,结果楼船又一下撞击,母亲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歇斯底里喊道:“囡囡!”
楼船上几个贵公子,发出阵阵大笑声。
眼神中满是冷漠之色,对船上人的生死,漠不关心。
眼见小女孩就要掉入水中,一只手拽住了她,将她抱在了怀中。
赵元低头对小女孩道,“囡囡别怕,叔叔保护你。”
几个贵公子看到赵元救下小女孩,怒斥道:“多管闲事!”
赵元猛然抬头,双目紧紧锁住了对面船上的几人,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这些公子哥被赵元目光震慑,吓得后退了几步。
一个身穿明黄色长衫的年轻人,觉得赵元是在挑衅他的权威,冲着甲板喊道,“给我继续撞,不撞碎这艘船,老子把你们统统扔到长江里喂王八!”
轰!
又是一声撞击声,整个货船被撞得东倒西歪。
操控货船的舵手,一个站立不稳,倒在地上,脑袋磕到了船舷,昏迷过去。
整艘船,瞬间失去了控制,向江中央那艘陷入涡流中的渔船驶去。
船老大想去接过舵手的位子,可是船身已进入涡流区,在江水的牵引下,已经失去了控制。
船身也在不断的旋转着,甲板上的人,更是东倒西歪。
他们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命运。
用不了多久,货船和渔船就会撞在一起,而船上的人,也将被这团暗流吞噬。
哭声、喊声、绝望声,充斥于耳边。
对面楼船忽然停下来,贵公子们站在了船头,很满意的欣赏着他们的杰作。
这些贱民的生死,与他们毫无关系。
五十丈,三十丈!
赵元放下了怀中的女孩,女孩抓着赵元的衣角,“叔叔,我怕!”
赵元拔出了珠玉剑,低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
在货船和渔船距离二十丈之时,一道剑气,从货船上迸射而出。
剑气在水面上,划出了一道暗流,如同水中的游鱼,不断在水中穿梭,渐渐形成了一股逆时针的涡流。
两道涡流,迎面撞上,相互抵消。
先前困在涡流中的渔船终于脱困,借助水流之势,向右甩出了一个船身。
赵元的货船,与他们擦肩而过。
好险!
“脱困了!”
“我们得救了!”
甲板上众人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可是,却惹怒了前面的那一艘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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