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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一人一龙,群人成虫


当王地主将脑袋凑近的时候,罗祥趁其不备,立马一口咬掉了他的半只耳朵。

  王地主当场痛得哇哇大叫,举起拳头就准备揍罗祥。

  不想,罗祥却制止他道:

  “王员外,我这是在帮你呀!”

  说完,他将半个血淋淋的耳朵递给王地主,告诉他道:

  “明天过堂的时候,你将这半只耳朵拿出来作为证物,就说是王老太爷先咬得你。

  你吃痛之下,才无意间推搡将他的眼眶给撞青了。

  至于牙齿,那是老爷子用力太猛,自己磕掉的。”

  说罢,他就笑吟吟的卷起银子,飘然而去。

  果然,隔天过堂的时候,王地主就用罗祥的一套说辞将书呆子知县给唬住了。

  虽然王老爷子说这耳朵是不孝子自己咬的,但知县自认为还没糊涂到不辨是非的地步,心道:

  这个伤口簇新,应该是刚受伤不久;加之,人只会咬到舌头,绝无可能咬到自己的耳朵。

  就此,知县判定父子互殴,就此不了了之。

  王地主虽躲过了一劫,但白白损失了一笔讼费,这比他丢了半只耳朵还肉痛。

  于是,他就开始不停找罗祥麻烦。

  罗祥也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得背井离乡投了流寇!

  ……

  王国梓听了他的轶事,觉得这位和袁步屈一样,也是可造之材。

  “罗祥,坐吧;无需过于拘谨。

  我有一件九死一生的大事,需要交给一位能力卓着的人去办。

  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主动请缨?”

  罗祥听罢,面露难色的道:

  “驸马爷,小人……小人还想苟全性命,多为您效力几年呢。

  您说的重任,小人恐怕力不从心!”

  王国梓听罢,似笑非笑的道:

  “我这人做事,向来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对了,听说你在当书记官的时候,曾中饱私囊,贪了上百两的物资。

  哼哼,最近国防军正在整肃军纪。

  像你这样的蛀虫,可是要剥皮实草的!”

  罗祥:“……”

  他吓得赶紧跪下,不迭声的道:

  “驸马爷饶命、饶命呀!

  小人刚刚又想了想:

  小人虽生的平凡,但也要像飞蛾扑火般,追求一个极致的光明。

  驸马爷,您但有所命,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国梓看着他,悠悠的道:

  “我这人很和善的,从来不强求别人做事……”

  罗祥立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是!

  您没有强求,这一切都是小人自愿的。”

  王国梓听罢,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你放心,为我做事的人,我从来都不曾亏待。

  之前的袁步屈替我去李闯身边卧底,如今已经圆满完成任务。

  别的不说,将来一个世袭罔替的伯爵,那是稳稳的!”

  罗祥:“……”

  他心知这是王国梓在给自己画大饼,可他就吃这一套!

  当初背井离乡,他难道就不想光宗耀祖吗?

  肯定不是!

  当初被王地主赶绝出了河间,他就一直想着衣锦还乡。

  可以说,王国梓画的饼,还真是他梦寐以求的。

  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由苦闷丝滑的过渡到兴奋:

  “驸马爷,您有什么任务,就尽管吩咐吧。”

  “桂藩叛乱,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现在只有朱由榔跳出来唱独角戏,谁都不知道他演的好不好。

  我的想法是让更多的宗室加入进来。

  像唐王朱聿键、鲁王朱以海等,都不像郁郁甘心久居人下之辈。

  你的任务就是从两人中选一位,伺机接近他们,刺激他们的野性,让他也起兵造反!”

  罗祥:“……”

  他在心中推演了一番,只觉得似乎有架青云梯已经摆在面前。

  此时,他再也压抑不住兴奋之情,一脸激动的道:

  “驸马爷,我选唐王!”

  这个答案出乎了王国梓的预料。

  要说这两位藩王,一个客居浙江,一个更是远在福建。

  要论难易程度,肯定是身处浙江的鲁王更好接触。

  但罗祥偏偏就选择了远在福建的唐王。

  “说说吧,你为什么舍近求远,选择唐王?”

  罗祥此时已恢复了几分讼棍风采,悠悠开口道:

  “驸马爷,小人选择唐王朱聿键,原因有二:

  其一,就是唐王这个人。

  当年老唐王宠妾灭妻的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小人也有所耳闻。

  当时,朱聿键父子曾被老唐王朱硕熿囚禁在承奉司内,想要活活饿死他们;幸得王府属官以糙米饭接济,这才苟活了十六年。

  小人曾听说,在这十六年中,这位唐王没有浪费一日光阴,勤学不辍。

  不管这事是事实,还是有心人传出来的消息,都说明他所谋者大!

  果然,唐王嫡孙爱读书的印象深入人心,不久之后就得到了回报:

  在唐藩世子被庶弟毒死后,老唐王本想改立宠妾的儿子为世子,立马就有地方官员陈奇瑜等在吊唁唐世子时警告老唐王:

  世子死因不明,贸然废嫡立庶,朝廷必然怪罪。

  就这样,朱聿键才能顺利继任唐王。

  当了唐王后,他又在王府内起高明楼,延请四方名士。

  小人认为,唐王这样笼络人心,可比现在上蹿下跳的桂藩朱由榔高明的太多了!”

  听了罗祥的分析,王国梓不禁对这位讼棍刮目相看;同时,也对他接下来的表现多了几分期待。

  “世人都说唐王是一位胸怀大志的宗室,世事通明、人情练达,确实可以称为贤王!”

  听了王国梓的话,罗祥幽幽的道:

  “只是这位贤王在先帝时,太过的锋芒毕露。

  他刚一接任唐王,就找借口杖杀了叔叔,实在是过于急切了点。

  而且,他也不知道收敛;在清军入关的时候,竟然私自招兵买马,北上勤王。

  不管他勤王保驾的动机是否纯粹,他都犯了忌讳。

  结果,他的所作所为又为自身招致了第二次圈禁。

  不过,他也算因祸得福:

  虽在圈禁期间受尽折磨,但身上的锐气被磨平不少,算是一次‘龙场悟道’!

  陛下登基后,得知他勤王的旧事,便赦免了他,并让他就藩广西永平府。

  但他却称病去了福建。

  驸马爷,如果要找一个不安分的藩王,这位唐王必然敢为人先。

  小人选择他,也是避难就易!”

  这番分析就很有见地了!

  王国梓对他又满意了几分,开口道:

  “你当讼棍实在是屈才了。

  刚刚你说原因有二,另一个原因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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