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梁山三女将

我记得有人曾经在讲标题的重要性时举例说，为了增强标题的吸引力，可以尝试以“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为题，讲梁山英雄的故事。这说明三朵金花人在梁山英雄故事中的重要地位。那么，铁牛在这里将梁山英雄中的三员女将向大家作个简单交代：

  一，母大虫顾大嫂：母大虫顾大嫂是小尉迟孙新的女人。他祖籍琼州，孙新的哥哥孙立调到登州做官，孙新也跟着哥哥到了登州。孙新长得高大威猛，跟哥哥孙立学了一身本领，人称为小尉迟。后来，孙新娶了母大虫顾大嫂，两人在城东门外开酒店，也开赌场。顾大嫂俗名为“母大虫”，其实，她实实在在是一个女侠形象。

  首先说母大虫顾大嫂的长相：眉粗眼大，胖面肥腰。插一头异样钗环，露两臂时兴钏镯。红裙六幅，浑如五月榴花；翠领数层，染就三春杨柳。有时怒起，提井栏便打老公头；忽地心焦，拿石碓敲翻庄客腿。生来不会拈针线，正是山中母大虫。

  从她行事风格看，不拘小节不愿啰嗦，做事豪爽异于常人，解忧必达目的不留后患。亲戚顾照得不失半分，谁受屈必跳出来出头帮衬。乐和来送信时，一丝犹豫均无即认解珍解宝是自个兄弟，一定要解救他俩，给了乐和一包金银；孙新要请山贼邹润邹渊两叔侄来商议，即杀猪准备；给牢中解珍解宝两兄弟送饭时，贴肉藏两把尖刀，一声喊跳出来就开干；手起时，早戳翻了三五个小牢子；搀扶乐大娘子坐车，她骑上马。

  眼中揉不得沙子、肚中装不得怨气，义字上的大丈夫。有人评价她为：有时怒起，提井栏便打老公头；忽地心焦，拿石碓敲翻庄客腿。提得动井栏、拿得起石碓，双手气力必定过人，敢打能打老公、庄客，说明与她说话、做事必须有分寸，掌控住度，守好规矩。

  做事有分寸，分得清人情世故，能替人着想并留后路。为什么请孙立来，要以她生病为借口？这是最能体现她有勇有谋的一个细节，因为来了就不想让孙立回去，劫牢之后就投奔梁山，只有以她生病为借口，孙立才能带着乐大娘子一起过来探视，如若说孙新生病，孙立一个人过来就行。请孙立时，顾大嫂又吩咐火家道：“只说我病重临危，有几句紧要的话，须是便来，只有一番相见嘱付。”；看孙立犹豫不决，顾大嫂道：“既是伯伯不肯，我们今日先和伯伯拼个你死我活！”顾大嫂身边便扯出两把刀来。邹渊、邹润各拔出短刀在手。孙立叫道：“婶子且住！休要急速，待我从长计较，慢慢地商量。”乐大娘子惊得半晌做声不得。是不是真拼个你死我活？当然不是，若孙立不肯拼斗一番，劫牢事发后，孙立能有理由交差应付。现今的小姐姐，贴肉藏两把尖刀？啥子形象嘛？

  顾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在上梁山前，顾大嫂在登州东门外十里牌开了一家酒店，她在此杀牛放赌，酒店的生意十分兴旺：门前悬挂着牛羊等肉，后面屋下一簇人在那里赌博。在此，顾大嫂结交江湖上的豪侠义士，日子过得好不快活。除了事业有成，顾大嫂的家庭生活也比较顺心。她的丈夫叫孙新，人称小尉迟。孙新人才出众，本事不凡，但是论打架，孙新却远不是妻子顾大嫂的对手。有时怒气，提井栏便打老公头；忽地心焦，拿石锥敲翻庄客腿。生来不会拈针线，弄棒持枪当女工。顾大嫂可谓水浒中“河东狮”，从作者的描写来看，顾大嫂在家庭中那是占据着主导地位的，这是一个性格粗鲁直爽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注定不会平凡地过完自己的一生，她定然会经历一番传奇。

  在英雄辈出的梁山泊时代，顾大嫂有什么样惊人举动呢？顾大嫂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这天酒店里来了一个人，这人与顾大嫂沾亲，他是孙新哥哥的妻弟。他是登州的牢头，他此番前来是传递口信的。原来，顾大嫂有两个兄弟（应该是舅舅家里的）叫解珍、解宝，他们是本地的猎户，当地有虎患，县里责令二人限期捕获。二人在树林里埋好了窝弓药箭，就等老虎上钩。二人苦等几天后，药箭终于射中了老虎，老虎腹痛逃走，中途毒发身亡，滚落到山下的一个庄子里去了。兄弟二人看得真切，那是乡里大户毛太公的庄园。兄弟二人急忙前往毛太公家说明情况，索要虎尸。毛太公表面上答应了兄弟二人请求，暗地里却让儿子将虎尸抬到县里领赏。

  兄弟二人寻不到虎尸，明白是毛太公从中作祟，道理讲不通，那么就诉诸武力。但是，兄弟二人哪里是老谋深算的毛太公父子的对手，二人中计被捉，被押解到州里。州里的孔目是毛太公的女婿，在他的操作下，解珍解宝兄弟被诬陷“混赖大虫，各执钢叉，因而抢掳财物”而入狱。为了斩草除根，免得兄弟二人报复。毛太公一家商量：“这两个男女，却放他不得，不如一发结果了他，免致后患。”

  在狱中，兄弟二人遇到了乐和，通过乐和他们知道自己将被判处死刑。二人只能求乐和给姐姐捎个口信：“我有个姐姐……叫作母大虫顾大嫂……央烦的你暗暗地寄个信与他，把我的事说知，姐姐必然自来救我。”兄弟二人并没有看错人，顾大嫂在得知兄弟遭受了不公正待遇后，她决定营救自己的兄弟。她立刻做了两件事，一是给乐和钱让他在牢里照顾周全，另一个是叫丈夫回来商议对策。二人毕竟人单力孤，孙新建议把登云山的好汉邹渊邹润请来一起商议。邹渊叔侄来了后，四人开始策划起来，他们决定劫狱后，投奔梁山泊入伙。但是，有一个问题急需解决，那就是如何摆脱登州官军的追捕。对于孙新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孙新的哥哥孙立就是登州的兵马提辖，若是能得到他的帮助，那么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孙新诈称自己的妻子病重，将孙立夫妇都骗到了酒店。顾大嫂当着孙立夫妇的面直接不装了，而是摊牌了：“伯伯拜了。我害些救兄弟的病。”

  “伯伯，你不要推聋撞哑。你在城中，岂不知道他两个是我兄弟，偏不是你的兄弟？”见孙立还在那里假装不知，顾大嫂的语气开始强硬起来，她把计划和盘托出，然后声称自己等人劫牢走了，作为亲属的孙立定然吃瓜落。到时候连个送牢饭的人都没有。

  孙立还有一些犹豫：“我却是登州的军官，怎地敢做这等事！”顾大嫂见状，便说道：“既是伯伯不肯，我们今日先和伯伯拼个你死我活。”说着顾大嫂就绰刀在手，要与孙立拼命。顾大嫂的这套把孙立镇住了，孙立只能答应下来。终于，在顾大嫂的努力下，他们成功地劫取了登州的大牢，将解珍兄弟二人救了出来。“一家人就是要团团圆圆的”，这可能就是顾大嫂最大的愿望。“自己的命运就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可能就是顾大嫂的人生信条。

  顾大嫂的结局如何？“路见不平一声吼，风风火火闯九州”，这是很多好汉的人生轨迹。救下解珍兄弟二人的顾大嫂一行浩浩荡荡地投奔梁山泊去了。为了交上一份投名状，他们到祝家庄卧底，帮助宋江成功地攻破了祝家庄。上梁山泊后，顾大嫂也是屡立战功。她多次乔装打扮，深入敌后，无论是搞情报，还是传消息，亦或是里应外合，她都能出色的完成任务。即便是正面战场，顾大嫂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她曾与扈三娘一起大战琼英二十余回合。沙场征战历来是残酷的，梁山泊上的女将扈三娘、孙二娘先后战死，只有顾大嫂活了下来。战后她被封为东源县君，后来跟随孙立、孙新二人返回了登州，随后回乡经商，过起了普通人的日子，最后寿终正寝，也算是有个善终的结果。

  在众多水浒女性中，她的结局是最好的。她虽然性格粗鲁，但是重情重义，颇有鲁提辖的风范。更难得的是，她是一个有主意，有思想的女人，她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把命运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中，这是很多男人都不能企及的。这也是她让人敬佩的一点。

  二，一丈青扈三娘：在梁山三个女将之中，要属扈三娘的相貌出众、武功超群，本领最大。但也只有她的下场最为凄惨。扈三娘本是扈家庄的千金小姐，从小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许配给祝家庄三公子祝彪。假如不是石秀、杨雄、时迁三个鸟人无事生非，后来引来梁山人马三打祝家庄，扈三娘以后的日子本该是花团锦簇的。但是，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夜之间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被梁山攻破，扈家满门老小被我李逵杀害，只有哥哥扈成逃亡，不知下落，扈三娘被抓，只得落草为寇。可恨宋江这个贼人，心理阴暗，看着扈三娘这个娇滴滴的美貌良家女子，非要让她一朵鲜花插到矮脚虎王英这泡狗屎上。扈三娘虽然心不甘，但又无奈，只能答应。扈三娘上梁山以后，排在好汉中的第59位，武功谋略都远在其余两名女将之上。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在随着梁山四处征战过程中，扈三娘屡立战功，亲手捉了许多敌人为俘虏。不过，好人没有好命。我们将心比心，扈三娘每天和丑鬼王英生活在一起，简直就是生活在悲惨世界，过的是生不如死的人生。从这一点来说，那个罪魁祸首宋江，就罪不可赦。在征讨方腊的时候，梁山部队打到了乌龙岭边，因为乌龙岭关隘一时难以攻取，梁山人马转而去攻取睦州。方腊派出“灵应天师”包道乙和他的徒弟“郑魔君”郑彪，以及猎户出身的将领夏侯成去救应。王英、扈三娘夫妻两人带着三千马军，正迎上了郑彪。郑彪先与王英交战，战到八九回合，郑彪突然用法术变出一个金甲神人，吓得王英手忙脚乱，被刺下马。扈三娘见丈夫落马，急忙来救，与郑彪打在一起。如果光靠功夫，郑彪显然不是扈三娘的对手，两人交战一会儿以后，郑彪回马便走。两军对垒，见敌人战败，自然要追，扈三娘追赶时，郑彪用一块镀金铜砖打中了她的面门，一代女侠就这样落马而死了。

  有人曾说，一丈青扈三娘和豹子头林冲其实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但因为宋江的一句话，乱点鸳鸯谱，把扈三娘的婚姻大事耽搁了。哎！昔人已驾黄鹤去，说了又有什么用？不说也罢。

  三、夜叉孙二娘：孙二娘，绰号母夜叉，她是张青的妻子，黑店老板娘，人称梁山妖艳第一人，在梁山好汉中排在103位。她身世非常可怜，父亲本是好心救下一个乞丐，却被乞丐恩将仇报杀死，而孙二娘自己也没有逃过乞丐的魔爪，遭到蹂躏。嫁给张青以后，她与丈夫在孟州十字坡开了一家酒馆，店中的肉包馅皆为人肉。她后随张青一起上了梁山成为好汉，主持梁山泊西山酒店，每天打探消息。

  孙二嫂一身江湖豪侠之气，热情大方，外向直露。我们从她的外貌中可以看出：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眉横杀气，眼露凶光。辘轴般蠢坌腰肢，棒槌似桑皮手脚。厚铺着一层腻粉，遮掩顽皮；浓搽就两晕胭脂，直侵乱发。红裙内斑斓裹肚，黄发边皎洁金钗。钏镯牢笼魔女臂，红衫照映夜叉精。

  孙二娘作为梁山的好汉之一，从外形到性格都严重缺乏女性特征，而行事作风甚至比男性还要粗鲁凶狠。这一点从孙二娘夫妻两人的分工就能够看出来：丈夫张青仅仅是挑着人肉馒头外出售卖，而麻翻、宰杀过往客人，制作人肉食品的血腥工作则由孙二娘在家里承担。而且孙二娘干得得心应手，足见她的歹毒。而且还杀人剁馅做包子，剥了人皮挂墙上，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从这个方面来看，孙二娘是不折不扣的刽子手和杀人魔。孙二娘给人的印象便是凶悍、粗鲁又滑稽，看似个女子，却半点也无女性的温柔美丽与羞涩贤淑，直似一个装扮花俏的莽汉；孙二娘与武松对话，一共五处笑，这笑中既隐藏了将武二视作囊中之物的顽皮狡黠，又有一种我李逵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这种顽皮与天真勾起了武松玩笑的兴趣，使得雷轰电激的打虎英雄现出展眼招眉、迎奸卖俏的戏谑手段来；孙二娘对人情世故和江湖险恶的谙熟与通透，在江湖义气之外更让人觉得乐观爽朗、可靠可亲。孙二娘是一个在精神有着比较强烈独立自主意识的女性，她对丈夫的话不会唯命是从，而是敢于反击，我行我素。作为一名女子，他不怕每天与男人打交道，不怕抛头露面，不依赖男性，能独立自主地生活。

  当武松听闻孙二娘开的是一家黑店，就故意在言语上戏弄孙二娘，孙二娘一生气，就往武松的酒里下了药。武松假装被药麻翻，孙二娘来提武松时，却被武松趁势抱住撂倒。孙二娘和张青吓得求饶，互道来历后，武松放了孙二娘，并与张青结为兄弟，而后孙二娘和张青上了二龙山，后又上了梁山。孙二娘和张青看守梁山西路酒店，负责接待好汉、刺探情报。宋江攻打北京时，孙二娘为扈三娘副将，用诈败伏击了梁中书手下李成。攻打大名府时，孙二娘与张青等扮作乡村夫妻，潜入大名府，与梁山军里应外合救出了卢俊义。攻打东平府时，孙二娘与扈三娘等使用绊马索，合力擒获了双枪将董平。三败高俅时，孙二娘与顾大嫂等扮作送饭妇人，潜入高俅船厂，将其战船烧毁。征辽时，孙二娘初时在檀州守御，而后与扈三娘等攻打太阴右军阵，杀败天寿公主；征田虎时，孙二娘随卢俊义征伐；征王庆时，孙二娘参与伏击匪首王庆。征方腊时，孙二娘作为偏将随卢俊义出征。张顺死后，孙二娘协助朱仝攻打杭州菜市、荐桥等门。梁山军攻杭州不利，损兵折将，吴用用计让孙二娘与扈三娘等人扮作梢婆，通过给敌人押解粮船潜入城中，然后里应外合夺取了涌金门。最后攻打清溪县时，孙二娘被方腊手下大将杜微用飞刀杀死，令人遗憾。后来，宋江班师回朝后，朝廷加封孙二娘为“旌德郡君”。孙二娘地下有知，当有所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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