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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赵佶偷出宫


了解到真相后,我嘱咐步军虎翼军指挥使诸葛丰:“人一定要看管好,不但要看管好惠种和飞鹰帮所有被俘人员,还要秘密分几处分开关押,不要叫人家杀手暗杀时一网打尽了。还要在明面上设立关押点,设下伏兵,引诱他们再次雇凶暗杀。但要有心理准备,下一次来的敌人一定比这次要凶猛得多,还有可能是大批正规军人。还有一种可能,会有人假传圣旨,带一个假公公,说要押解犯人上京。然后骗出去,杀人灭口。”

  诸葛丰笑道:“人都以为,我是诸葛亮后人,机智多谋;还有人说,黑旋风李逵是个粗人。我看,你比我更像诸葛亮后人呢!”

  我笑道:“历史虽然不可复制,但常常会重演。历史上这样的事层出不穷,这也只是我听说书人讲过这类故事。我李逵粗人一个,懂得什么?总之,要小心些为佳。”

  诸葛丰笑道:“虎翼军别的没有,有的是足够的神臂弩!就怕贼人不来,来了,叫他们个个变成刺猬,有来无回!”

  我笑道:“就怕他们不来硬的,来软的;不来明的,来暗的。凡事小心些,待我禀明陛下,再来提人。不可贸然交给别人。如果有人冒充宫里人,你就推到我身上,就说我以尚方剑传陛下口谕,未经见到尚方剑,不可假手于他人。”

  诸葛丰笑道:“哈哈哈!将军真乃爽快之人,有你担着,我怕什么?管他真的假的,我只推到你身上,不给他带走便要如何?”

  我笑道:“如此甚好!我来之事,望诸葛将军保密为好。”

  诸葛丰笑道:“李帅放心,这个我自然明白!”

  于是,叫人将贼人口供抄录一份,加盖虎翼军官印,便带着侍卫匆匆离去。

  出了城,把人分成三拨,隔开老远,乱绕了一圈,再绕回来,见身后没有尾巴,便直奔密林。回去后,命令几名斥候便装,一人双马,立即返回京师,送信于梁太尉,要梁太尉做好准备,待我到达京师附近,便派人来报信,按照约定地点秘密汇合。我自领军缓缓而行。

  又耗时两月,才到了京师附近的一个无名山沟。此处偏僻,且恰好又有密林,适合秘密驻军。我们便在林中撑起帐篷,十里内外洒出斥候,二里内外派出暗哨,100米内外的高丘上布置三重神臂弩警戒,山沟沟口设置三道拒马。命令除警戒官兵外,其他官兵枕戈休息,半夜再行换班。连日行军,将士们太疲乏了,一会工夫就听到此起彼伏的鼾声。我带队巡查一番,然后自己也进了军帐睡下了。

  半夜,十里外斥候撤回汇报,殿帅来信。不久,二里外派出暗哨撤回汇报,殿帅来了。又过了一会,100米内外高丘神臂弩首领派回军校汇报,殿帅已到沟口。不久,负责驻守沟口的军校回报,听到有马蹄声传来。我立即传令全军,各就各位,神臂弩在手,注意警戒。然后,我带领卫队,秘密潜到沟口高处林中一大树后观察。

  一会儿,听到之前派去为梁太尉报信的斥候军校喊道:“驻守沟口的弟兄们听着,我是京师报信斥候队长王英,殿帅已到,叫副殿帅知晓!”

  梁一刀藏在一块巨石后喊道:“弓箭手注意,副殿帅有令,夜深天黑,不辨真伪,叫太尉侍卫拿上太尉令牌,单独在拒马那边验明正身!有敢闯关者就地射杀!”

  一会儿,  只听见梁太尉侍卫首领胡一鸣骂道:“狗娘养的!连你胡爷爷也不认识了!”但骂归骂,人还是跃马而来,拿着太尉令牌叫人查验。防守拒马的军校验明之后,绕过巨石,交给梁一刀。梁一刀看了,发现没有问题,又进入林中,交给我。我一看,正是梁太尉的令牌,便又交给梁一刀。

  梁一刀再次喊道:“拒马组注意!副殿帅有令,沟口只容许单人单骑通行,不得双人双马并行奔跑。弓箭手注意!若有不听号令者,射于马下!向外重复一遍!”

  只听防守拒马的军校都头重复道:“副殿帅有令,沟口来人只许单人单骑通行,不得双人双马并行奔跑。弓箭手注意!若有不听号令者,射于马下!”

  然后,我提斧跃马立在一旁,见来人果然单人单骑缓行,没有谁胆敢双人双马并行驰骋。这就对了。行军打仗不听话可不行,弓箭手只听号令,不问你谁,爱谁谁!只要是违背了军令乱闯必谢杀!我示意梁一刀派个侍卫去查看梁太尉的马车。一会儿,侍卫汇报:“李帅,真是殿帅,他叫你过去回话!”

  我叫梁一刀注意警戒,然后跃马提斧,来到殿帅的马车旁,掀起窗帘说:“殿帅辛苦了!”

  梁太尉笑道:“李帅辛苦了。陛下就在我前面的这辆车里,注意安排侍卫警戒护卫。”

  我笑道:“殿帅放心,中间大帐是为陛下准备的,旁边环绕的四个是大内侍卫的。左边那个大的,是殿帅的,殿帅军帐两边的是您的卫队。”

  然后,我安排梁一刀,继续按之前安排,换第二批人员,十里内外洒出斥候,二里内外派出暗哨,100米内外高丘重新布置三重神臂弩警戒,山沟沟口设置三道拒马,其他官兵仍旧枕戈休息。为保住秘密,我命令50米内陌生人只进不出,待明日撤军后,才可放行。

  然后,我陪伴梁太尉拜见皇上赵佶。赵佶对我在沟口查验令牌、命令来人单人缓行的做法赞不绝口。又大骂大内禁军都没有这种警觉。我怕惹怒宇文大统领,只好说:“谢陛下夸赞!但京城和野外不同,加上夜深天黑,不辨真假,不谨慎些容易出事。如果回了京城,谁还这样疑神疑鬼?”

  赵佶道:“李将军言之有理,那就是我错怪大内禁军了。”

  宇文大统领躬身道:“陛下骂得对,今后当引以为戒!”

  赵佶道:“警惕些也好。夜深了,都睡吧,朕也累了。”

  于是,大家退出皇上营帐。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天亮了,才随同梁太尉进了皇上大帐,汇报了徽州事件。当赵佶听到朝廷拨付给徽州的改造钱粮5万贯左右,到了徽州知府刘勇手里时,连1万贯都不到时,早已破口大骂。当我又说到徽州知府刘勇和当地驻军虎翼军指挥使诸葛丰一致决定,这些钱粮,徽州不收一文,由三司押送官原路押回时,赵佶赞道:“这倒是两个明事理之人!”

  然后,我开始讲三司接到报讯后,竟买通附近匪帮飞鹰帮,企图暗杀徽州知府刘勇。赵佶气的站了起来,大喊道:“秉笔太监何在?拟旨,将度只使抄家灭九族!”

  梁太尉开始大声咳嗽。大声咳嗽之后,便叫所有侍卫官员全部出去,只留下我一人。然后,梁太尉道:“陛下不记得三司中的度只使是何人了吗?”

  赵佶道:“何人?”

  梁太尉低声道:“三司中的度只使是皇上族人。”

  赵佶尴尬地笑道:“我倒忘了此事,倒叫李将军笑话了。”

  梁太尉假意骂道:“他个粗人懂得什么?”

  我配合地傻笑着,不敢说一句,怕说错了,被这俩老头合伙杀人灭口。

  赵佶道:“李将军,继续说。”

  我接着道:“好在土匪来了,当地驻军虎翼军指挥使诸葛丰早就防着这一招,秘密埋下伏兵,张网以待。结果,飞鹰帮一家大小不是被杀就是被捉,无一漏网。”

  赵佶喜道:“诸葛丰不愧是孔明后人!”

  我接着道:“于是,审讯被俘的头目,头目们都供出了一个相同的幕后之人。”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了停。我就是想看看这俩老头着急的样子

  赵佶急道:“是谁?”

  我道:“是谁呢?”

  梁太尉骂道:“是谁快说,别卖关子了!”

  我笑道:"那人就是徽州知府衙门都头惠中。”

  赵佶急道:“那就得去抓呀?抓住了没有?”

  我道:“抓住了。一鞭子下去,才得知,别看徽州知府衙门都头惠种只是一个下级武官,但却是三司使之一的度支使赵无穷的堂弟。”

  赵佶道:“梁太尉不是说,三司使之一的度支使是皇族吗?徽州知府衙门都头惠种怎么成赵无穷的堂弟了?”

  梁太尉也问道:“是啊,我也想问呢?”

  我道:“是啊,当时我也有是问,徽州知府衙门都头惠种说,有一样是真的,有一样是假的。”

  赵佶道:“哪一样是真的,哪一样又是假的?”

  我笑道:“徽州知府衙门都头惠种说,他自己乃赵无穷之堂弟是真,而其姓名惠种却是假的。”

  赵佶接着道:“取个假名,他不会取个好听些的?为什么取个坏种这样的名字?”

  我笑道:“那也许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坏种,就明码标价了。”

  梁太尉又开始大声咳嗽,大声咳嗽之后,便打断我的话,喊道:“李逵,说重点!别绕远了!”

  我突然明白,梁太尉这是暗暗提醒我呢:“赵无穷是皇上的族人,赵无穷的堂弟是坏种,那么,皇上是不是也成坏种了?”

  这不是我前面讲过的三段论吗?不小心把我自己绕进三段论了。于是,我强忍着笑,继续讲道:“坏种在徽州的作用,不是挣那点俸禄,而是随时准备替三司勾结官匪杀人的。他平时工作就是和土匪联络。比如,对三司钱粮不满意且想上奏朝廷的地方官,对不起,知府衙门都头惠种等就会杀人灭口。因为死人是不会告状的。据那个惠种口供,仅仅徽州一地,已经死了两个官员了。他这样的三司杀手,全国多地都有,有些地方官莫名死亡,不知情者以为暴毙而亡,其实就是被谋害而亡的。前后不知死了多少?”

  赵佶气得双手重重击打桌面:“好好好!三司好啊!为了削弱相权,朝廷将财政分出政事堂,谁知防住了一只虎,却培养出了三头狼。做皇帝难啊!咳咳咳!”

  见皇上气得干咳起来,梁太尉慌忙跑到皇上跟前,轻轻地为皇上捶背。道:“陛下,这不是发现问题了吗?先皇没发现的问题,到陛下这里发现了,这就是陛下的圣明!”

  赵佶听了,情绪稍微平静了。说道:“还是梁太尉知我啊!我总是怕有人说,我能力不足,德不配位啊!”

  梁太尉道:“只要陛下雷厉风行,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杀一儆百,谁敢说陛下不是明君?”

  赵佶听了,连忙道:“以梁太尉之意,朕该如何做?”

  梁太尉近来对我了解较多,知道我鬼点子多,就道:“李将军经手之事,还是由你先说?”

  我道:“末将以为,陛下可传旨皇城司,立即抓捕提审三司一应官员;并传旨徽州知府刘勇和当地驻军虎翼军指挥使诸葛丰,叫他们派重兵重弩押送一干罪犯至京师。两面夹攻,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赵佶听了,目视梁太尉道:“山西雄州、霸州怎么办?”

  梁太尉装作没听到,不言。

  我答道:“陛下,据末将揣测,山西雄州、霸州也与贪腐有关,待查清案件再去不迟。倘若凶案查处不力,去了也于事无补。”

  赵佶听了道:“说的也是。这件事不查个水落石出,官场就分崩离析了!”

  梁太尉道:“陛下,雷霆雨露皆为君恩。陛下必当下定决心严厉处置,不可姑息皇族!”

  赵佶骂道:“皇族吗?皇家没有父子亲情,哪有姑息皇族之说?传旨皇城司、徽州军政两方,就按李将军所言拟旨查办!本想微服出访,被这什么皇族扰乱了心情!”

  梁太尉道:“陛下,微服出访机会尚多。还是办案要紧!”

  赵佶骂道:“机会尚多吗?出来一回这么难!就像女人偷人......李公公,回宫吧!”

  梁太尉又开始大声咳嗽。大声咳嗽之后,便喊道:“李逵,呆坐着干什么!快些替陛下传李公公!”

  赵佶立即明白过来,不再说“女人偷人”之事,对着慌忙跑进来的李公公骂道:“你个死太监死哪儿去了?回宫!”

  我明白这就是恼羞成怒。李公公显然对皇上莫名发怒见惯不怪。出外喊道:“起驾回宫!”

  于是,前后护卫皇辇回宫不提。

  我则写了一副亲笔信,加盖殿前司印章,托付徽州传旨之人送给当地驻军虎翼军指挥使诸葛丰,叫他见圣旨放人。告诉他,这次传旨的是真的,是我们想多了。

  之后,抓谁、审谁、杀谁,爱谁谁。

  一切便与我李铁牛无关了。我回去照样喝我的茶,吃我的肉,饮我的酒,玩我的妻妾。日子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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