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乱局
郝人有些震惊地瞪大眼睛，银行重地，竟然让一个小孩做经理？这……
接下来，这群家伙站在大堂，得意洋洋地开始吹捧他们与焦督抚的关系，随后，各自又拿出条子带走了军饷。
好不容易等他们吹完了，萧良拿着条子走到小孩旁边。
“黎经理，我们这军费该给了吧！”
小孩根本就没瞅，只是犹如大人一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现在特殊时期，你们就不能忍一忍？这样，等有了资金，立即给你们拨付军费。”
说罢，转身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
萧良和郝人面面相觑。
回去的路上，萧良又开始了叨叨。
“焦督抚牛逼呀，每天任命几十个官员，全是他们乡人，沙城的芝麻官比新军还要多。”
“呸！”
郝人觉得吧，这事和自己无关，爱咋咋地，反正，只要有钱，去哪都行，没钱，到哪都受影响。
见郝人没说话，萧良也就不提这事，开始和他聊点别的。
“郝班长，我看，这时JU要乱，军队是把双刃剑，能对准别人，也能对准自己，早晚被裁撤，你决定干点啥？”
“干点啥？”郝人摇了摇头：“没想好，或许……唉？”
看到旁边拉车的车夫，郝人来了兴趣。
“开个黄包车行，雇佣黄包车工人拉车。”
萧良乐了。
“在沙城开店，你得拜码头，要不，人家三天两头的捣乱。”
郝人有些不屑地说：“有您这棵大树，哪里用得着拜码头？副官，找个饭店吃一顿好的。”
副官兴奋地答应一声：“好嘞！”
路过一个胡同的时候，郝人不经意间看到里面站满了士兵，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外面，不知道在干啥。
等马车过了胡同，萧良有些不安地拍了拍郝人的胳膊。
“郝班长，今天估计有事，咱们明天再来吃也行。”
刚说完，就看到有几十个士兵从后面跟了过来，领头的骑着坐骑，郝人不认识，但萧良一眼认了出来。
“副都督！”
郝人刚想问副都督是谁，路两边的士兵举着枪冲了出来，其中一个士兵举着刀冲着领头的砍了过去。
坐骑上的人来不及拔枪，只能跳到地上，抄起旁边板凳，一凳子下去将那人打死。
砰砰砰！
几枪过后，领头的倒在地上没再动弹。
听到枪声，副官狠狠地甩了甩鞭子。
“驾！”
城外，郝人询问萧良。
“谁是副都督？”
萧良心有余悸地对郝人说：“刚才那个倒地的人就是副都督！”
郝人吃了一惊。
“好家伙，他们连副都督都敢杀！”
“嗨！”萧良有些嫌弃地说：“现在连皇帝都敢杀，何况是刚刚上任的副都督？我估计，总督也危险了，沙城的扛把子要换成别的军官啦！”
对此，郝人摇了摇头。
“不会。”
萧良觉得他话里有话，于是问了句：“此话怎讲？”
郝人慢吞吞地解释说：“军官的再厉害，那也要地方给钱买枪才行，做啥事都需要钱……说到这里，我认为，这些叛军，应该是那些士绅撺掇，否则，士绅和都督联合起来，有枪又有钱，底下人怎么敢反叛？”
萧良倒吸一口凉气。
“对对对，你这倒是说的没错，之前都督能打进城里来，那也是靠地方士绅的帮忙，没他们的支持，哪里有这么容易？！”
“郝班长，这要是换了扛把子，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郝人想了想说：“无论换谁，反正，你不要做这个都督。”
萧良有些疑惑：“这是为啥？”
郝人：“你想，这个都督为啥倒下去的？还不是因为士绅不满意？你若是做都督，那不也成了士绅的针对目标？自己有兵，都督和士绅，两边都得争取，这才是无冕之王。”
萧良恍然大悟。
“有理……有理！”
当天夜里，军营流动哨增加了不少。
第二天一大早，郝人刚刚起床，副官跑了过来。
“郝班长，协统大人让您跟他出去一趟。”
郝人慢吞吞地穿着衣服。
“知道了。”
等穿好衣服，郝人叮嘱朱重。
“别乱跑，今天乱的很，好好在房间待着。”
等到了大门前，萧良还是坐在昨天的那个马车上，不过，这次带了两个班的骑兵。
萧良朝郝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一起坐在马车尾部。
“驾！”
萧良忧心忡忡地对郝人说：“最新消息，都督、副都督都完了，都督被乱刀砍死在了府门前……”
郝人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群人这么明目张胆。
萧良叹了口气。
“虽然都督不得人心，但向着他的乡人可多的是，你看吧，就算那些乡人不替他报仇，那些当当当也不会放过行凶者。”
郝人有些疑惑地问了句：“具体谁干的？”
萧良：“没心干的，升了官不满足，还想和都督分庭抗礼，有士绅支持，昨天带兵的就是他。”
郝人：“那可得离他远点，省的被误伤，不过，您现在的位置有点醒目，作为名义上驻扎在沙城的唯一混成协，一定会有人拉拢你……”
到了城里，郝人惊讶地发现，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戒Y，看来，底下的老百姓也已经习惯，另外，街上穿戏服的人昨天还乌泱乌泱，今天一个没见着，估计听到前都督被杀以后，树倒猢狲散。
总督府。
大门前，各势力的兵勇这一片那一片地聊天。
萧良指了指副官：“你带着兵在外面接应，郝人，咱们进去。”
还没进门，就看到对门的大堂上放着一张大桌子，一群人坐在桌旁乌烟瘴气，不时有人大声吆喝。
萧良到了大堂上，众人看到郝人一米九的个头吃了一惊，现场顿时安静了几秒钟。
等萧良坐在椅子上，现场又开始喧闹。
坐在中间位置的人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一脸微笑着朝在场的人拱了拱手。
“既然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那就开会吧！没来的举手！”
“各位，本人谭都督，原本，这个位置我不想做，是大家硬要让我做，我没有办法……这里，还请各位多多帮衬。”
有人拱手还礼，更多的人露出不屑的表情，在他们看来，谭都督没兵没枪，凭什么当这个都督？
好歹没人出声反对，谭都督继续发言。
“这个……由于前都督的不当措施，所以造成沙城乱局，现在，咱们要想个办法结束这种乱局，我慎之又慎地考虑了一下，认为，必须改制军队……”
他这么一说，立即有一群人相响应。
“没错，早就应该改制军队！”
“穿着戏服在街面上走动像什么样！”
当然，这里还有前都督的旧部，但见这么多人支持改制，他们也不敢吱声。
见没人反对，谭都督拿出一个单子。
“我们详细讨论了一下，认为全省应该分成五个师，五个师长，接下来是五个师长名字，我念一下。”
又到了分赃的时候，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
“第一师师长余钦。”
“第二师师长赵春。”
“第三师师长曾继。”
“第四师师长王隆。”
“第五师师长没心。”
念到这里，谭都督微笑着看向萧良。
“另外，还有混成旅旅长萧良先生。”
众人和在场的军官没有异议。
谭都督没有清理萧良，主要是因为其没有参与叛变，更重要的是，他和谭都督都是顷朝遗留下来的正经官员。
放下单子以后，谭都督露出严厉的表情。
“前都督留在官府里的人，凡是大家认为不合适的，统统清理，没有太大异议的，暂时留下。”
一人躺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问了句：“军费怎么办？都拖欠几个月啦？”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再不给军饷，底下士兵就反啦！”
“没错，到时候，我们可控制不住兵变。”
说起军费，谭都督又开始犯愁。
“各位，三百多万军费不是闹着玩的，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先筹措一下，先给一部分，你们回去，给士兵做做工作，让他们再忍一忍。”
一名军官得意洋洋地说：“这话还中听，行吧，我同意这个意见。”
“我也同意。”
“我这边没问题。”
从这里，郝人发现一个问题，若是不对外出口进行剥的话，很难进行资本累积，光靠内循环没用，人越多，就越需要外贸，否则，只能对内狠薅羊毛。
散会以后，萧良和郝人坐在马车上继续聊天。
“郝班长，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怎么样？”
郝人：我觉得怎么样？肯定是尾大不掉，这群军阀的威胁太大，换成谁都会觉得如芒在背。
“估计很快得裁军，再不济也得把人调走，北边的武省不是正在作战？估计会把同情前都督的一师首先调走。”
萧良有些不信。
“那几个师，好几万人，想要裁军，何其困难，说不定会引发兵变。”
郝人解释说：“好几万人又能怎么样？没钱买子弹，枪支就成了烧火棍，再说，若是谭都督和地方士绅联合起来，再打造几万军队轻轻松松，您忘了，前都督的乡人是怎么勒索那些士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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