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上了马车,方宇见黑沉着一张脸坐在左边的方期,走到中间的榻上坐下,靠着,心情愉悦的看向他:“事实摆在这,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接受蔡家的婚约吧。”
方期根本不想理会这副全然胜券在握的姿态,皱着眉头问:“你何故要搬出一个莫须有的婚约,坏人印象?”
方宇好奇:“清白人家,上来就说是纳妾,不坏人印象?”
方期压低声音厉声反驳:“我说了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方宇反问:“不是吗?”
方期恨恨的看向方宇:“对象是我?”
方宇偏过头去不看他,混淆概念:“是啊,方蔡两家,新郎官可不就是你。”
方期不想与方宇胡搅蛮缠,皱起眉,“我说了,方家子侄众多,为何非我不可?”
方宇直起上半身,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没办法,谁叫蔡家女君认定你了呢。”
方期只得言语威胁了:“你是打算逼死我?”
“你不会。”方宇很是笃定,缓缓吐出一句:“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是吗?”
方宇的问话,方期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应对着。
方宇也不指望他能说出来,继续问:“方蔡两家的婚事,只要你应下,你所面对的一些问题,你想做的一些事情都会迎刃而解,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方期还是沉默着,方宇也不急,就在马车的摇摇晃晃中等到他略显沙哑的问声:你在威胁我?”
方宇很是平静的回答:“我只是在告诉你事实。”
方宇看着像是被戳中心思,安静下来的方期,目光沉沉,面上不由扯出一抹极为冷淡的嗤笑:“人生在世,多数是身不由己的,尤其是你实力不济时。这些年来,想来你颇有体会。”
“那又如何?”方期抬眸反问。
这些年来他的确身不由己,生不逢时。
往早些,他完全可以凭借着祖制,轻易就能得个县丞的官来当。
往后些,他也完全可以凭借学识,金榜题名在上极皇城谋职。
可他恰恰挤在中间,只能混个廷尉郎这种闲职,如何叫他甘心?
“不如何。”方宇看方期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想多说什么,只提醒一句,“若想你的调令能够顺利下达,蹴鞠马会还是不要避开了好。”
蹴鞠马会后连着的就是篝火晚会,算是浴河节的最后一场盛会,为了声誉名声,蔡家一定会举办得格外隆重热闹。而蔡家,浴河节的赞助者,无论如何都会派出几个人来主持局面,活跃气氛,那被禁足的蔡女君是怎么都会来的。
“这是蔡家的意思?”方期很是不悦。
“算是吧。”方宇咂舌,想到前不久蔡家女君追着方期跑,闹出了不小的笑话,被蔡家勒令禁足后蔡家家主托人递来的信函,模棱两可的应着,继续劝说:“蔡家那丫头,脾性是冲动了些,但一片丹心向你,蔡家自然也会向你,不然你以为你的调令能如此容易下来?”
“那我还得谢谢她?”
“用实际行动谢吧,正好你中意的虞女君有了中意的人也不会同意你的聘娶,还不如从了蔡女君,反正你只是需要一个由头不是吗?”方宇绕口令似的说着,意有所指,看着方期用眼神示意他好好想。
方期也知道,事到如今,退路被虞恙斩断,他除了顺了方蔡,貌似也别无他法。
毕竟,这偌大的戈町州,能让他哪来做挡箭牌的女君人家,寥寥无几。
门当户对的人家,面对蔡家女君这个凶残的拦路虎,怎么可能会让自家的宝贝过来受欺负?
身份地位不对等的,也不需蔡家出手,方宇第一个就不会答应,看他之前的提议就知道,地位低下女君即使他强取豪夺非要娶进门,方宇也有本事让她下堂,再娶。
就算他固执己见,坚持本心,终身不娶,方宇也有拿捏他的本事。
如今这般,陪着他,也不过是事态轻松并不紧迫,起着看笑话的心思,忍他胡闹,权当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真若到了紧急关头,说再多也抵不过方宇的一声令下。
思来想去,自己貌似真的没有退路了。
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主动的和被动的给人带来的利益可是天差地别。
尤其是紧要关头,方期似乎是别无选择。
权衡利弊之下,方期不得不妥协,但他还是忍不住讥讽一句:“堂堂府尹竟然给商贾人家做说客,真不怕跌份?”
“跌份?你怕不是忘了他们蔡家背后那位姑奶奶。”方宇重复着方期的话,轻笑着抬手往上一指,“虽说是裙带姻亲,一表千里,可耐不住人家手段高明,入了那位的眼,成了皇商,可不得好生敬着。”
说得含糊,方期却是知晓,无可奈何,只得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见此,方宇高兴地拍了拍车窗,吩咐外面的侍卫:“拿本官的拜帖去蔡邸。”
“是。”
“别看了。”
蔡媛见方诺曼歪着身子,外探看,唤了声。
方诺曼听话的将身子收回来坐好,端正仪态,露出一抹微笑,然后在略微有些颠簸的马车内给蔡媛斟茶,小心的递了过去,才开口:“儿媳就是好奇,想多看看两眼。”
方诺曼说的是她们慢方期他们晚出来几步,在三心庐外的长亭见着的三人,两个少年郎君和一妇人,赶着一小牛车,车上摆着大包小包的物品,正紧赶慢赶的往三心庐去呢。
方诺曼正好在看方期他们的马车跑多远了,就见着了,观其中一高瘦少年身上的书生气,联想到刚才虞清所说的,方诺曼下意识的便将他带上了虞恙中意者的框列,不由得多分些心思,想看看能被虞恙喜欢,虞清认可的人是怎样的人。
可惜,车轴宽大,不过两圈的功夫,便只能瞧见牛车的背影了。
“有什么好奇的,到时不就知道了。”
对于方诺曼有些跳脱的举动,蔡媛语气淡淡,瞥了她一眼,便闭上眼养神了。
方诺曼见她这番不予多说的姿态,也没有再说什么,俯身侍弄起茶水起来。
“韦儿。”
牛车停到了三心庐门外,刘母被蒲韦搀扶着下了车,看着眼前这座清雅别致的院门,唤了蒲韦一声,欲言又止。
虞恙找蒲韦交易的当晚,蒲韦便同刘母说了虞家欲同他们蒲家喜结连理的事宜。
蒲韦说是虞清看重他,虞恙中意他,他也对虞恙有些日久生情,虞恙主动提起了这桩婚事,问她怎么看。
刘母有片刻地怔愣,怎么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惊慌之后,她只是问了一句是不是入赘,得了蒲韦一句否定,便让蒲韦自己拿主意。
毕竟这桩婚事怎么看受利的一方都是他们蒲家。
虞恙愿意下嫁,她欢喜之余还夹杂着丝缕担忧,怕蒲韦是被逼迫的,非他本心,恐生怨怼。但得了明确的答复,她也就放心了。
蒲韦是个有主见分寸的,既然说到她面前了,想来也不过是口头上过一场,已经是板上钉钉无可更改了。
纵然她有诸多疑惑,也只能利落的忙前忙后,为了今日的登门拜会忙活。
准备的登门礼虽然简陋了些,但一应俱全,没有少半点礼数。
但刚才与那两辆标识明显的马车回车,再到三心庐面前停下,她一路上给自己做的心里建设还是有些垮杆了,还是有些怕上门去应下这场看上去就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
蒲韦给了刘母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刘直好好地陪在她身边,上前两步敲响了三心庐院门。
“城郊蒲家,前来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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