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舞蹈与爱情（4）
卢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比戏剧还戏剧。
失魂落魄的杨佳蔓、满脸错愕的吴泽、强忍痛苦的林昀析，各种极端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卢漪呼吸困难。
“你没事吧？”
付霆鸣看卢漪面色苍白，低声问道。
“没事。”
卢漪努力吸收着这些汹涌澎湃的情绪，只想快点搞清事情真相。
卢漪侧身靠在墙上，闭紧双眼沉浸其中。
和大家猛烈的情绪表现相比，有一股情绪让卢漪很是别扭。
这是一种沾沾自喜的侥幸心理，既兴奋又暗爽。
卢漪努力捕捉着这股情绪，但奈何受其他强烈情绪的压制，她感到难以摸索。
汗珠从卢漪额头滑落，众人还在各执一词，争吵不停。
“杨佳蔓，上次我不是已经给你说清楚了吗？你怎么还沉浸在自己的感受里？”
吴泽指责着。
“那只是你单方面的说清楚！”
杨佳蔓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我什么时候同意和你分手了？你提是你提，和我的意愿有什么关系？”
争吵声不绝于耳，卢漪甚至想冲过去怒吼一声让众人暂停。
“所以我牺牲了这么多有什么意义？”
林昀析低沉的声音突然出现。
“牺牲”两个字如惊雷一般让卢漪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忽视的事情。
“是我太蠢，没有识破你们的诡计。”
“诡计？你怎么能这么说？”
吴泽的声音都变得破碎:“昀析，我不是说了吗？我对你所有感情都是真的！过去的那些是歧途，是我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我为了你，甚至要放弃现在这份蒸蒸日上的事业了知道吗......”
林昀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姐......”
“没事，是我自己眼瞎。”
“昀析你别这么说......”
吴泽还在做着无力的挣扎。
但就是这样简短的几句话，卢漪瞬间明白了一切。
如同公司“摇钱树”一般的大红人若是为了爱情而放弃事业，从公司层面来说也绝不会允许。
被破坏额的服装和舞台悬索，这些普通人难以接触到的东西，若是公司从中作梗.....
可是，真的会做到这种地步吗？
卢漪思索着看向了满脸若无其事的狄轩。
“付警官，再过一遍监控和场务人员们的证词吧？着重关注一下公司负责人狄轩。”
狄轩已经年过中年，虽说在公司内属于前辈级别的负责人，但近几年都没有带出大火的舞蹈演员，直到林昀析的出现。
看到林昀析的瞬间，狄轩就知道这将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果不其然，没多久的时间，林昀析便凭借着卓越的芭蕾舞表演技巧赢得了大批粉丝和观众，狄轩更是因此再一次在公司过的昂首挺胸起来。
“昀析啊，这次的演出你带一带佳蔓，你俩组合必能大火！到时候舆论上再造造势，关注度绝对极高！”
狄轩兴奋的规划着未来。
“好的......轩哥。”
似乎是看出了林昀析的异样，狄轩问:“你怎么了？兴致不高啊？”
“也不是，我还是很期待这次表演的。”
林昀析苦笑了一下:“轩哥，我有点事想和您说......”
“什么？”
“我的确很热爱表演，也享受着这份职业，但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就是不能尽如人意......”
“别绕来绕去的，你想说什么？”
“我恋爱了......想结婚。就......再过不久吧。”
林昀析的话仿佛巨石一般重重的砸在狄轩心头。
“对方是谁？”
“.......”
林昀析没有回答。
“在有着大好发展前景的时刻，结婚？”
“所以我真的难以启齿！也很对不住你......”
“对不住我？那你对得住自己吗？”
“我.......”
“知道多少人对你的名气求之不得吗？你可倒好！”
狄轩气的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轩哥，我都懂！可是芭蕾舞.....就是个青春饭，我不可能一辈子跳下去的！”
林昀析解释道。
狄轩冷笑一声：“哼，我还以为你是什么特别的存在呢，原来也不过和大部分人想法一致罢了。没想到你只是有才华，却没有对芭蕾达到挚爱的程度。”
“轩哥，说实话，最初跳芭蕾本来就不是我个人意愿，只是顺从的走下来，就成了这般......”
“你这么说，就好像有才华反而有罪了？”
狄轩换了个姿势继续说：“这样行不行，你可以保持恋爱，这个我就当不知道了，只要你别被那些媒体拍到就可以。你说呢？”
“轩哥，这不是长远之计.......”
林昀析的每一句话和每个表情，都在磨灭着狄轩的耐心。
“你一口一个轩哥的叫着，那就凭这点情分都不能再坚持一阵吗？现在的势头不是你该后退的时候啊！”
狄轩又苦口婆心的说了很多，甚至是在祈求。
但林昀析还是坚持想在本次表演后将重心转向个人生活。
狄轩觉得自己才是最悲惨的人，好不容易迎来事业的巅峰，却因林昀析而急转直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被人左右，丧失自主权了呢？”
狄轩为活到这把岁数的自己感到不值。
“给我造成困扰，你也别想全身而退。谁也别想按照意愿达成目标。”
狄轩自暴自弃的做出了决定。
“怎么想都不会觉得担任负责人的狄轩会有什么问题。”
付霆鸣无奈的说：“他甚至还把我们找来，将杨佳蔓推出来当挡箭牌。”
“你们和他谈过了吗？”
卢漪问。
“一个员工这次才说出来，之前傍晚他看到狄轩去往舞台那边，因为是负责人所以认为理所应当，就没觉得可疑。”
付霆鸣说道：“还有就是服装问题，吴泽更换后的衣服虽然直接给到林昀析手里，但这件是狄轩找了个所谓的工作人员交接的，其实早就动了手脚。”
“正因为他是负责人，所以大家才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卢漪微微低下了眼皮说：“可以捧高你，也可以毁掉你......”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不管谁触碰到了他的利益，马上就变得碍眼。”
程智说道:“不过又一次是你这个智囊团的功劳啊。”
说着看向了卢漪。
事已至此，卢漪觉得自己和两位警官之间仿佛有了某种默契。
无需多问，也无需多言。
“只是考虑了所有可能的因素而已。”
卢漪说:“狄轩，他的行为挺让人费解的。似乎既想报复林昀析，但又不想让她真的受到伤害。既想一丧到底的毁掉所有，又没办法舍弃在这份职业中形成的习惯。”
“你怎么好像能和狄轩共情似的，那会儿他坦白的时候也说了差不多的话，感情极其复杂。”
程智说道。
“呃......我只是......想的比较多而已。”
卢漪有点心惊，担心对方再刨根问底下去。
“感觉体会别人的感受，其实是件挺心累的事。”
付霆鸣若无其事的感慨了一句，但卢漪却觉得他意有所指。
“是我太心虚，还是别想太多了......”
卢漪劝慰着自己。
“找了半天，你在这里啊？”
林容与这时走了过来。
“嗯，和警官们说了点事。”
卢漪回答:“你姐姐......还好吗？”
“她说可以理解轩哥......狄轩的所作所为。而且也不可否认他这么多年真心的付出。”
林容与叹了口气:“相比之下，还是吴泽的事更让她受打击。虽然吴泽解释了半天，但......”
“这位大明星可是感情事业双打击啊。”
程智的语气似乎透露着讽刺。
卢漪把手机按亮，盯着壁纸上那个完美无瑕的林昀析，久久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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