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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景宸留意到, 男人身旁还有一柄巨大的斧子，跟他的身形十分匹配。
但除此之外，男人在酆景宸眼中, 似乎又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
男人是谁？
自己又在哪里？
就在酆景宸疑惑之际。
他发现“自己”开口了：“父神, 大家现在都在找您，真的不去跟他们见一面吗？”
酆景宸：？？
这句话说自他口, 但却并不是他想要说的！
酆景宸现在全身上下除了眼睛, 其他部位都没办法动弹。
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嘴巴和动作。
这状况…
酆景宸思绪一转, 便想明白了。
自己这是附身到某个人身上，以第一视角来查看某一段历史？
这么说，他应该是进入到系统主人留下的记忆中了？
那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是系统的主人？
父神…？
酆景宸心脏猛然一跳, 心中对男人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
就在酆景宸思索之际。
那男人忽然转头看向他。
酆景宸这才看到。
男人的长相和他的身材一样伟岸俊朗，只是模样有些不修边幅。
头发胡子有些乱, 看起来带着几分野性。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张脸让人只看一眼, 就无法抑制的产生好感。
“父神”看着酆景宸，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什么。
他抬手在酆景宸眉心一点。
酆景宸听见什么破碎的声音。
然后，终于他感到自己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
眼前的男人新奇地看着他：“孩子, 你从哪里来？”
酆景宸心中更加惊讶。
他不是被带入一段回忆中吗？竟然还能被回忆里的人“抓”出来交流？！
这种神奇的能力…
酆景宸仿佛看到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当然，他也没耽误回答问题：“我应该是从未来来？”
男人：“未来？”
酆景宸简单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男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看向自己手中的小盒子：“这么说，我最后应该成功了？”
酆景宸也垂眸看过去：“这个, 莫非就是位面交易系统的雏形？”
“位面交易系统？”男人跟着复述一句，“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酆景宸闻言, 心中不由闪过一抹怪异的感觉。
看来。眼前这位系统的主人, 还尚未给系统命名。
而他现在就说出了系统以后的名字。
那“位面交易系统”这个名字, 究竟是这个男人起的？
还是因为酆景宸回到了以前的时空, 告诉了男人, 所造成的影响？
他现在所看到的，究竟只是一段回忆，还是身处真实的时空当中？
酆景宸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穹。
随即，瞳孔陡然一缩！
大！
超级大！！
这个世界的天道面积，比整个三界加起来还要大千百倍！
而且上面的规则流转，竟让酆景宸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以他现在的能力，竟不可窥视！
酆景宸深深震撼住了。
“回神。”男人的声音传入酆景宸耳中。
酆景宸混沌的大脑陡然清醒！
他连忙收回视线，后背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他刚刚…差点就迷失在那片规则的海洋中！
男人看着酆景宸，笑容和蔼道：“你这只眼睛有点意思，不过你现在的实力太低了，不要什么都随便乱看。”
酆景宸深吸一口气，明白上古时期的玄奥，恐怕不是他这个小小地仙能随意探知的。
他连忙对男人行礼：“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男人摆摆手：“不用讲这些虚礼。你既然是从未来来，那跟我讲讲，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酆景宸没有推辞。
他从天帝那边搬回来的历史典籍，已经让他理清上古之后，他们这个世界的发展脉络。
酆景宸：“上古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人族和万物重新在这片大地上复苏。那时凶兽遍地，而人族却先天体弱，只能在凶兽的阴影下艰难求存。”
“经过数万年的漫长发展，终于一位人族婴孩的诞生，彻底改变了整个世界的发展方向。”
“他从小天赋才情得天独厚，不仅能从大自然中领悟许多知识，改善人族的发展途径。而后又开创出独属于人族的修炼法，让人族有了跟凶兽抗衡的能力。”
“从那以后，人族逐渐摆脱凶兽的阴影，真正走上历史的舞台。那位开创了人族盛世的强者，后来被称为人皇。”
“又过数万年，人皇早已陨落。人族则已经彻底崛起，强者辈出，生存环境大大改善。凶兽几乎不再是最大的威胁。不可避免地，人族内部开始互相攻伐。”
“但修士的能力太强了，每一次强者的战斗都会永久毁掉山川大地。不仅人民苦不堪言，整个世界都不堪重负。”
“这时，天帝横空出世。以盖压千世的天资，将所有强大的修士都打服、收拢。并且将已经破碎的世界分成三份，是为天界、人界、地府。”
“从此实力强大的修士为仙，长居天界不得随意下凡，破坏世界。”
然后，就是三大文明来袭，天庭崩塌，危机笼罩…
这数万年的历史中，还出过许多惊才绝艳的天才，曾以一己之力改变过整个世界。
比如，曾经辅助天帝，开创地府的泰山府君、在天帝出世之前，横霸一时的天骄…
不过酆景宸感到时间有限，只能略略一笔带过。
眼前的男人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晌。
他才长叹一口气：“原来是这样么。看来，我们都失败了。”
酆景宸闻言，心念一动：“前辈，所以现在…是上古时期吗？”
“不错。”男人看向酆景宸，“你这次回来，应该是想知道我们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吧？”
酆景宸：“是。请前辈赐教。”
男人点头：“那我带你亲眼去看看吧。”
说完，酆景宸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
一眨眼，两人便来到了天外。
酆景宸下意识回头看向他们的世界。
果然！
整个世界面积是后世的千万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分神，仔细看前方。”男人的声音传来。
酆景宸这才抬头看去。
上古时期的宇宙，跟后世似乎没么差别。
都是黑黢黢的一片，让人失去对空间的感知。
但很快，酆景宸察觉到不对劲：“好像…有点小。”
这片宇宙，太小了！
在后世，他们整个世界对于宇宙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可是现在…
酆景宸感觉这片宇宙就像是鸡蛋壳，将整个世界包裹起来。
而宇宙，也就比世界大几号。
就算现在这世界再大，但也绝对比不上后世的宇宙那么辽阔！
或者说，现在的宇宙，恐怕只有后世的万分之一大小。
这是怎么回事？
宇宙自己膨胀了？
那后世的诸天万界，又是从哪里的？
宇宙大爆炸？
酆景宸心中思绪万千。
男人提醒道：“你再仔细看，用你那个眼睛。”
酆景宸闻言，这才敢开启真实之眼。
不过多时，他眼底惊讶之余…带上几分骇然！
他能看到，宇宙深处的能量在疯狂变化。
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住了？
酆景宸：“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也眉头紧拧：“我也不知道。三万年前，我察觉到不对劲，出去宇宙一看才发现…”
“外面有一个更小一点的宇宙，在往我们这边撞过来。我没办法让那个宇宙停下。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这个宇宙就会被撞破。”
“不过听你的描述，那个小宇宙应该不至于撞出那么大的空间，恐怕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宇宙撞过来…”
酆景宸：“……！！”
宇宙之外…真的还有别的宇宙？！
宇宙之间的碰撞？！
得知真相的这一刹那。
酆景宸脑海中的灵光，仿佛烟花一般绽放。
所有的的线索，在这一刻都连了起来。
让他的思绪普通江河一般奔流。
酆景宸再次进入顿悟。
一旁的男人：“……？”这位小朋友是怎么回事？
过了许久。
酆景宸才缓缓回神：“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之前他的视野还是太过狭隘了。
目光只集中在一个个位面上，却不曾想过，其实…宇宙也是一个整体！
如果他们将那广袤无垠的宇宙纳入观测范围，说不定能得到更多的启发！
更甚至，宇宙之上…还有没有更大的整体呢？
酆景宸一想到这一点，眼睛变得格外明亮。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再也遮不住他的探寻！
当然，这仅仅是一瞬间的错觉。
酆景宸很快收敛思绪。
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继续刚才的话题：“前辈，既然你们已经发现宇宙即将碰撞，那接下来你们准备做什么？”
说到这个男人，轻叹摇头：“我们这数万年来，尝试过无数办法，都没能阻止那个宇宙的靠近。”
“而且根据推测，一旦两个宇宙相撞，我们这个世界，必定破碎成无数块碎片。听你的描述，这个推测应该成了事实。”
“你说的诸天万界，或许有一部分，是我们这个世界被砸碎之后分离出去的。”
“原本我准备的是，炼制一批灵宝埋在世界各处。等到宇宙碰撞结束之后，或许能凭借这些灵宝之间的联系，让破碎的大陆重组。”
“但听你这么一说，加上点交易功能也不错。”
酆景宸微微一愣：“位面系统能让位面重组？”
这能力…也只比宇宙碰撞小一点点吧？！
男人却轻笑摇头：“这只是我想做的事情，未必能做成。”
“又或许，经过宇宙碰撞又经历过漫长时光之后，就算我安排的后手再严密，也有可能损坏。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酆景宸了然，也明白这确实不太可能实现，于是没有再妄想这些。
他又问道：“那前辈，您知道后世的三大文明，究竟在觊觎我们什么吗？”
男人思索：“你说的恶魔和智械种族，在我们这里没有。或许是从别的宇宙来的，也可能是在后世漫长的时光里，才出现的种族。”
“至于巫师…听起来跟我们的巫族不一样。我们现在也没有相似的力量体系。”
三大文明来历不明，应该也不是上古时期惹回来的仇人。
男人猜测道：“或许…他们是为了宇宙之源。”
酆景宸猛然抬眸：“宇宙之源？”
男人目光深邃地看向前方的虚空：“宇宙之源，是每一个宇宙诞生的源头。”
“它是世间最不可捉摸的神奇至宝。因为在宇宙诞生之前，它很可能是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而一旦宇宙诞生，那它就是能够令所有人疯狂，传说无所不能的宝物！只是…宇宙诞生之后，宇宙之源就会被藏起来。极少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当然。
他们现在这个宇宙太“小”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宇宙之源肯定就在下方那个世界里。
所以，如果三大文明知道这一点。
只要将这个世界破碎形成的位面，一一探查过，就不难锁定目标。
而除了宇宙之源外，男人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宝物，能在宇宙碰撞后还能留存下来。
酆景宸听完男人的介绍，沉吟道：“这么说，应该就是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这个情报的。”
毕竟，这可是连人皇、天帝都不曾察觉的秘密！
男人：“宇宙之外的世界很广阔，谁也不知他们有什么样的手段。”
而且，现在就算查明这一点也没有用。
不管怎么样，接下来的战争都不可避免了
酆景宸也没有再纠结这一点。
然后，两人沉默地对视起来。
他们一大一小，相隔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时光，在此刻相遇。
其实他们都还有非常多的问题想要问。
比如。
酆景宸想知道上古究竟是什么样的？
上古神袛们有没有留下能抵挡三大文明的宝物？
上古神袛对他们现在的状况有没有好的建议？
而男人也很想知道，在他们离开之后，世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刚才酆景宸说的实在是太过简洁了，男人根本没听过瘾。
俩人都是千头万绪，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半晌。
还是酆景宸先回归理智：“前辈，不知我还能在这停留多久？”
男人看着他，思索了一会儿：“一两年吧。”
时间太短了，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酆景宸闻言，却目光一亮：“前辈，我想将此时的天道记录下来，回去好修补人界的天道。”
不，不仅是修补。
只要他能将现在的天道规则学去1％，说不定还能鸟枪换炮，给三界天道规则再升个级！
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还能凭借新的天道，硬扛三大文明！
酆景宸丝毫不怀疑，这时的天道有多强悍。
毕竟，能在那么多次宇宙碰撞中硬扛下来的天道，没点本事，怎么说得过去？
男人听到酆景宸的豪言壮语，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那你就试试吧。正好，我也试试看，能不能真的做出你说的位面交易系统来。”
说完，他一挥手。
两人又回到刚才的小山丘。
酆景宸没有耽误时间：“那前辈，我开始了。”
男人：“去吧，我看护你。”
酆景宸没有犹豫，再度开启真实之眼，往天穹看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被这些天道规则迷得失神。
因为刚才的交流，让酆景宸已经隐约察觉到，这个世界更深层的运转规律。
高屋建瓴之下。
眼界开阔，自然也就没那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了。
男人看酆景宸没问题，于是又在山丘上坐下来，继续鼓捣手里的小东西。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酆景宸的精神前所未有的专注，却一直没有进入顿悟中。
因为，为了能在一年内，尽可能多地能够记住这么庞大的天道规则。
他只能不求甚解，生硬将各处的线条记下。
如此一来，自然就没那么多的灵光。
但即便如此。
酆景宸还是能感应到，自己脑海中的规则在徐徐运转，不断地吸收着什么。
只等将来，他把这些线条重新化为规则的时候，一定能引来意想不到的蜕变！
而男人在听完酆景宸描述的位面系统之后，同样灵感大增。
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做出了一个半成品。
这大半年中，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扰。
只可惜的是，酆景宸如此专心致志，却只能将天道线条记下不到5％，识海便一阵胀痛。
这已经是极限了。
毕竟这个大世界的天道规则太高级了。
就算仅仅是徒有其型的线条，也不是普通的神魂能够完全容纳的。
酆景宸虽然有点遗憾，但也没有再勉强。
这小小的5％，对于他来说，已经能做到许多事情。
酆景宸收回目光，看向男人。
男人还在鼓捣着那个小方块，但表情却似乎遇到了什么瓶颈。
酆景宸算算时间，他应该还能再留两个月，于是道：“前辈，需要帮忙吗？”
男人回头看他，有些好奇：“行啊，你来给我看看，为什么这个人工智能，要怎么做？”
酆景宸真实之眼一扫，顿时被小盒子上那精妙的规则符文给吸引。
这其中有大量的规则变式，都是他不曾见过的！
这更加激发了酆景宸的研究欲.望。
酆景宸撸起袖子坐过去：“前辈，让我看看吧。”
……
两个月后。
男人手中的小盒子，已经变成一颗圆溜溜的小光球。
跟酆景宸见过的位面系统很相像了！
酆景宸看着这颗光球，心中感慨良多。
这两个月的研究，是他第一次被别人牵着往前走。
酆景宸只需要指出明确的需求，男人就能立即找到相应的规则。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信手拈来。
仿佛规则所有符文，不过是他家后花园的一朵朵鲜花，想要哪朵就能摘哪朵！
酆景宸在一旁看着，不仅大开眼界，更受益良多。
他能感应到，自己的境界已经开始松动，随时都能突破到天仙。
当然，他对规则的领悟，肯定远超普通天仙不知多少倍！
男人此时也很高兴，还神神秘秘道：“终于成了。小子，我给这个人工智能设计了一个形象，你看看。”
酆景宸立即好奇地抬眸。
男人几个操作。
小光球立即投影出一个只有一米二的人影。
酆景宸瞳孔猛然一缩：“械族…族长？”
只见这人工智能的形象，跟械族族长一模一样！
男人看他震惊的模样，嘿然一笑：“你不是说，你们现在被三大文明围攻么？我就想试试看，能不能帮帮你们。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好了。”
他抬手揉了揉小萝莉的脑袋：“怎么样？还不错吧？”
酆景宸更加震惊了：“前辈…你是说，她真的就是械族族长？”
男人点头：“应该是。我给她设置了一个密令，你回去之后，试试看还能不能用。”
说完，男人轻轻一点。
酆景宸肿胀的识海又涌进来一段信息。
但他顾得不这些，只盯着眼前的小萝莉，心脏跳得厉害：“前辈，这里究竟是哪里？我是穿越到了这个时空吗？”
否则，为什么不知多少万年后的时空当中发生的事情，好像都受到了他们这次见面的影响？！
男人轻轻颔首：“嗯…差不多吧。不过你现在可能理解不了。等你到了圣人这一层次，或许我们还能再见面。”
酆景宸：“？！”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
他没能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力量，在他背后拉扯。
时间到了，他该离开了！
酆景宸急忙道：“要如何才能成为圣人？”
男人摇头：“不可说。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话音落下。
酆景宸一眨眼，就回到现世的办公室中。
但他却迟迟没能反应过来，心情仍旧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
上古神袛没有死。
他们或许只是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宇宙！
所以，当年接二连三的宇宙碰撞，连整个世界都七零八落，所有至宝荡然无存。
但上古神袛，却似乎不受影响？！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就在酆景宸思索之际。
慕容乔的身影迟了几秒，才回到办公室。
他同样也愣住了。
但不是像酆景宸这样，被海量的信息震撼到。
而是干脆又顿悟了！
酆景宸察觉到慕容乔的气息，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多想无益。”他低喃了一声，深吸几口气，勉强平复心情。
不管现在上古神袛究竟去了哪里，都跟目前他们所要面临的灾难没什么关系。
只有度过这一劫，酆景宸才有资格去探寻整个世界更深的真相。
所以接下来…先试试那位前辈给的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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