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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会放弃你的人


姜梒轻笑着起身,趿鞋不紧不慢地走来,在他榻前站定,“魏国公的人,现在正在外面和我的人打的不可开交,隔着层层墙壁都听得人烦躁不已。”

  魏策被麻绳束缚,身上的肌肉暴起,撑得衣料紧绷绷。

  好一个血气方刚。

  “公主是怕,你那些人终会不敌,所以抓紧时间来审问一番?”

  姜梒扯过一把椅子坐下,问:“今日圣上身边那个小太监瞧着眼熟,像是从什么地方见过。”

  “喔~想起来了,应该是在那年的陇州,墨玉楼上,彼时尚还只是魏将军的你,身边伺候的小倌。”

  “唤作什么来着……卿云?”

  魏策听她说着,眸光陡然一冷,眼里带有威胁地说。

  “樱樱,女人过于聪明,会惹来祸端。”

  “不可否认,魏国公深谙人性。那不妨猜一猜,接下来我会怎么做?”

  “如若你想一笑了之,那我当然十分满意。可若你想伺机拆穿,打乱我的计划。就别怪我略施手段,送你回浔阳。”

  他突然用力一挣,身上的绳子瞬间断成了几节。

  趁着舒活筋骨的功夫,魏策拽匀衣裳上被勒出来的褶皱。

  “姜梒,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当身处明亮时,要学会隐忍。当藏身暗处之时,心要狠。”

  “怎么?还没学会呢!”

  姜梒坐得坦然,不屑一笑。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平息,“魏策,你猜我们谁胜了?”

  魏策没有回应,走到临街外侧窗户处,打开窗扇。

  微风吹来血腥之气,他后背笔挺,单手撑着窗,良久才道:“两败俱伤!”

  如姜梒所预料,不差分毫。

  “或许,此刻轮到你心中后悔了。我与秦家,实力旗鼓相当,或许还更胜一筹。”

  “为何没有选我呢?”

  魏策望着楼下躺了一地的人,“你那时不也没有选我?”

  “果然上了年纪,就连事实都记不得了。那时我选过你,可你亲手置我于死地!”

  “你都忘了?”

  死一般的沉默,魏策无话可说。

  姜梒所说的都是事实,他又无从辩解。

  高楼之上,姜梒看着魏策离开的背影,满脸失望。

  他走前,姜梒突然叫住他,如是说:“从前有人告诉我,说‘会放弃你的人,终归还是会因为其它什么原因,权衡利弊后,再一次选择放弃你’,那时我只当他是见不得我好。”

  整个晚上,姜梒终于如愿,看到了魏策面露哀凄之色,一直以来保持的堪称完美的冷漠得权的形象,终于被她击的粉碎。

  啊!

  心口状似堵住一团棉花,闷的人喘不过气来。

  可竟又隐隐得意。

  姜梒离京前,褚丞曾悄悄来送过她。

  他的表情算不上得偿所愿,竟然充斥着悔恨和难过。又过了一会儿竟然像是怅然若失般,最后他终于换上旁观者高高在上的姿态。

  亦兄亦父般嘱咐道:“汝,冥顽不灵,常被人作出头的椽子。”

  “万般伎俩成为我妻,又不安于室。因着心里执迷于不知何人教唆的仇恨,同我和离。出了这鄢京,我便再无法保护你,你好自为之吧。”

  姜梒念在他迎着风雪在门外等了半晌的份上,并没有对他破口大骂。

  同样也没有给他任何表情。

  “你和魏策之事,闹得人尽皆知。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可曾后悔过?”

  见她垂头不语,继续着,“他今日能因为权利放弃你,明日便能在其它事上权衡利弊,再一次选择放弃。你懂吗?”

  姜梒闭了闭眼睛,嗓音暗哑。

  “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二人之间便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她讨厌褚丞这高高在上的样子,也讨厌魏策趁着无人时对她含情脉脉的样子。

  她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可不代表着真失败了,就不会伤心难过。

  人总是执迷不悟,暗含希望。

  *

  翌日一早,旨意便送到了姜梒处。

  圣上明旨,宣姜梒进宫陪凤驾。

  这事,姜梒还未有什么反应,苏蕴反倒耷拉着一张脸,扑通一声跪地不起。

  “鄢京之大,不至于这么快便逛完了吧。”

  她边将圣旨收进木匣子里,边问。

  “我听闻昨夜之事了,公主同镇国公的人打得不可开交,今日那皇帝老儿——”

  “……又宣这样的旨意,属下以为其中有诈,不得前往。”

  “那你想要我抗旨不遵?”

  “也不是……!”

  “那还说什么废话。”

  苏蕴一瞬间偃旗息鼓,不甘地质问道:“公主可是故意为之?”

  “一路上同那些刺客过招,却又不下死手,致使他们一次次卷土重来。如此招摇,闹得人尽皆知。终究使老皇帝起了疑心,八成是要扣留你在鄢京,不准回去了。”

  姜梒比他平静万倍,尚有闲情逸致,看着他微发薄怒时面红耳赤的模样。

  脸上残存的睡意,消散殆尽。

  “酒不可贪多,”手轻扶额,鼻音浓重地说:“久未喝到宫里的御酒,想念万分,一下子将自己灌醉,万事便抛诸脑后了。”

  苏蕴忍着气拆穿她,“公主量如江海,何时醉过。”

  转而又突然醒悟,察觉到姜梒在转移话题。

  “怪不得早几年前,公主就差遣人去寻找柯九思作画,敢情那时便想好了今日之事。”

  “筹谋数年,早就打算借此机会,留在鄢京这个吃人的鬼地方。”

  越说越气,再一细想,出发时姜梒说什么都不肯带上他,也是为了将他留在北邕州,好  只  身犯险。

  “你把我苏蕴当成什么了,一个怕死的小畜生?嗯?什么都不同我说,将我养的好似一个废物般。怪不得军中的兄弟都喊我吉祥物……”

  说着说着,苏蕴鼻头一酸,声音呜咽。

  “你见谁家的吉祥物,是个身世凄惨的孤儿!我就是个丧家之犬!”

  像是气急攻心,苏蕴蹭地又站起来,一只胳膊抬袖抹泪,一只手犹豫地扯着方才跪下时弄脏的那块衣料。

  “别这么说自己,”姜梒安慰道:“再哭,我就给你扔进粪坑里。”

  语气温柔似水,表情淡漠如冰,说出来的话一下子让苏蕴闭了嘴。

  他一个洁癖之人,实在是不敢想象那种恶心的情景。

  姜梒十分满意他这个样子,转身去内室更衣。

  在去往皇后宫殿时,途经崇文院。姜梒步履慢下来,带路的掌事姑姑见此也跟着停下。

  我朝今之重武轻文,藏书千万的崇文院,只余两个侍卫看守。

  越过门缝望去,院中残叶枯枝遍布。

  竟然比姜梒在此受罚之时,还要荒凉。

  随意问询才知,里面的书本已经好久未加翻阅晾晒了。

  掌事姑姑催促几声,姜梒惋惜地离开。

  再次见到皇后时,她面容苍白,躺在锦缎堆砌的床上,眼神疲惫不堪地望着姜梒。

  众人退下,只留她二人说话。

  “我的儿……委屈你了。”

  皇后艰难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姜梒脸颊,一夜之间本来看着那样健康的人,突然如同深冬的花草,干瘪如枯。

  那手指冰凉的触感,使姜梒心脏蓦然揪紧。

  “母后怎么成这样了!”

  四下无人时,皇后喜欢听她这样称呼自己,就如同自己亲生的孩子一般宠爱。

  而这,也是太后不喜欢姜梒的原因之一。一个外臣家的野孩子,还肖想一步登天被皇后收作义女,真是痴人说梦。

  可那次,姜梒受委屈,皇后还是拉下脸来,去求了太后恩准,赐她公主封号及封地。

  自此,皇后和太后之间的婆媳情分,是一日不如一日。

  许是心情不佳,近一年来皇后缠绵病榻,在千秋日前才恢复一些,敷上胭脂水粉倒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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