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林杰心态的转变

1940年11月，汪伪政府即将在上海发行中储。

  林杰的重心一直在福利院上，自己的能力自己知道，窃取情报这种事只有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可以为国家去做，毕竟间谍也不是每天都在收集情报的，林杰在没机会的情况下主要是保全自己，做就力所能及的事，就现在一样，尽可能多的养活一些孤儿，这是他现在能做到的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不过，像林杰这样，根本不用专门去窃取情报，只要林杰与日本人或者李士群这些日伪高层经常打交道，自然就会接触到很多对于下层来说机密的情报。所以军统看中了他的未来，才会用了美人计，又专门设计了一出投名状来加强林杰在日本人和七十六号的信任度，这一过程不会一蹴而就。

  不过也不能说现在的林杰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就像上次就为军统筹到大量的药品，不能说是军统出了钱买的就不关林杰什么事，你就是叫戴老板拿着金条也不一定买得到，要不然就不用让军统来想办法了。

  另外叶雾莲利用自己和林杰的关系再通过岗村的老婆，梅子也接触到了不少日本军官夫人，交往聊天中，也会得到不少的信息，情报不可能都是文件形式的，还要通过一些比较碎片化的信息整合，分析后得来的，而且很多都不是确定的，只能靠自己判断。

  所以关于伪政府发行中储卷的所有信息林杰早就通过叶雾莲上报了。还有意无意的跟刘大叔与刘老师在讨论物价时谈起。林杰的价值是自己都没有认知到自己的潜力。

  还有延安方面对于林杰的重视一点也不比军统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从专门启动刘老师一组长期静默的情报组来专门跟进和配合林杰就看得出来。

  这些林杰都不知道，他只是想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尽量地搞好福利院。

  “刘老师在吗”林杰来找刘老师是要去见刘大叔。

  “院长，你找我什么事？”对于林杰主动来找自己，特别是在那个孙老师面前，让刘老师有一种胜利的感觉，哼，院长肯定就是认可我多一点。

  “刘老师，今天还有课吗？我想见一下刘大叔，有事和大叔商量。”林杰没有觉得刘老师对自己的热情有什么不对，在未来这种热情的程度根本不值一提。

  “院长，下午没什么事了，走吧，去我家，我爸今天应该在家。”

  “走，今天带你兜风去。”林杰今天心情不错，男人嘛，又怎么不会喜欢汽车呢？

  “啊什么是兜风？去哪里兜风。”刘老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很是好奇。

  “哈哈，就是坐小汽车出去玩。走，我们兜风去。”林杰说的自己都心动了，一激动拉着刘老师的小手就就走，根本没有发现刘老师的脸色变得通红，像抹了胭脂水粉。刘老师的心跳比林杰的脚步还快得多。啊啊啊，又来了，这人怎么这样，老是占我便宜，真的是讨厌死了，刘老师心里吐槽着，却没有挣脱的意思，被林杰这样拉着走还有一点莫名的开心，不对，应该是要去兜风了才开心的。

  林杰带着刘老师，还有他的两个小保镖，上车去找刘大叔，在路上稍微绕了一下就算是兜风了，这个紧张局势下，哪里有浪漫可言。

  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汽车停在巷子口外面，林杰把刘胜和刘一刀一人看着汽车，一人留在巷子外面溜达以作警戒。自己和刘老师回家找刘大叔  。

  “刘叔，今天我来是有这么个事想跟你商量，就是福利院需要一个副院长，我想请你出山，毕竟以前你在这个学校做过校长嘛，有经验，你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哦，这个我肯定是有兴趣的，我现在也没有正经的工作，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这个待遇方面怎么算？不好意思，确实有点唐突了。”刘老师的父亲刘青山带着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回答道，这个世道想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可不容易。

  “待遇方面，暂时是普通老师的两倍，不知道刘叔对这满不满意。”

  “呵呵，已经很不错了，那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刘青山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明天就可以去福利院办手续，我十点后会在。不过刘叔，今天来是有个重要的事情想问一下你的意见。就是我会在福利院里开设一家工厂，生产一些日本人的军需品，会招进来一批十几岁的流浪儿童当工人，只管吃饭，没有工资。您觉得怎么样？”林杰盯着刘大叔的眼睛，想看清他的反应，好确认自己的猜测有没有错。

  刘大叔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刘老师就急了“院长，你怎么能剥削工人？”这话一下子就露出了马脚，刘老师其实平时很谨慎的，关乎敏感的语言肯定不会这样脱口而出，只是不知道怎么，刘老师在林杰面前就是没有戒心。

  “海棠不要乱说，林院长，不好意思，海棠不懂事。不过既然是工人，为什么没有工资呢？”刘大叔打断了女儿的话，平静地问林杰。

  “日本人的工厂都不发工资，他们有战俘，我当然也不发，不过能吃饱饭。”林杰理所当然的回答。“我就是想问一下刘大叔的意见。”

  “嗯，林院长问我意见，我就只能直说了，福利院里开工厂，是不是不大适合，而且不发工资，我觉得不大好吧！当然这只我个人的意见。既然林院长已经决定了，我的意见就不值一提。还是要感谢林院长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但是这工厂那边就恕我无能为力了。”刘青山脸色有点发黑，明显看不惯林杰这黑心手段，但是又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工作。

  林杰想了一下，既然刘青山不愿意负责工厂的具体管理，那就算了。：“也好，那么刘先生我们就说定了。明天早上九点。我在福利院欢迎你入职。我就先告辞了。”

  “好，我送你。”刘青山客气的将林杰送出门外。

  “爸，为什么不负责工厂管理，这样能更好的控制福利院。”刘海棠不解的问父亲。

  “他在试探我们，刚才你就说错话了。他这人太精明，资料上显示的和他故意泄露的事情都是对我们的试探，不足以证明他的真实态度，也许他对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都会进行试探。”

  “怎么会，院长人挺好的，不可能是坏人。”刘海棠不服气。

  “我没说他是坏人，但是政治立场不是简单地以好坏来区分的。就像国民党里也有好人吧，可是他反对我们组织的政策，那他就是我们的阶级敌人，只不过现在是统一抗战时期，暂时放下不同的政见联合抗战。这就是政治立场的问题。”刘青山耐心的教导女儿。

  “那，爸爸，林院长是什么人呢？”

  “看不出来，他的戒心太重。政治立场还不好断定。不能急。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像刚才那样的话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这里不是根据地。”

  “爸爸，那刚才的话他会不会怀疑我们？”刘海棠有点担心。

  “没事，他应该对谁都怀疑，所以他说的话里都有陷阱，包括好像无意中作出来的事都一样，就说你上次帮他印资料一样，你要是直接偷偷拿走一份，他绝对会发现，好在你也不笨，知道用自己的纸张多印的一份。”

  “那他经常这样泄露一些信息出来，不怕日本人怀疑他吗？是不是也可以证明他不是站在日本人那一边的。”刘海棠有自己的分析。

  “难说，他泄露的东西其实对日本人来说无关紧要，也可以解释为大意泄露的，日本人不会去抓住这一点怀疑他，毕竟还要他为日本人办事情的。”

  “哦，爸爸你这一说，怎么觉得他好像你说的多面间谍一样。”

  ““是吧？所以说他的政治立场现在不好判断，对了  ，前段时间他要抓人抓到没有？”刘青山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来。

  “听刘胜偷偷跟我说，人没抓到，是军统假投诚过来的。不过打死了两个。爸爸，你说林院长怎么会去抓军统的人，不会是真愿意一直作汉奸吧。”刘海棠心里一直认为林杰不会是坏人。“不过刘胜说那个人叫刘洋，是七十六号的情报副处长。是个多面间谍，还帮日本人抓住了好几个军统呢？你说院长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想除掉刘洋的。”

  刘青山看着女儿天真地为林杰开脱，心里很是忧愁。深深吸了一口气，放缓语气说“海棠啊，林杰这个人不简单，你要小心他，还有那个刘胜怎么什么话都跟你说啊  ，你别让他给你下套了，林杰身边那三个小鬼精的很。”

  “哦，我知道了。”刘海棠怎么敢跟父亲说，刘胜他们三个在林杰面前叫她刘老师，林杰不在时就叫大嫂，怎么说都不听，不过他们三个除了称呼之外，倒是什么都听她的  ，慢慢好像自己也习惯了，就由着他们三个小孩乱叫。现在父亲问起，才想起来一定要叮嘱他们三个，  不能再乱叫了，要不然就真生气了。嗯  ，那原来不生气吗？刘海棠有点脸发热的感觉。

  见女儿漫不经心的，刘青山就感到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

  离开刘老师的家后，林杰坐在车上，一边开车一边回想刚才在刘海棠家里三人的谈话，除了海棠蹦出来的剥削两个字有点熟悉外，其他没有什么可以表明身份的信息。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呢？林杰不敢下结论。那两个字，在大革命年代，读书的青年大多数都知道，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算了，没有绝对把握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那剥削两个字也给林杰提了个醒，是啊，那边的政策和纪律很严格的，自己能适应得了吗？而且现在自己做的那些事，应该是不符合那边的政策的，而自己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的，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想停也停不下来了，要养活这些孤儿，有些事不得不去做，可能会更加的不择手段。

  那样的话。将来就算和那边接上头，合作倒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加入的话，自己还真的要考虑清楚才行，这种事可不是随便说进就进，说退就能退的。林杰可不想将来有一天会被清算。

  “刘胜，你们几个现在开始，不要叫刘老师作大嫂，记住了啊。”林杰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让刘胜和刘一刀一愣，“呵呵，大哥你知道啊，呵呵，刘老师挺好的。”

  其实林杰一直都知道，只是心里的另一面好像有点喜欢，就当作不知道而已。结婚快一年了，不知道是没有了当初的激情，还是因为叶雾莲疾病造成两个人没有事实上的夫妻生活，最近和雾莲之间就像出现了一道无形的隔膜，两个人的生活变得平淡起来。一切都好像在履行职责，在勉力地维持一个家。

  海棠的出现，林杰一开始不在意，就这么几个月，其实见面也不是很多，只是相处时，让林杰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很舒服，这种感觉在七十六号里不可能出现，甚至在家里也没有，有一天，无意中听到刘胜叫大嫂，而她居然没有反驳，可能就是那时候开始林杰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呵呵，是挺好的，以后不要那么叫了，对刘老师不好。走了，我们回家，叫你大嫂做好吃的。”突然想起来除了他提前说过自己会回家吃饭外，雾莲已经很少在家里做饭了，因为林杰变得白天不愿意在家了。

  经过一家金店，林杰突然有主意了，下车进去很快挑选好了一条蓝宝石项链，又去找了一家花店，买了一扎鲜花，然后林杰就打发刘胜两个一些回去，改天再请他们吃饭。

  回家的路上想买一些雾莲可是  下午已经没有了得买了，只好去买了一些糕点。到家后，才五点多，雾莲还没有回来。林杰把一楼打扫了一下卫生，再烧了热水洗了个澡。静静地等待那个让他有了家的人。

  天色黑了下来，林杰守着几包糕点和鲜花在沙发上睡着了，很安心。

  八点钟，叶雾莲今天拖着梅子和几个姐妹逛街，吃了晚饭才回来，李靖一直跟着，也不会觉得不安全。打开家门，里面没有亮灯，他没有回来，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家里变得越来越冷，叶雾莲对李靖说，“好了，你会去吧”自从林杰回家越来越晚，叶雾莲就不愿意李靖住在家里，虽说李靖还小，叶雾莲也不愿意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林杰也就随了她。“大嫂，我走了。”李靖听话地走了。

  关上了大门，叶雾莲才发现大厅的门开着，自己又忘了吧。

  好冷啊，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准时下班回家了吧，自己也从那时候开始不回来做饭了。一点烟火味都没有，一直等啊等，每一天越等越晚，有时候等到睡着了，呵呵，以前是睡不着，现在等人都可以睡过去，真是好笑。

  一般差不多九点后，他就会回来，还是原来那样抱着自己睡，倒是不会像刚开始时，半夜偷偷起来抽烟，可是没有了那难闻的烟味，也对自己的身体也在没有最初的那样反应，就像抱着一个美丽的布娃娃，睡得死沉沉的，天一亮，起来时已经见不到人，只有那备好的早餐还能让自己感到一丝丝的温暖。不怪他，真不怪他。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进去，拉开门口处电灯开关，发现林杰靠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怀里还抱着接亲那天送给自己一样的鲜花，茶几上还摆着没有拆封的自己喜欢的糕点。叶雾莲手包掉到地上，双手捂着嘴无力地蹲在地上，眼泪默默地流淌着。

  “啊雾莲回来了，怎么啦？”掉地上的手包声音，惊醒了林杰，看到叶雾莲蹲在地上无声地哭泣，那种我见犹怜的心疼感觉又回来了。走过去，轻轻抱起深爱的女人放回沙发上坐好，“对不起，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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